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香传奇 第51章 奇怪的祖孙

清晨五时许，天色尚未完全破晓，城市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刑警队的全体成员却早已集结完毕，匆匆赶赴位于水库后方的那片庞大垃圾场。在这里，他们肩负着重任——继续搜寻可能隐藏其中的尸体残骸。

这片垃圾场占地面积辽阔，一眼望去无边无际，而我们的人手相对有限，使得这项任务显得尤为艰巨。我埋头苦寻了许久，被垃圾堆散发出的阵阵恶臭熏得头晕目眩、难以忍受。无奈之下，我只得直起身来稍作歇息，顺便活动一下酸痛的腰背。就在这时，不经意间，我的视线越过重重垃圾山，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只见他孤零零地站在远处，静静地朝我们这边张望着。当我的目光与他交汇的瞬间，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迅速躲闪开来，并藏身于一棵粗壮的大树背后。如此异常的举动不禁让人感到十分诧异，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好奇心本应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但这个孩子为何会表现出如此惧怕的神情呢？

带着满心疑惑，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那棵大树走去。待我逐渐靠近，发现那个小男孩正从树后探出脑袋，紧张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眼见我越走越近，他突然转过身去，拔腿便跑。只是，他小小的身躯又怎能跑得过训练有素的我呢？没跑出多远，我便轻松地追上了他，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啊……”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小男孩奋力挣扎起来，同时挥舞着小拳头向我猛砸过来。我眼疾手快，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拳头，然后用尽可能温和轻柔的声音说道：“小朋友，别害怕呀，叔叔（阿姨）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哟！我可是警察哦，现在能不能告诉叔叔（阿姨），你刚才为什么要偷偷看我们呀？”听到这番话，小男孩稍稍停止了挣扎，怯生生地回答道：“我……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呀？那你为什么看见我过来，你要跑？”

“我害怕……”说着他大声地喊着：“爷爷……爷爷……”随即我看见一个背着垃圾袋的老人向这边跑来，他跑的很慢，一边跑一边伸着手指冲我大叫：“放开我孙子，你什么人？”我没松开小男孩，只是直起腰来看向老人，老人为了跑快点手上的垃圾袋也扔了，气喘吁吁地跑来，一把拽过他孙子，冲我大吼说：“你抓我孙子干什么？你什么人？”

“大叔，我是警察，我和同事在这里办案，倒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好奇地打量他们，老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极不自然地说：“我们能在这里干什么，捡垃圾呗！”

“你们家住在这附近？”我又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在前方不远处，不然哪有人会跑到这儿来拾荒啊。”那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牵着他年幼孙子那胖乎乎的小手，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而此时的我，则如同石化一般呆立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正当我发愣之际，突然间，只见那片浓密的树荫下，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位早已离世的资深刑警！此刻的他，宛如从幽冥地府归来，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那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渐行渐远的那一老一小，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一老一小透着一股子古怪吗？要知道，这个垃圾场里但凡能够回收利用的物品，基本上在尚未运抵此处之前便已被人抢先一步捡走了。所以，他们大老远跑来这里捡垃圾，实在有些不合常理。而且，那个老头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闪着与你对视，仿佛心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依我看呐，他肯定有事瞒着咱们！”说完这番话后，老刑警缓缓回过头来，将那充满质疑与责备的目光投向了我。

然而，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丝毫的赞赏之意，有的只是毫不留情的批判。见我久久未作回应，他不禁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地说道：“瞧瞧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压根儿就不懂如何侦办案件！关于我的死因，至今都未能给出个明确的定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话，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一脸肃穆地开口反驳道：“尊敬的前辈，您的死因我们其实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您居然为了给我们留下一道难解的谜题，不惜选择以自杀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得不说，您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愚昧了！”

“什么，你已经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怎么可能，我做的那么天衣无缝？”老刑警吃惊地问道。

“您做的是天衣无缝，可您忘记了，自杀的力量和他杀的力道是不同的，虽然您刻意用左手拿刀来掩盖您自杀这个事实，但是伤口是不会说谎的，我也调查了一下，问了一下您的老同事，他们说，您以前是左撇子，后来改正了。但是您的左手依旧比别人的灵活，所以您伤口才那么整齐，但是我极其鄙视您的做法，您作为一名老刑警，应该知道警察这个工作应该是阳光的、正义的，可您这一行为恰恰显示了你的自私残忍，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伤害自己，所以你您的案子肖剑低调处理掉了，如果让众人知道，您想过这是什么影响？”

老刑警被我的一番话说得低下了头，他想了想突然凄惨地一笑道：“我做了一辈子的刑警，到来了也没活明白！也罢！都是我自己错，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也谢谢你的这番话，让我恍然醒悟，临走前，我想跟你说，那祖孙俩一定有问题，你要追上去好好查一查，我……走了。”老刑警说着化成了一团烟雾，随着风消失了。

“看什么那？”

肖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说：“刚才那祖孙俩很可疑，我想去附近问问，你们那边有没有收获？”

肖剑摇摇头说：“没有一点收获，我看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人都累完了，这才翻找了不到三分之一呀！这样咱俩先去附近走访一下，让大伙也休想休想。”

