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记1 第121章 绝望

颜云溪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了北城的街道上，而且她的视线变得异常清晰。她站在北城门外，一眼望去，只见满街的老百姓，其中还有几个她熟悉的身影——经常给她做糖人的刘伯伯、经常给她吃茶叶蛋的王大婶一家，以及那些经常跟她打招呼的邻居们。然而，此刻的他们却都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

颜云溪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可置信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经过他们的尸体。她的眼睛四处张望，只见整条街上都是血，都是北城老百姓的血。摆摊的桌子上、箩筐上，趴着小孩的尸体，他们都是一刀致命，死前还挣扎过。颜云溪的心如刀割，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拽住了她的裙摆，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是公主殿下吗？快跑！”颜云溪低头看去，只见这是貂香炉楼的头牌琴师小文。

那个一直说，可以给自己弹一辈子琴的小文，自己却救不了她。

她急忙弯下腰去，想要扶起她，然而摸到的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颜云溪眼眶里面的眼泪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但眼前一片红，忍不住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她已经出现在了东城。

这次，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魔族人正在亲手宰杀东城的老百姓。魔族人追在后面，老百姓们抱着孩子、扶着孕妇拼命向前奔跑，一直是喊救命?几个有力气的男子捡起街边上的竹竿，与魔族人拼死搏斗，为老人、妇女和孩子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可惜没有用！最后还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颜云溪跑过去救下一个差点被杀的小孩，然而她却从他们的身体中掠过，根本无法触碰到他们。她回过头来，那个小孩已经被抹了脖子，再次看到鲜活的人命，就这样的在眼前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颜云溪终于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救不了，她的心脏像被撕裂一般疼痛，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空中的空间扭曲起来，一个冷漠而没有感情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要毁掉这里，也要毁了你。”颜云溪听见声音抬头望去，与一双冷漠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她颤抖着问道：“是谁？”声音很虚弱，但很有力气。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你看，你谁也救不了！救不了我，也救不了这些人，更救不了你自己！”颜云溪听着这残酷的话语，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

颜云溪强忍着周身的痛楚，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与半空中那冷漠的男子四目相对。同时脑海中也闪过几个画面和对话，瞬间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手指颤抖地指着身后那些正在被无情宰杀的无辜百姓，声音近乎嘶吼地喊道：“这些人什么都没做，他们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蓉城离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沉稳而冷酷：“啊，你记得我！”

“无辜？只要有你在，他们可一点都不无辜。你要知道，他们所承受的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为你！”

颜云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她仍然坚持着说道：“你可以冲着我来，但是他们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些无辜的人不应该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蓉城离泽却只是冷笑连连，他缓缓说道：“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你要保护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千年前你保护的那小孩，现在应该也快不行了吧！等一会儿你过去可能就跟他收尸了，”

“看吧，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你谁都保护不了！你注定只能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看着你所保护的一切被摧毁！”

颜云溪咬牙切齿地喊道：“你这个疯子！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蓉城离泽又听见颜云溪叫自己的名字，脸上并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开心的笑起来，但现在可不同了。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嗯，看来，你在千年前对我的印象还挺深刻嘛。”

颜云溪怒视着他，质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什么叫**吗？你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得到她？”

蓉城离泽却突然笑了，他笑得有些疯狂，有些痴迷：“没有她，一直都是你，是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不过，很快，你就是我的啦！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颜云溪闻言，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怒斥道：“你这样说，我觉得很恶心！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是一个被仇恨和**蒙蔽了双眼的疯子！”

蓉城离泽的笑声带着一丝癫狂，回荡在空气中：“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没有你，这一切，都如同虚无，毫无意义！”

颜云溪深吸一口气，目光穿透那些从自己身体穿过的老百姓，他们的背影在奔跑中渐行渐远，那些熟悉的脸庞，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她的声音坚定而冰冷：“你给我听着，现在他们遭受的这一切痛苦，若有一日我会让你千百倍地偿还！”

她明白，与蓉城离泽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蓉城离泽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你这样说，可真是让我心痛啊。我为了你，甚至可以毁掉这片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小天地！”

颜云溪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别再用这种为我好的借口来掩饰你的自私和疯狂！”

蓉城离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接下来，就让你欣赏一场因你而起的免费表演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你的身体里，有我的东西！可你呢？给我的神骨却是假的！你把所有人都骗得好惨，包括我！”

