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四小姐 第190章 孟绮小产

孟绮自慎郡王府回来后就召了妇圣堂的大夫，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纷纷。

吴氏摆弄着手里的花样子，不经心地道，“也不知道是日常平安脉还是有其他的事。”

小林氏一边帮她挑着花样子，一边轻声道，“说是今天去慎郡王府瞧周家二奶奶，莫不是伤心过度，动了胎气？”

吴氏叹了口气，“王妃与周二奶奶还真是姐妹情深呀，我可是听说，怀着孕的人是不宜去小产了的屋子的。”

小林氏道，“不是都过了一个月嘛。”

“那也不行，你想想，这人呀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都不愿意一个人走的，能抓一个是一个的。”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向空中抓了一下。

小林氏啊了一声，“对，对，我想起来了，以前听老人讲过，那淹死人的水塘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不然会有人在里面勾呢。”

吴氏嗯了一声，“没错，就是这个理。”想了想道，“不过，也许只是日常的保胎罢了。”

小林氏点了点头，“那金枝如何了？你可查出王妃是因着什么打发了她？”

吴氏听得这话，面上一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打发了胡氏去瞧她，瘦的只余一把骨头了，一个劲地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为着什么。”

小林氏叹了口气，“要叫我说，怕不是撞见程典仪与报春？”

吴氏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金枝平日里安静的很，没得我的吩咐，连院子都不出的。只去寻报春聊天的时候多一些，怕真是这样。姐姐，你说程典仪真会做这种事？”

小林氏脸上一僵，摇了摇头，“怎么会，程典仪从王爷开府就跟在身边，尤其是刚开始那几年，哪里不是程典仪跑前跑后，没一件事让王爷费心的。再说，程典仪是有官职在身的，他若真是瞧好报春，求了王爷，王爷还能不给他这个面子，犯得上用这样的法子，倒叫外人笑话。”

吴氏忿忿地道，“怕是程典仪惹到了王妃，怕是有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吧。王妃可真是个狠的，有事就说事呗，犯得着用这样的法子叫人丢脸。姐姐都不知道，一开始，我还以为金枝的事是王妃在敲打我呢，害得我好几晚都睡不好。”

小林氏一愣，抬眼看着吴氏，没错，会不会孟绮发现了什么，借着程千敲打自己呢？

“可惜静安园里围得跟铁桶一般，我是个没本事的，明明知道金枝受了委屈却不能为她讨个公道。”

小林氏不解，“妹妹是什么意思？”

吴氏幽幽地道，“我也不瞒着姐姐，王妃既然叫了大夫进来保胎，怕真是动了胎气，这个时候若是能让她遭把罪，也算是为金枝出口恶气了。”

随即又道，“王妃这还没生下一儿半女呢，就将咱们姐妹不放在眼里，随意地处置身边的人。若是咱们不再想个法子让她难受一二，以后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可惜我是个没本事的，看着自己的丫头受气，只有干受着的份。这事若是换成姐姐，必有法子的，哪里会象我这样窝囊。”

小林氏拍了拍吴氏的手，“她是王妃，咱们就是再不满，又有什么法子。”

“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对了，胡氏还说，王妃让报春嫁给程典仪做妾呢。”

什么？小林氏站了起来，她怎么没听到这个消息，什么时候的事？

“姐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您瞧，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是不相信程典仪会那样做的，一准是他发现了王妃什么事，叫王妃记恨上了。或是......”

“或是什么？”小林氏拧眉。

“或是，想借着程典仪的手去警告什么人？”吴氏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不然着实说不过去，王妃与程典仪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就瞧着他不顺眼呢。”

小林氏打了一个激灵，不会吧？难不成孟绮知道了自己与程千的过往？她不好直接抖出来，就用了这个法子打压程千，然后警告自己？那她的下一步是什么，拿捏自己？

小林氏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从林家回来后一些事情并没有特意瞒着，怕是孟绮知道了林家的打算，所以才走了这步棋？

吴氏看着小林氏样子，站了起来，“不与你聊了，我得回去瞧瞧大小姐的药煎的如何了。”

“大小姐怎么了？没听见你请大夫呀？”

“哎，老毛病了，一到这柳絮纷飞的时候就得咳嗽上几日。我得回去盯着瞧瞧，不然那些小丫头不小心再放错了药或是掺了什么进去，遭罪的可是大小姐呢。”

