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碧外 第237章 太山，再上太山

云帆又从果果的口中得知，鸣金子当初吃下的那枚果子，原来叫做开悟化灵果。能开启禽兽的灵智，幻化成人形，但此果也需要一甲子的时间才方得成熟。

不过果果也告诉了他，若是能以异兽的鲜血浇灌，便可催发其加速成长，但是再下一次的成熟期限，却也会相应地变得更久。

“果果，最后我还有一事不解，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嗯！你说，小主人还有什么事？”

云帆斟酌了半天，还是迟疑地问道：“你说，我到底算不算是人？还是别的的什么东西？”

果果闻言直瞪瞪地看着云帆，诧异地道：“为什么不是？你可是女娲娘娘的直系后裔，若你不算是人类，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更有资格称自己是人？”

“可你说过，我是从蛋里孵化出来的。”

“小主人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本来可并无‘人’这一称呼。最初的人类，是女娲娘娘结合了万生万灵，从万灵图中诞生出来的，而你却是女娲娘娘亲自孕育，不然又怎么会是果果的小主人呢？”

“不是都说女娲娘娘是抟土造人吗，这和万灵图又有什么关系？”

“抟土造人？那不过都是传说而已，不过娘娘造人之初的确是采集了万千生灵的所长，先用泥巴捏出来过几个样子。但真正的人类却是从万灵图中走出来的，我作为万灵图的器灵，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弄错。”

虽听果果如此所言，但云帆心中的芥蒂，却犹自不能尽去，想到自己眉心的道记，又继续道：“可我身上毕竟还有着神兽朱雀的血脉。”

果果飞到了云帆身前，指着墙上那幅画有女娲娘娘和三大神兽的壁画道：“娘娘当初将朱雀所凝成的一枚离火神珠和一缕神兽真灵，留在了那枚火卵之中，要说你身上拥有朱雀血脉那也没错，可要说没有，却也说得过去。”

云帆没管果果所说的血脉之事，但他说离火神珠是留在卵中的，却是让他疑惑不解，忙道：“你先等等，那朱雀的真灵和离火珠我可是从别的地方得来的。”

“不可能，明明就是蕴藏在你身体里的。”

“是真的。”

于是云帆便将从吕墨清那里听来的相关往事，以及后来再次见到那枚玉简的前后过程，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故事讲完，云帆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你说那枚玉简居然是你爹爹在一处道观里捡的？”

“不错，那日家父......”

刚说到这里，云帆忽然就想了起来，吕墨清曾在一次酒后与他私聊之时，说过那晚曾在梦中与不知道论道。

云帆当时只以为爹爹酒后言语不详，或是对梦中之事描述不清，哪里会将不知道三字当做了人名，此时想来不禁心下大惊。

“果果，你可听说过不知道人？”

“不知道人？不知道！”

回忆了半天，云帆却始终无法详细描述出那道人的相貌，却是依稀记得他身后那把剑柄的样子。

听云帆说了半天，果果开始也没有在意，想不通小主人怎么竟对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感起兴趣来，看看自己坐在那里的遗蜕，又赶忙收回了目光。

但听云帆说起了那人身后的剑柄，却忽然飞到了云帆面前，紧顶着云帆的鼻尖问道：“那人在哪儿？”

“他是谁？”

见果果反应如此之大，云帆心中大喜，然而果果的小脸却又忽然垮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你见到的肯定不是本人，那人不应该还能出现在这里的。”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就是通天教主，三清之一的上清灵宝天尊，而其身后所负的也正是那柄能杀神屠魔的诛仙剑。”

“竟然是他？”

“嗯，一定是他，也就只有三清才能从我这里将你们三个偷走。我现在知道了，这些一定也都是娘娘早就安排好的，让三清一个一个地来带你们出去历劫。玄珠是拜在了玉虚门下，道德天尊新开西方道场，于是金珠便进入了释教，而你如今正是在通天坐下修行。”

云帆也判断不出果果所言有几分可信，若说那人便是通天教主，很多事情也就说得清了。

“当日王叔父无意中将那石卵投掷了出去，害得我因早产而先天不足，于是通天教主所化身的不知道人怕我的身体受不了离火神珠的强大力量，便提前剥离了下来。恐怕师父能够在金陵与我相遇，也都是出自他的安排。”

云帆摇头苦笑：“自己这一路行来，很多事情看似机缘巧合，但其中又有多少早就已经是暗中注定。”

