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悟修仙 第189章 古祭残章

南疆瘴雾深处，虚空镜悬于古祭坛之上，镜背巫咒泛着幽光。王铜指尖抚过咒文，鸿蒙紫气触发的刹那，祭坛地砖逐一亮起星图——竟与叶清璃镜纹中的九芒星完全契合。

“坎位三寸，有血腥气。“重生后的叶清璃轻点镜面，涅盘火凝成的星纱无风自动。她眉心的混沌九芒星微微发烫，映得祭坛中央的青铜鼎泛起诡异血光。

鼎身饕餮纹突然睁眼，鼎盖掀开的瞬间，万千修士残魂尖啸着涌出。王铜腰间不朽木藤蔓暴涨，翡翠光华却照出更骇人的景象——每道残魂脖颈都系着因果线，线的另一端没入虚空，连接着九十八具鸿蒙道体尸骸！

“他们在吞噬轮回......“叶清璃镜纹骤亮，星纱缠住最近的残魂。残魂突然凝实，化作凌霄阁主模样狞笑：“林道友，别来无恙？“

“凌霄阁主“袖中飞出弑仙矛，矛尖缠绕的竟是混沌母液。王铜玉骨道纹流转，拳锋触及矛身的刹那，识海突然涌入陌生记忆——三百年前天机阁试炼场，自己竟是执棋者之一！

“幻觉！“叶清璃星纱扫过王铜灵台，涅盘火焚尽篡改的记忆残片。虚空镜突然倒转，映出祭坛底部真相：青铜鼎下方压着块血色玉璧，璧上刻着初代祖师与天魔缔约的完整血誓！

“......献九十九道体，启混沌之门，以镜灵为匙......“王铜念出血誓内容时，叶清璃突然捂住镜纹，九芒星迸发黑光。祭坛四周升起十二根图腾柱，柱顶悬浮的巫族战鼓无人自鸣，鼓声震得鼎中残魂尽数爆裂。

混沌九芒星脱离叶清璃眉心，凝成幼体虚影：“师兄，你当真以为破了饲天之局？“虚影抬手间，血色玉璧浮出九枚道种，正是被吞噬的九十八具道体本源！

王铜丹田剧痛，半步化神的元婴竟被道种牵引离体。叶清璃星纱化作锁链缠住元婴，涅盘火逆烧因果线：“三百年前你为我斩因果，今日该我还你！“

虚空镜突然炸裂，碎片刺入王铜周身大穴。鸿蒙紫气与混沌母液在其经脉中厮杀，玉骨道纹寸寸崩裂又重组，背后浮现初代祖师被万剑穿心的画面——那执剑者，竟是前世叶清璃！

“原来你我......皆是轮回囚徒......“王铜呕出金血，血滴落地凝成道纹。祭坛底部传来锁链崩断声，血色玉璧中伸出只覆盖逆鳞的巨爪，爪心赫然刻着与叶清璃相同的镜纹！

巨爪撕开玉璧，混沌雾气凝成万丈龙躯。龙首生有九目，每只竖瞳都映着王铜历世轮回的场景。叶清璃星纱尽碎，涅盘火竟被龙息吹熄：“这是......初代祖师的坐骑噬界虬龙！“

噬界虬龙仰首长吟，虚空镜碎片尽数没入其逆鳞。王铜被龙威压得单膝跪地，却见自己呕出的金血在祭坛上蜿蜒成符——正是虚空镜背缺失的禁咒末章！

“清璃，镇魂！“王铜并指划开腕脉，金血如瀑注入禁咒。叶清璃脚踏星罡，破碎的镜纹重组为囚笼。噬界虬龙暴怒甩尾，祭坛地砖崩飞间露出血色阵盘——阵眼处嵌着的，竟是王铜洞府中那尊残破丹炉！

丹炉遇血复苏，炉口喷出混沌火。火中浮现祖师元神残影，其双手结印的姿势竟与王铜修炼《玄黄炼体诀》时一般无二：“鸿蒙道体本就是丹胚，徒儿该入炉了！“

噬界虬龙九目齐睁，丹炉化作万丈巨鼎。鼎内混沌火凝成九条锁链，缠住王铜四肢百骸。叶清璃镜纹尽裂，涅盘火种自爆灵台：“师兄，接火！“

火种没入王铜丹田的刹那，不朽木藤蔓开花结果。翡翠果实中蹦出个三寸小人，模样与幼体叶清璃无二，掌心却托着枚完整的混沌九芒星：“爹爹，该醒啦！“

小人跃上噬界虬龙头顶，九芒星印入其逆鳞。虬龙突然温顺伏地，龙躯寸寸石化。王铜挣脱锁链，鸿蒙紫气凝成开天巨斧劈向丹炉——

炉碎瞬间，初代祖师元神被斧光钉在祭坛。血色玉璧浮现最后一行血誓：“......若局破，则饲天者反为天饲......“

叶清璃残魂消散前，指尖轻点王铜眉心：“去北冥......那里有真正的......“

千里外北冥海，沉寂万年的归墟突然旋转。漩涡深处浮出块冰碑，碑文与王铜玉骨道纹共鸣：“第九十九道体王铜，生于混沌，葬于归墟......“

北冥海面上，归墟漩涡如巨兽之口，吞吐着万年玄冰的寒气。王铜足踏鸿蒙青莲，怀中混沌灵胎捧着九芒星，星辉映出漩涡深处的冰宫轮廓。叶清璃轻触眉心镜纹，涅盘火凝成星纱裹住二人：“师兄，这寒气......在吞噬灵力......“