小林氏看着吴氏走出院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吴氏一边往引嫣阁走一边想着小林氏对自己的话能听进去多少。她不明白，为何胡氏会得来那样的消息，让她只管往程典仪身上引，把程典仪说的越惨越好。

她不想去细究为什么，只能达到目的就成。好你个孟绮，我平日里处处捧着你，围着你转，可你是怎么对我的？这次我就让你好瞧，你不让我生儿子，那你也别想能好好安静地生下来。

当小林氏再次在晚膳后进了静安园，孟绮点了点头，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她就不客气了。原本她还想着会是那个吴氏，却不想小林氏终究还是太过着急了。

看着元冬端了药进来，小林氏贴心地接过来放在桌子上，“下午的时候听说王妃叫了大夫进来，可有大碍？”

孟绮摇了摇头，“怀个孩子这样辛苦，原本以为过了三个月就坐稳了，谁成想还是不小心扭到了。这苦药汁子又要喝一段时间了，真是讨厌。”

小林氏听得这话，夸张地道，“哎呀，扭到哪里了？可是在慎郡王府不小心扭到的？”

小林氏连忙站了起来向着孟绮走去，紧张地上下打量着。

孟绮冲着元冬使了一个眼色，没一会听得外头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怎么了？”孟绮不高兴地道。

元冬一礼，“奴婢去瞧瞧，”走到门口又去看那药，一脸为难地道，“辛苦侧妃可不可以侍候王妃把药喝了，那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小林氏听得心里一喜，连忙道，“你且去瞧，我来服侍王妃吃药。”

说完回身去端药，孟绮眯着眼睛躺在那里嘟嚷着药苦不想喝。

小林氏一边瞧着孟绮，一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荷包，紧张在四下瞧了瞧，“良药苦口，您今天这也是为小少爷不是。”待到那白色的药末倒进碗中之后，小林氏呼出一口气，端了起来转身向孟绮走来。

“婢妾还是第一次服侍王妃吃药呢，王妃好歹给婢妾个体面，把药喝了，婢妾也好向元冬姑娘交差不是。”

孟绮半坐起来，“你一个侧妃，向她一个丫头交什么差。”说完就着小林氏的手把那药喝了。

元冬进得屋来，“是小满手滑，把为您准备的蛋羹碗打碎了，素心已让小厨房再蒸一碗送上来。”

看着孟绮喝了药，连连对小林氏表示感谢，又去拿那果干匣子送到孟绮面前。

孟绮挑挑拣拣地吃了一颗果干又躺了回去。

“元冬姑娘客气，我倒是想日日来侍候王妃用药，只怕王妃嫌我烦。”

元冬笑道，“怎么会，从王妃有了身子，得亏林侧妃隔三岔五地来解闷。王妃今儿去慎郡王府还与二姑奶奶赞您，说是满府的姐妹，只林侧妃知冷知热呢。”

小林氏闻言嘿嘿一乐，抬眼去瞧孟绮的表情，只见孟绮闭着眼睛好似睡了一般。

“瞧着王妃怕是累了，婢妾就不打扰了，明儿再来侍候王妃吃药。”

说完行礼告退。

看着小林氏出了院子，元冬从多宝阁上拿下匣子，由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小药丸喂给孟绮吃了。

“王妃放心，林侧妃刚刚放的药，小顺子早就换了下来。”

孟绮点了点头，“都安排好了？”

元冬嗯了一声，“奴婢瞧着是林侧妃来，就让小顺子去安排了。这会儿药已经放到华沐苑了，程典仪那里也安排妥当了。”

孟绮眯着眼睛道，“把东西拿进来吧，快些解决，还有一大堆重要的事等着咱们呢。”

天黑透的时候，瑞王府的内宅众人影影绰绰地听到静安园里传来孟绮的呼痛声，在大夫还没进来时，孟绮小产了。

说是宋承泽额头的青筋似是要迸开一般，阴沉着一张脸进了静安园，待听得大夫说是王妃吃了流产的药后，一巴掌把正堂的桌子拍得碎了一个角。把静安园所有下人都归置到了西厢，一个个盘问，尤其是小厨房上的和为王妃煎药的。

消息传到华沐苑的时候，小林氏刚刚喝了安神汤。给孟绮下完药后，她其实是有一些后悔的。冷静下来想想，若是孟绮发现自己与程千有什么，根本犯不上用这样的法子敲打自己，依着孟绮的性子，完全可以报给王爷。

是自己想得不够周全，凭着吴氏几句话就钻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