蓉城离泽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残影，瞬间逼近颜云溪面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尖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光芒，缓缓抵上她的心口。

“你这里......藏着我最重要的东西。”指尖微微用力，颜云溪胸前的衣料顿时化作飞灰，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

蓉城离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随即又被疯狂取代：“我的魔骨......在你这里温养得可真好。”他突然狞笑起来，“不过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颜云溪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口蔓延开来，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冻结。她艰难地抬起眼，看到蓉城离泽的指尖已经没入她的肌肤半寸，黑色的魔气正如蛛网般在她心口蔓延。

“将它取出来......你就会像这些人一样，永远地......沉睡。”他凑近颜云溪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或者永远消失。”蓉城离泽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就像在哄骗一个不听话的孩

颜云溪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眼前发黑，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倔强的冷笑：\"你......休想......\"

颜云溪?猛地挣扎，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可那双眼睛却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死死盯着?蓉城离泽?，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呵……你大可以试一试！”?

蓉城离泽?嗤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轻蔑，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啪！”?

四周景象骤然扭曲，转眼间，两人已置身于另一个场景——

颜云溪瞳孔骤缩！?那是她上午婚轿透过团扇看见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可此刻，那些曾对她笑脸相迎、恭贺她与?君景琰?喜结连理的人，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色灰白，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蓉城离泽?站在她身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看啊……这些人，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颜云溪?浑身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蓉城离泽?缓缓绕到她面前，歪着头欣赏她的表情，笑容病态而愉悦：“我本来就是因为你而疯，你没尝过死亡的滋味吧？没关系……别人可以替你承受。”?

“可惜啊——”? 他伸手抚过她冰冷的脸颊，语气陡然阴冷，“你没死过，怎么能真正明白……什么叫痛呢？”?

颜云溪突然低笑出声，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抬手拭去唇边血迹，指尖染着妖异的暗红：“蓉城离泽......\"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刀，”你若有本事杀我，何必在这幻境里与我虚与委蛇言语啊？”

蓉城离泽低低地笑了起来，歪着头，眼中闪烁着病态而执拗的光：“呵......你总是这样笃定。”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颜云溪的轮廓，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就像千年前，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孩挡在我面前时，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刺骨：“不过现在——”手指猛地刺入颜云溪的胸口，漆黑的魔气如毒蛇般钻入她的心脉，“这些都不重要了！”

“呃啊——！”颜云溪痛苦地弓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呻吟咽了回去，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杀不了我......这不过是......幻境......”

蓉城离泽的动作突然顿住。他缓缓抽出手，沾满鲜血的指尖温柔地抚过颜云溪惨白的脸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真聪明......\"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似水，“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他后退半步，黑袍无风自动，整个人缓缓升到半空：“我只是想让你提前感受一下......”猩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死亡的滋味。”

狂风骤起，吹散了满地的尸体。蓉城离泽的身影在虚空中渐渐模糊，唯有那偏执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等我成为魔神......一定会来接你......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神后。”他的语气突然染上暴戾，“要不是圣须那些老东西多管闲事，你现在早就穿着我亲手绣的嫁衣......”

“做我的新娘了。”最后五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颜云溪踉跄着站稳，抹去嘴角的血迹：“虽然我不知道我是谁......但不管有没有人谁多管闲事，”她抬头直视着逐渐消散的身影，一字一顿道：“也绝不会嫁给你！”

蓉城离泽的声音陡然阴沉：“不，你会的。”那话语中蕴含的执念仿佛已经跨越了千年时光，“就像当年你自愿与我立下契约一样......”

颜云溪的瞳孔猛地收缩，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强撑着最后的清醒冷笑道：“既然立约......那你现在......就是败者！”

蓉城离泽的身影突然凝固，整个幻境陷入诡异的死寂。片刻后，一声低沉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像是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呵......\"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眼神阴鸷而玩味：\"败者？\"

颜云溪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却仍倔强地直视着他：“你们口口声声说魔骨在我身上......说这些人因我而死......”她声音微颤，却字字如刀，“那你也该知道，那个所谓的圣女一次次追杀我，不过是因为——她才是你选中的魔神，神后！”

蓉城离泽的瞳孔骤然收缩，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