青莲触及漩涡边缘的刹那，莲瓣瞬间覆上冰晶。王铜玉骨道纹流转，鸿蒙紫气却如泥牛入海。混沌灵胎忽然跃起，九芒星印入漩涡中心：“爹爹，走这里！“星芒撕开寒气屏障，露出冰宫真容——宫墙由修士尸骸浇筑，每具尸身丹田处皆嵌着枯萎的青莲子。

“第九十八具道体......“叶清璃指尖发颤，镜纹映出尸骸生前的画面：皆是王铜前世容貌的修士，在冰宫深处自爆元婴！

宫门无风自开，甬道两侧冰雕突然转头。这些与王铜容貌相同的冰雕，手中皆握着破碎的虚空镜碎片。混沌灵胎歪头吹气，九芒星化作暖流融穿冰层：“这些叔叔......好可怜......“

甬道尽头，万丈冰棺悬于祭坛。棺盖透明如琉璃，其内封存的竟是初代祖师的完整尸身！叶清璃镜纹骤然刺痛，棺中祖师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王铜洞府的景象——九转阴阳阵正在自行运转，阵眼处浮现血色胚胎。

“他在用你的洞府养胎......“叶清璃星纱缠住冰棺，“这胚胎......是混沌母种的新容器！“

棺盖炸裂的瞬间，极寒风暴席卷冰宫。祖师尸身化作冰晶虬龙，龙爪扣向混沌灵胎。王铜挥拳硬撼，玉骨与冰晶相撞迸发金铁之音，反震之力竟将宫墙尸骸尽数唤醒！

“坎位七步，有生机！“混沌灵胎忽然开口，奶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王铜循声望去，祭坛底部暗格中封着块巫族血碑，碑文竟与叶清璃镜纹互补。

叶清璃割破掌心，金血渗入碑文裂缝。血碑浮空重组，缺失的文字被镜纹补全：“......以道体为引，以镜灵为祭，可破永世轮回......“碑文亮起的刹那，冰晶虬龙哀嚎着崩解，尸骸修士体内的青莲子尽数飞向混沌灵胎。

“原来这才是饲天真相......“王铜识海涌入破碎记忆：初代祖师将自身神魂分裂，一半注入虚空镜，一半化为混沌母种，布下跨越三万年的夺舍之局！

九十八枚青莲子没入混沌灵胎体内，九芒星暴涨如日。灵胎身躯透明化，显现出幼体叶清璃的魂魄：“爹爹......把我......放进冰棺......“

冰棺重组为丹炉，灵胎跃入炉中。涅盘火自炉底燃起，叶清璃镜纹尽碎，星纱裹住丹炉：“师兄，用你的道纹为炉火！“

王铜并指划开胸膛，玉骨道纹离体附于炉身。丹炉轰鸣如雷，炉盖冲开的瞬间，幼体叶清璃踏着混沌母液走出，掌心托着枚完美道种：“这才是第九十九枚......“

北冥海突然沸腾，归墟漩涡中伸出万道锁链。锁链尽头连着血色星门，门内传出初代祖师的狞笑：“乖徒儿，该入炉了！“

星门洞开，九十八具道体尸骸裹挟混沌母液涌出。每具尸骸皆生九目，瞳孔射出灭世光柱。叶清璃幼体突然尖叫，周身浮现与尸骸相同的九目纹路：“爹爹......杀了我......“

王铜吞下完美道种，半步化神的元婴暴涨至九寸九分。鸿蒙紫气凝成开天斧，斧刃却悬在幼体头顶三寸难落：“清璃......“

“动手！“成年叶清璃的残魂自镜纹碎片中跃出，握住王铜手腕劈下。斧光斩断因果的刹那，冰宫祭坛炸成齑粉，归墟深处浮出块太古玄冰，冰中封着把刻满镜纹的青莲剑。

青莲剑破冰而出，剑柄星纱缠绕王铜手腕。初代祖师的惨叫自星门内传来，九重星门依次闭合。幼体叶清璃在消散前轻笑：“下一世......别再当笨蛋师兄啦......“

混沌灵胎重归九芒星，没入王铜丹田。元婴眉心的混沌竖痕彻底成型，半步化神之境圆满。叶清璃残魂附于青莲剑，剑身映出北冥之极的景象——那里矗立着与虚空镜同源的万丈冰碑，碑文正是：“鸿蒙道体，生于归墟，葬于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