萧瑟芳菲 第十五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千年了，日行一善，不愿成仙，我只为在这红尘中，等你回来。”白发老者喃喃自语，而一旁的小青也是感慨万千。虽然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是白发男子所付出的艰辛又有谁人知晓？

“那个抚琴的女娃年岁不大，妖力却是惊人，想必也是妖界十大皇族的后裔吧。”白发老者望着小青，眼中有着一丝询问。

“菲儿乃是龙族公主，当今龙族族长唯一的女儿。”

“龙族族长？那岂不是龙皇，也就是如今的妖族妖皇，敖红尘？”白发老者也是微微一惊，他想到了敖菲儿来历不凡，却也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是妖界之主---妖皇。

“不错，菲儿的父亲，正是我妖族妖皇，敖红尘。所以菲儿与这小子所要承受的，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我看着菲儿长大，视她如亲女，自然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希望菲儿可以想明白吧，我不想姐姐所受的苦，发生在她的身上。”小青微微一叹，也是有着一丝无奈。

“当年，你姐姐身为妖界十大皇族，蛇族的后裔。与我相恋，便是受到了蛇族的倾力反对。你姐姐身为下一任蛇皇的继承者，为了与我在一起，更是不惜脱离蛇族。蛇族之中，也唯有你，支持着我们。”白发老者眼中有着一丝缅怀。

“人妖结合，将会被妖族不容，亦会被人族不齿。当年仅仅蛇族一族之力，对你们而言，便是千难万难。龙族向来高傲，又怎么会容许人族玷污他们高贵的血脉，更何况如今龙族的族长乃是我妖界之皇。这萧秋寒若是与菲儿在一起，他们所要面对的，将会是整个妖族。”

“菲儿乃是妖皇爱女，纵然爱上人族之人让妖皇不喜，最多也就是受些责备不许她踏出妖界半步，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剑仙云梦尘虽强，却也不过与十大皇族巅峰强者相当罢了，比起我族妖皇，差了却不是一星半点。”

“萧秋寒一介凡人，又怎能抵挡住妖皇的怒火。纵然他师父剑仙云梦尘出手，也不会改变任何结局。对我族妖皇而言，菲儿不过一时心动，只要让萧秋寒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过段时间，菲儿自然会把他忘了。”

“他们本就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有缘却无分，你却还要去坚定那萧秋寒的决心。你可知，给了他希望，最后却迎来绝望，是何等的残酷。甚至，他失去的，将会是自己的生命。”

小青望着白发老者，眼中有着一丝怒意。她倒不是反感萧秋寒，只是觉得，能够忘记彼此，对萧秋寒与敖菲儿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小青，你还是太小看这个小子了。此子天赋绝佳，更难得的是有着一颗坚韧不拔的心。莫管修仙也好，修妖也罢，天地六界追求力量的极致，生命的永恒，均是逆天。而这条逆天之路，更是扼杀了无数惊才绝艳之人。”

“要知道，逆天路漫漫，纵你天赋异禀、纵你奇遇连连、纵你气运加身，但是却都不如有着一颗强大的心。一颗百战无悔、百折不挠、敢与天争的强者之心。”

“至于他们能走到哪一步，缘起缘灭，自有缘法，你我也不可干涉。纵然今日有些话我不说，但是他还是会那么做的。因为，此子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白发老者微微一笑，仿佛并不担心什么。

“先不提这两个孩子之事，他们自己有着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也无从干涉、无法更改。我花费千年光阴，收集这十万个功德，如今也已大功告成。待得三日后，你姐姐便可脱困而出，但是我总是心神不宁，担心会有所变故啊。”白发老者微微皱眉道。

“姐夫，你无需担心，听你传信我便赶来相助。如今我也是蛇族的皇级高手，凭我的修为，足以纵横人界。三日后，你安心破除封印，我自会为你护法，想来这人界也无人可以阻止。”

“人界自然无人可阻止你我，我担心的却是仙界。当年你姐姐水漫金山，造成滔天杀戮，无数无辜凡人死于非命。仙界高手本想将你姐姐彻底抹杀，但是由于上一任妖皇的插手，这才退而求次将其封印。雷峰塔的封印，当年便是仙界仙君所设。虽说功德之力可破封印，但是也难保仙界之人不插手其中。”

“若是仙界来人，那怕是会挺麻烦。自古仙妖不两立，虽然两界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却也摩擦不断。想来，仙界高手也不愿见到姐姐脱困而出。姐姐一旦脱困，我妖族便会多一位皇级大妖，这显然是他们不想看到的。”小青那眉宇之间也是有着一丝忧色。

“况且雷峰塔的封印乃是当年仙君亲自所设，纵然他碍于身份不会亲临，想必也会派法海老贼下界。当年姐姐便是被法海老贼镇压在雷峰塔底，我与姐姐当初便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的修为想必更是惊天动地。若不是当时碍于仙君与妖皇，恐怕他早已将姐姐抹杀，如今他定然不会看着姐姐脱困而出。”

“法海早在千年前便已成仙，一身修为，非你我可比。那萧秋寒的师父乃是剑仙云梦尘，剑仙之强，足以傲世人界，与你我也在伯仲之间。若是得他之助，与你联手为我护法，纵然不胜那法海，想必亦可保持不败。传言，云梦尘每到清明便会来西湖祭祀故人。如今萧秋寒在此地出现，想来传言不虚。”此时，那白发老者却是眼睛一亮，仿佛有了主意。

“剑仙云梦尘虽强，但是却是人界强者，怎会助姐姐脱困，姐姐毕竟是妖族，所谓人妖不两立。要不我还是让菲儿传信他父亲，让他赶来相助。敖大哥如今贵为妖皇，修为已是六界之巅，有他相助，当可万无一失。当年他与姐姐便以兄妹相称，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此事若是妖皇插手，那么仙君必然也会出手，这样反而不利于你姐姐脱困。云梦尘非是迂腐之人，况且他也是个痴情之人，想必会理解我与你姐姐吧。我这便去找他，希望他能成全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心愿吧。”那白发老者摇了摇头微微一叹，却是消失了踪迹。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千年的准备，是否只是一场徒劳？也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