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镇寡妇 第259章 喜悦与阴影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蓝色窗帘，在b超室的白色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美琪躺在检查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涂在她的小腹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放松点。\"女医生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探头在她腹部移动，仪器发出规律的\"咚咚\"声，像是遥远的心跳。

陆风和张桃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显示屏。刘美琪不敢看，她盯着天花板上一道细微的裂缝，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恭喜，确实怀孕了。\"医生调整了一下屏幕角度，\"看，这是孕囊，大概六周左右。\"

张桃\"哎呀\"一声，双手合十，眼角泛起泪光。陆风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太好了，太好了！\"

刘美琪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六周——她的大脑飞速计算着日期，那几天似乎和老公陆云好过？又似乎和白小虎滚过床单？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她猛地侧身干呕起来。

\"孕吐这么早啊？\"医生递过纸巾，\"体质不同反应也不一样。\"

张桃忙不迭地接过话茬：\"我怀陆云的时候也是，一个月就开始吐...\"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刘美琪耳边，\"这孩子肯定是陆云的，反应都这么像。\"

刘美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她接过医生递来的b超单，上面那个小小的黑色阴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秘密。

走出医院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张桃小心翼翼地搀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陆风已经跑到前面去拦出租车，背影像年轻了十岁。

\"慢点走，现在可不能磕着碰着。\"张桃的手温暖而粗糙，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痕迹，\"想吃什么？妈回去给你做。\"

刘美琪鼻子一酸。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关心她了。\"都行...\"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酸儿辣女，回头给你做酸汤鱼。\"张桃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陆云知道该高兴坏了！\"

刘美琪没有接话。她想起昨晚陆云那个冰冷的眼神，那句\"你最好祈祷这是我的孩子\"。出租车缓缓驶入车流，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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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工厂里，陆紫烟坐在裁剪室的小板凳上，膝盖上摊着一本漫画书，眼睛却不时瞟向父亲。陆云从早上开始就异常沉默，手里的裁剪刀机械地沿着画线移动，已经连续裁坏了三块布料。

\"爸爸，\"陆紫烟终于忍不住开口，\"妈妈今天真的去医院检查吗？\"

陆云的手顿了一下，剪刀尖在布料上戳出一个小洞。\"嗯。\"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如果妈妈真的怀孕了，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剪刀\"咔嚓\"一声合上。陆云抬起头，女儿天真的眼神让他胸口发闷。他伸手揉了揉陆紫烟的头发：\"都行。\"

车间主任老王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老板，你打电话。\"

陆云接过手机，走到车间外的空地上。电话那头，张桃的声音兴奋得发颤：\"小云啊！美琪真的怀上了！医生说六周多，一切正常！\"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陆云感到一阵眩晕，手中的裁剪样板掉在地上。\"哦。\"他听见自己说。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张桃的声音带着责备，\"我们刚把美琪送回家，你早点回来看看她。怀孕头三个月最要小心...\"

\"厂里还有活。\"陆云打断母亲，\"晚上再说。\"

挂断电话，他站在烈日下一动不动。六周——这个数字在他脑海里不断放大。一个月前他和刘美琪仅有几次亲密，难道自己的种子还这么的优良？

\"老板？\"老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那批急货的客户又打电话来催了。\"

陆云机械地点点头，走回车间。工人们好奇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背上。他径直走向休息室，关上门，从抽屉摸出一包已经开封的香烟。此刻他急需一点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打火机的火苗颤抖着，第一口烟呛得他咳嗽起来。烟雾缭绕中，他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刘美琪的样子——她站在服装设计培训班的结业展上，眼睛里闪着光，介绍自己设计的旗袍。那时他学习的是服装五金配饰！

手机震动起来，是刘美琪发来的b超照片。那个小小的黑色孕囊像是一个嘲讽的笑脸。陆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没有回复。

论讲，孩子也有可能是自己的，但自己为什么这么心神不宁？

张桃的酸汤鱼香气弥漫整个客厅。刘美琪坐在餐桌前，面前堆满了公婆夹来的菜。

\"多吃点，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张桃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陆云那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回来。\"

刘美琪小口喝着汤，酸味刺激着味蕾，却压不住喉头的苦涩，她发了消息给陆云，陆云却没有回复。

\"他厂里忙。\"她替丈夫辩解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风放下酒杯，红光满面：\"再忙也得顾家啊！等这孩子生下来，工厂也该扩大规模了，到时候请个经理人帮忙...\"

刘美琪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眼前一阵发黑。等抬起头时，发现张桃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美琪啊，\"张桃递过干净的筷子，\"你和陆云...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没有啊。\"刘美琪接过筷子，指尖冰凉。

陆风摆摆手：\"老婆子瞎操心什么。小两口哪有不拌嘴的，现在有了孩子，感情只会更好。\"

刘美琪勉强笑了笑，借口去洗手间逃离了餐桌。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她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手腕上，却冲不走那种逐渐蔓延的恐惧，不断的祈祷这个孩子最好是陆云的！

回到客厅时，公婆正在阳台上小声交谈。刘美琪无意中听到张桃说：\"...总觉得不对劲，陆云那孩子电话里一点高兴劲儿都没有...\"

她轻手轻脚地退回卧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白小虎发来的短信：\"因为跟你没有未来，我只能去深圳闯荡一番，我还年轻，我也想出人头地。：\"

刘美琪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拿不住手机。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迅速删除。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血色，远处的工厂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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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工厂里，工人们陆续下班了。陆云坐在办公室里抽烟。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陆紫烟站在门口，书包已经背好。

陆云合上账本：\"现在就走。\"

回家的路上，陆紫烟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说上初上的事情。陆云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落在远处家的方向。

\"爸爸，\"等红灯时，陆紫烟突然拉住他的手，\"你不开心吗？\"

陆云低头看着女儿担忧的眼神，胸口一阵刺痛。\"没有，\"他勉强笑了笑，\"爸爸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

\"是因为妈妈怀孕了吗？\"陆紫烟的问题直接得让他措手不及，\"小胖说他妈妈怀妹妹时，他爸爸可高兴了，还请全班吃糖。\"

绿灯亮了。陆云牵着女儿过马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起早上那个六周多的数字，一周可有七天，他认真的计算着日子。

\"爸爸？\"陆紫烟摇了摇他的手。

\"爸爸当然高兴。\"他听见自己说，声音空洞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家就在眼前。三楼厨房的灯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张桃忙碌的身影。

陆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自己：好端端的怀疑什么嘛？老爸老妈等这个孩子，可是等了很多年了，，，

上了3楼，陆紫烟已经松开他的手，欢快地跑向家门：\"妈妈！我们回来了！\"

刘美琪抬起头，目光越过女儿，直接与陆云相遇。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陆云看到她眼睛里有某种他读不懂的决绝，心中就想：我可能真的让她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