“嗯！”我点点头。

附近的居民不多，只有几户人家，我们敲开了一户人家，一个胖乎乎的妇女走出来，见我们一愣道：“你们找谁呀？”

“大嫂，我想问一下，一个这么高的小男孩，脸上有颗痣，在这里……”我用手指了指，然后继续问：“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噢！你说小志呀？他家就住在那边……”说着她伸手向左一指，然后说：“那座四不靠的房子就是，不过你们找那孩子干什么呀？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小志把你们家孩子给打了？这孩子太凶了，眼睛里带着股狠劲，他爷爷也管不了他，说着小志这孩子也可怜，刚出生不久他爸爸就出车祸时了，去年他妈妈又突然和人跑了，这事说来也奇怪，小志妈和我平时挺要好的，她那人我知道实在，没什么花花心眼子，没见她与什么男人接触，怎么会突然和人跑了？小志妈走了之后，小志就变得不爱说话，谁欺负他，他就下死手打人，要是他打了你们的孩子，我劝你们就算了吧！他家穷的就剩个破房子，啥也没有，你就别指望他家陪你家孩子医药费，上车把我闺女手指差点咬掉了，都是我家自己花钱治的，没招，他家一分钱拿不出来，你能把他怎么样？”这胖女人很健谈，我们没问她就说了这么多，我沉思了一下问道：“你说小志的母亲失踪了？有报警吗？”

“报啥警呀？小志他爷爷说，跟人跑了，报警做啥，丢人呀？跑就跑吧！他自己能养活小志，我们这些邻居咋说？其实我也奇怪，小志妈离开的头一天她还约我第二天上街，说要给小志买衣服，还说现在小孩子长的快，小志的衣服都小了。你们说说，她要是跟你男人跑了，头一天能跟我说这些吗？”

“那你怎么不把你的疑惑说出来，或是报警？”肖剑问道。

“哎呀，这位大兄弟啊，您可真是有趣得很呢！我要是真去报警，那又能怎样呢？就算我把心里头这点子疑惑给说了出来，警察就能相信啦？再者说了，我哪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跟我说过那些话哟！得了得了，我呀，还是少管些闲事为妙，您们呐，还是赶紧去找小志他们家去吧！”说完这话，那位胖女人便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离开。

听到胖女人这番话后，我和肖剑连忙向她道了谢，然后转身朝着小志家走去。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小志家门口。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家的门竟然没有上锁。于是，我和肖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走进屋子一看，只见祖孙二人正待在里头呢。见到我们突然闯进来，爷爷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慌忙将自己的孙子紧紧地拉到了身后。接着，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们……你们跑到这儿来找俺们干啥？俺们可是既没偷东西，也没抢东西啊！”

看着眼前这位满脸惊恐、神色紧张的老人，我赶忙解释道：“大叔，您先别害怕，我们可不是来抓人的，更没人说您杀了人呐！我只是想随口问问，这孩子为啥没去上学呀？”听我这么一问，老人稍稍松了口气，但脸上依旧带着几分警觉之色，回答道：“不上学喽。”我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这么小年纪就不去念书了，那以后能干点啥呢？总不能一直闲着吧？”这时，老人一脸警惕地瞅了瞅我俩，然后闷声闷气地应道：“跟我一样，捡垃圾呗。”

“大叔，您这不是要毁了这孩子一辈子吗？他还这么小应该上学接受教育。”

“这……关你们什么事，出去，我不欢迎你们来我家。”说着就要赶我们走，肖剑没动，他说道：“你儿子儿媳那？”

“儿子死了，儿媳妇跑了。”

“您说你儿媳妇跟人跑了？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你为什么没报警？”肖剑问。

“报什么警，都说个人跑了，报警有什么用？”老人越来越不耐烦跟我们讲话，怒气让他的脸通红，整个人处在一种戒备的状态上。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跟人跑了，她有留下纸条或是有人看见她跟人跑了？”肖剑不惧怕他的怒气继续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留下，不是跟人跑了，那是哪去了？……你们这些警察不去调查大案子，跑我们家来捣什么乱，你们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着他竟然去找东西，似乎想要把我们扫地出门，那孩子离开了爷爷的庇护，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不是我杀了我妈……不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他爷爷捂住了嘴，他再次抬头看我们的时候，吓得浑身颤抖，他说：“你们赶紧滚，看把我孙子吓的，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不对吧！为什么孩子说他妈妈不是他杀的？孩子的母亲到底在哪？”肖剑大吼一声，那孩子突然绕过他爷爷，向外面跑去，我追上去，见他停在院内的一棵大树下，他略停了一下就往外跑，肖剑比我快抓住了孩子，男孩在他手里用力挣扎着，握紧的拳头不住打在肖剑身上，我则仔细研究那棵大树周围的土，老人跑了出来，他没管他孙子，而是跑过来阻止我继续看大树下的土，他严厉地叫道：“你们看什么，放了我孙子，给我滚蛋……”

“肖剑，告诉大伙别找了，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指着大树下一块明显和周围不一样的地方说：“我想在这里。”

“什么在这里？你们不许动我的树……”老人极力地阻止着我们去挖树下的土，可他怎么能阻止的了，见事情无法挽回，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