“小主人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对了，你刚才说那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那他是去哪里？”

“域外啊，像三清那种大能，这方天地也早就容不下他们了，就只能是去往域外，你见到的估计连他的分身也都不是，最多只能算是一道幻影。”

云帆闻言唏嘘不已：“三清到底算是什么修为？难道在元婴之上，还有境界不成？”

“小主人，在这方天地，所能容纳的最高境界就是元婴，至于去了域外是不是还有更高的境界，果果就不知道了。但是元婴和元婴也是有很大区别的，三清在本界之时，就属于其中最顶尖的三人，毕竟他们也可都算是大道化身。”

“大道化身？那不是在说他们的师父鸿钧老祖吗？”

果果举着两只小爪，在身前比划着道：“他们三个和鸿钧那个家伙不过是三而为一，一分为三的关系罢了。小主人知道什么是一气化三清吗？”

“你是说他们都是鸿钧老祖的分身？”

果果歪头想了想道：“算是吧，鸿钧本就是大道之灵，后来化而为人，初学修行时跟我一样，修的也是神道，所以便首先成就了阳神，也就是太清之身。然而大道不灭，他的躯壳中又生出了新得意识，却是自创出了修真之法，内育金丹破而成婴，玉清便是他的仙身法体。而上清则才是他的真正肉身本体，在太清、玉清得道之后，他的肉身又再次生出了意识。不过这次却是没再修炼其它法门，而是一味的强筋健骨锻体炼魄，终将肉身淬炼的净若琉璃再无一丝杂质，可御气凌空且坚不可摧，不在任何一件玄天灵宝之下，因此这才得了一个灵宝天尊的名号。”

在晋升金丹之后，云帆本来还有些志得意满，可今日在与果果一番交谈之后，先是为事事皆被人为操控而大感失落，此刻却又对大道修行长路漫漫，而心生长叹。

“人生如棋局，即便不能做那手执棋子之人，我也不愿做那棋盘上的棋子。”

沉默片刻，云帆忽然对那域外世界竟然生出了几分向往之情，又向果果请教了一些不解之事，留下了一道神识符箓，便匆匆作别而去。

出了玄牝之门，云帆又在玉华山上逗留了一日，便启程去了太山。临走之前却是将上一任的天市宫宫主明机子葬在了少华东南的一座山下，也算是圆了他回归大陆之梦。

一根长长的骨刺洞穿了一名修士的肩胛，随即却被那名青年修士回手一剑，将整根骨刺一削而断。

“千川小心！”

还不等那修士将身体中的骨刺拔出，又有一根弯曲的骨刺偷偷向他的后脑袭来，一道雷霆落下，一个浑身长满骨刺的干瘪怪人随即应声被灭。

此时太山脚下雷霆四起，而从山上冲下来的域外魔神却也是源源不断。这些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域外异族，就好像是没有多少灵智一般，悍不畏死地想要冲破防线，不少地方都已经和山下据守的修士近身相接。

“多谢张师兄，你见到我师父没有？”

“没有，两天前我曾见他护着宁儿师叔往上面去了，现在是君如师叔在替他主持大阵。”

“你说的是我师祖新收的那名关门弟子吗？我都还不曾见过呢，听说这位师叔比玉虚门的玉女碧凝仙子还要生得好看，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还是赶紧疗伤吧，这场战事持续了多日，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而就在此时，又有三十几道身影从这一面的山坡上冲了下来，一名身穿玉虚服饰的中年修士，纠缠着一名花脸豹纹的人形魔神一路翻翻滚滚地厮杀下来。

那域外魔神明显身处下风，但是他似乎灵智不低，眼见不敌却忽然嘶吼了几声，那些本已经冲到了下方的域外异族，竟然在他的吼声驱使之下纷纷掉头，反将那名玉虚修士给围了起来。

“张师兄，那好像是刚刚晋升金丹的怀素师叔，怎么办？要不要上前搭救？”

“怀素师叔一定是怕我们对付不了那豹脸修士，才跟了下来，看来上面的战况只会是更加激烈。可惜他们距离大阵太远，无法引雷击杀他们。”

“那怎么办？怀素师叔好像有些不敌了。”

此时三十多名域外异族已经将那修士围的水泄不通，张长行咬了咬牙关道：“我去引他们下来。”

“嘎......”

二人忽然同时仰头上望，张长行口中喃喃地道：“灵羽，它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