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魂圣脉 第11章 能量反噬

黎明前的森林里，云陌蜷缩在一棵古树的树洞中。石罡的传送符石将他随机送到了这片陌生林地，但副作用是全身经脉如被烈火灼烧。更糟的是，右手蓝紫交错的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臂蔓延，每次呼吸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

\"坚持住，小子。\"记忆里石罡浴血奋战的身影挥之不去，\"别让那老怪物得逞...\"

树洞外传来窸窣声。云陌屏住呼吸，看到三个穿金庭服饰的追踪者正在林间搜寻。为首者手持罗盘状魂器，指针不断颤动。

\"灰烬反应就在附近！\"

\"仔细搜！长老说要活口。\"

云陌咬紧牙关。当追踪者靠近到五步之内时，他左手紫纹突然自发睁开，一股陌生的战斗本能席卷全身——身体先于意识行动，他如猎豹般扑出，右手成爪直取持罗盘者的咽喉。

\"啊！\"惨叫刚出口就戛然而止。云陌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轻易刺穿对方魂力护甲，灰芒闪过，那人的魂力竟被生生抽干！

剩下两名追踪者吓得魂飞魄散：\"是吞噬属性！快发信号！\"

云陌想阻止却已来不及。红色信号弹升空的刹那，他左手的紫纹突然剧烈抽搐，两股相冲的能量在体内轰然对撞！

\"噗——\"鲜血喷在落叶上。云陌跪倒在地，视野被撕裂成两半：左眼看到的是现实世界，右眼却浮现出玄苍的记忆片段——同样的森林，同样的追杀，只不过追杀者变成了七王庭的始祖们。

\"不...滚出我的脑子！\"他疯狂捶打太阳穴。

\"需要帮忙吗？\"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夜璃倒挂在树枝上，银色面具沾满血迹，右肩的箭伤已经发黑。她轻盈落地，从腰间取出一支墨玉短笛：\"含着它，能暂时平衡双脉冲突。\"

云陌迟疑地接过短笛。当冰凉的玉质触到舌尖时，体内暴走的能量竟真的渐渐平息。但更惊人的是，他竟能\"看\"到夜璃体内的魂脉走向——七处暗伤，三处魂脉堵塞，还有心脏位置奇怪的封印...

\"你...心脏里有什么？\"

夜璃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能看见？\"她猛地扯开云陌的衣领，\"果然，灰烬同调已经到第二阶段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镜中的云陌右眼完全变成紫色竖瞳，左眼则泛着灰光，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的暗纹。

\"听着，你只有十二个时辰。\"夜璃语速飞快，\"当暗纹蔓延到心口，玄苍的意识就会彻底苏醒。\"她塞来一张地图，\"去沼泽找苏芮，只有她的医道能延缓融合。\"

\"苏芮？她不是学院医师吗？\"

\"另一个苏芮。\"夜璃的指尖在地图某处点了点，\"三百年前的'鬼医圣手'，现在被困在时间裂隙里。\"

云陌还想追问，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夜璃一把推开他：\"七庭联合搜查队！快走！\"

\"你呢？\"

\"我还有事要查。\"夜璃摘下面具，露出苍白如纸的脸——右眼下方赫然有一道与云陌相同的紫纹，\"关于我们影卫一族为何会有玄苍血脉。\"

她化作黑雾消散前，最后的话语萦绕在耳畔：\"记住，别相信任何自称帮你的人，包括...\"

后半句被破空而来的箭矢打断。

沼泽比想象中更难寻找。随着太阳升高，云陌体内的能量冲突越发剧烈。右手的异变魂纹已经蔓延至肩膀，每次使用都会抽取周围植物的生命力。途经的灌木丛纷纷枯萎，引起了几只沼泽狼的注意。

\"滚开！\"云陌挥动灰芒闪烁的右手，为首的沼泽狼瞬间被抽干血肉，化作干尸。其余狼群哀嚎着逃窜，而他的胃里翻涌起强烈的恶心感。

\"吞噬生命的滋味如何？\"心底突然响起低沉的回音。

云陌浑身僵住。这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在大脑中轰鸣！

\"玄...苍？\"

