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者说 第43章 大胜而归

这晚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桂娄军匠刚刚将白天攻城损坏的城墙修补好，收拾好用具准备回营休息，还未走出多远，便听见数声爆炸巨响，随之而来的是地动连连！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不远处漆黑高耸的城墙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隐约可见火光星星点点，待烟尘逐渐散去，才望见由无数火把组成的火海正潮涌般地冲进图水城！匠人兵丁们还没来得及大喊报警，就被飞矢射杀了。螭国讨伐军终于攻进了图水城！

桂娄军来不及组织像样的反击，被汹涌而至的讨伐军切割成数块，困在一条条街巷之中。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初来乍到的螭国人竟似乎和自己一样熟悉图水城的每一条街道，巷战偷袭皆被他们识破，而且他们轻车熟路地占据了城中制高点，己方几乎完全暴露在其眼中，只能如待宰羔羊般被屠戮消灭。

而这一场行之有效的奇袭正是桂娄城中辰韩细作的功劳，这些细作早在桂娄与辰韩联合消灭伯济的蜜月期就潜伏进来，安插在桂娄都城各个角落，甚至不少已是朝中高官。炸毁城墙正是他们的杰作，而作为攻入城中的讨伐军向导的正是他们。

天亮时分，讨伐军已拿下来图水城内桂娄皇城以南的所有地界，城中的繁华街景已不复存在，比邻接踵的民居被烧成了一片片的焦土，琳琅满目的店铺商号也都被巨大的攻城器械所占据。一轮轮的地狱火雨砸进了华丽的桂娄皇城，将精致典雅的亭台楼阁统统毁掉，即使隔着高大厚实的宫墙仍能听见里面内侍宫女的哭喊哀嚎。

正午时分，皇城内终于挨不住了，传话出来表示要投降。讨伐军于是终于停止了进攻。申时，厚重的皇城门终于打开，年幼的桂娄王被内侍抱着，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然后跪伏在地，献上象征着国祚的玺印。在他面前，骑在马上的碧安即便已数次经历生死，但见到这一幕仍止不住激动得身子微颤。

接下来就是冗长的受降仪式，然后是漫长地清点宫城内的珍宝以及桂娄国库财产。所有桂娄正统的皇室成员皆随着皇城内积蓄数百年的珍宝被一同押往东都，只有已故的桂娄王司辰的王后被一名白衣人救走…

等到沈思众人随碧安押送桂娄王室、财物抵达神都洛邑时，已是初冬时节了。这一路沈思过得惬意无比，左有佳人相伴，即使有层离时不时地冒出来捣乱，与荔枝的感情也愈发成熟浓烈，二人嬉笑打闹，并肩驰骋于草原，说书唱曲谈古论今，甜蜜又安心，几个月的路程在这对情人眼中似乎只在一笑之间就悄悄流逝了；右还有名师指点，小道士陆少涚辛勤督导他习武练功，二人一得空便在识海中修炼各式功法，也拓展了夺神灭魄奇功的异能，沈思的武艺更是日新月异地突飞猛进，已能与不使用空明真气的荔枝斗到上百回合。

陆少涚早早便将唐行所言告诉了沈思，一听到诸夏正义的象征--通天阁对自己有兴趣，沈思高兴得一蹦多高，连翻了十二个跟头。他的幻想又多了一种场景，那就是自己披着通天阁九楹标志性的暗红云纹大氅，站在神都最高的摘星阁之上，任由烈烈北风将大氅吹得哗哗作响，宛如苍茫天际中的一团火云…

可惜唐行将碧安护送回讨伐军大营后，就马不停蹄地返回神都复命了，不然这一路上定要和传说中的丽景刑手多多交流，培养感情！

天上飘着碎碎琼芳，时有北风顽皮地呼啸而过，卷起阵阵雪浪。在天地间这一片白蒙蒙之中，东都洛邑似一条沉睡的苍龙盘踞在悠悠洛水上。洛邑宛如褪去了浮华的前朝白玉京，两者虽有着相似的外貌却包含着不同的内在。

在沈思眼中这与江南的温润富庶截然不同，远望去莫名地肃穆庄严，使观者不由得心生敬畏。

巨大高耸的城墙，宏伟壮观的皇城，规整到不可思议的街坊，也深深震撼了初入神都的荔枝，更令她惊叹的是神都的繁华，街道旁店肆林立，宽大的道路上车马粼粼、人潮如织，商贩的叫卖声、游客的嬉笑声以及时而可闻的声声马鸣，热闹却不杂乱。无形之中身处其中的居民似乎也如这千年古都一般方方正正、井井有条。

碧安将沈思众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别苑之中，一来清净，不用操心门口络绎不绝排起长队的拜访者；二来行事自由，别苑幽静但不偏僻，作为暂居之所再好不过了。

“沈兄，明日咱们去拜访一下通天阁如何？”陆少涚问道。

“对了，也不知书痴伯伯此时在不在通天阁？”沈思这才想起了醉道人，心想阁中若多几个熟人，自己入阁的机会岂不是大大增加。

“师叔他此时不在阁中，据说是到岭南道寻什么物件儿去了，具体也没透露给我。”小道士漫不经心地答道，他一到东都就买了不少吃食，此刻正一件件地仔细品鉴，择优记录在他那本万里簿上。

“咦，你这一路都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收到书痴伯伯的讯息的？”沈思狐疑发问。

“你不晓得的，我们玄虚观有自己特殊的信使，与其他门派大大地不同，此乃门中辛秘，除非你拜我为师，我才告诉你，嘿嘿嘿！”小道士对着他笑道。

“不瞒你说，我一想到明日竟能去拜访通天阁，就无比紧张，好像这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沈思忐忑不安地说。

“哈哈哈哈，沈兄你可别忘了自己是半神之躯啊！而且阁中的诸位伯伯叔叔姐姐都和蔼可亲极了，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欢喜你的”陆少涚拍拍沈思肩膀安慰他道。

“唉，你我几人都出生入死多少回了，也不见你这般忐忑。就算是通天阁不要你，我们月之国哀服必哀总管一职可是就等着你了！”荔枝也凑过来，安慰他道。

“咦？这个哀服必哀总管是什么职位？”沈思不解，问道。

“据传那是一个遥远西方国度的特务机构，我月之国本是没有的！但你会夺神灭魄，哪个敢对我月之国不利，你便给他来上一招，让他魂飞魄散！”荔枝终于忍不住调皮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