没有回应。但当他踉跄着跌进一片腐殖质时，右手自动护在胸前，灰芒结成盾牌挡住突然射来的毒针。

\"反应不错。\"佝偻的老妇人从树后走出，手中烟斗冒着紫烟，\"夜璃那丫头总算没骗我。\"

云陌警惕地后退：\"你是苏芮？\"

老妇人笑出满口黑牙：\"是，也不是。\"她掀开裙摆，露出由树根构成的双腿，\"三百年前那场实验失败后，我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突然用烟斗敲击地面。沼泽沸腾，无数藤蔓将云陌缠成茧状拖入地下。黑暗中，他听到老妇人沙哑的声音：\"让我看看玄苍大人给你留了什么礼物...\"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云陌感觉有东西在抽自己的骨髓，右手的灰芒失控爆发，将整个地下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在光芒最盛时，他看到了可怖的景象——数百个水晶罐嵌在土壁上，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与他有七分相似的人体！

\"啊，吓到了？\"老妇人的脸贴着水晶壁浮现，\"这些都是失败品。从一号到十六号，没有一个撑过灰烬同调第二阶段。\"

云陌的挣扎突然停住：\"十六号...那我是...\"

\"十七号特别试验体。\"老妇人的指甲划过水晶罐，\"唯一成功融合地球灵魂的容器。\"她的独眼突然变成与云陌相同的竖瞳，\"想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一根骨针刺入云陌后颈。记忆如决堤洪水涌来——

地球的病房里，濒死的自己床边站着个模糊身影；车祸瞬间有紫光没入胸口；穿越后雪地里，玄苍的记忆碎片如何修改了这具身体的魂脉结构...

\"你们...操纵了我的穿越？\"云陌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老妇人露出诡异的微笑：\"不全是。你体内本就流着玄苍的血，地球那段人生才是...植入的。\"

地面突然震动。水晶罐纷纷爆裂，绿色液体浸透土壤。老妇人脸色大变：\"该死，他们找到这里了！\"

她割开手腕，将散发着药香的血液滴在云陌眉心：\"听着小子，你右手里封印着'灰烬之触'，能吞噬一切魂力。但每次使用都会加速玄苍苏醒...\"她塞来一枚骨钉，\"遇到无法抵抗的敌人时，把这钉入心脏，能暂时...\"

话未说完，她的头颅就滚落在地。云陌瞪大眼睛，看到光庭圣女从消散的圣光中走出，白袍纤尘不染。

\"找到你了，容器。\"圣女的双眼泛着不自然的紫光，\"玄苍大人等得太久了。\"

云陌想逃，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圣女的手按在他额头，冰冷如尸体的触感：\"别反抗，很快就不疼了...\"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胸口突然传来灼热——夜璃给的骨片与老妇人的骨钉产生共鸣，形成抵抗屏障。云陌趁机咬破舌尖，剧痛带来片刻清醒，右手灰芒如利刃刺向圣女心口！

\"愚蠢。\"圣女不躲不闪，\"这具身体本就是为容纳玄苍大人准备的容器，你...\"

灰芒穿透胸膛的瞬间，异变陡生。圣女体内爆发出刺目紫光，七道锁链虚影从她七窍射出，将云陌捆得结结实实。更可怕的是，他右手的灰芒正在被反向吞噬！

\"终于...\"圣女的声音变成浑厚的男声，\"我的灰烬之触回来了。\"

云陌感到右手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灰芒被硬生生抽离，在圣女掌心凝聚成灰色光球。随着力量流失，他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圣女的身体如陶器般龟裂，露出内里紫色的能量核心...

\"睡吧，十七号。\"玄苍的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等你醒来，我们就能完成最后的融合仪式...\"

黑暗吞噬意识前，云陌用尽最后力气将骨钉刺入大腿。剧痛中，他隐约听到夜璃的尖叫和金属碰撞声，接着是无尽的坠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