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者说 第17章 余孽残党

“恕在下直言，两位大侠可否想过若有逆贼想要颠覆朝纲，咱们通天阁也许会是他们第一个想要铲除的目标！”王刺史饮了口茶汤说道。

小烈默默点头，他知道虽然阁主及九楹教导门下弟子时都会再三强调通天阁做事尽量不涉及朝堂间各党派之争，但通天阁是本朝太祖竭尽全力扶植起来的，这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通天阁不仅是江湖门派，也是螭朝皇室正统的守护者！无论是谁想要起兵造反，瓦解通天阁都是绕不过的一道门槛儿。

果满想了片刻，说道：“王刺史的意思是这波势力是想先削弱阁中的力量，再行谋逆？”

王刺史站起身来，说道：“本官身上的标签明晃晃写着二皇子三字，可来到白玉京上任不久，就连发命案，城内一时间人心惶惶，世家豪族无不人人自危。这案子若是破不了，恐怕我过不了多久就得引咎辞职！不过在下仕途受挫事小，但若人通过此事去伤害二皇子的威望，就事关重大了。虽在神都之中圣上和二皇子的势力是压倒性的上风，但在螭国十道其他州郡之中呢？没人敢保证大皇子的势力没有死灰复燃、暗中伺机行动的可能！”

王刺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案子我也私自暗中调查过，这五位死者或多或少都与二皇子有所瓜葛！前三位都是二皇子牵线才接到宫中的生意的，虽然三人已不在神都居住了，但逢年过节的贺礼是少不了的！第四位在下科举时的恩师，虽已告老还乡，但曾是二皇子的嫡系却是官场中人尽皆知的，我能受到明王的信任赏识，老师也居中出了不少力。只有最后这位魏大户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一时还找不出与明王大人的关联。”

“既然城中有势力密谋不轨，那大人可有怀疑的对象？”果满问道。

“唉~”王刺史再叹口气，眉头紧锁地说道：“所以我才说这白玉京中的水是深不可见底啊！二位进了金仙观一路走来，必然是见识了这观中的奢华气派吧，不瞒二位这观内有多少间私人观宇，那在白玉京中便有多少股势力。而且这些势力几十年间蛰伏在白玉京，早就盘根错节，互相勾连，实力不容小觑。二皇子虽在各个世家豪族中皆有耳目，但我们人单势微，所能获取的情报都是人家故意释出！但我府衙内尽是白玉京中人，身边有谁是他们的耳目，在下可谓是两眼一抹黑，一概不知！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你在人家的地盘，再怎么换也逃不出对方的掌心。而且白玉京中的这些人皆是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大皇子在他们眼中不啻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就算大皇子本人想要平安渡过余生，这些家伙也是绝对不肯的！”

“刺史大人，那白玉京中和前几位死者一般与二皇子有关系者，你可知晓么？”小烈灵机一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些头绪，忙问道。

“白玉京里二皇子的人自然也是不少，我虽不能一一知晓，但至少认识个**成。”王刺史突然一拍脑袋，惊呼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去年我初到白玉京上任，城里官员世家大户一起在摘星楼为我设宴接风洗尘，当时这五位死者便是坐在一排的！这事我记得十分清楚，原本我的老恩师不应坐在此席的，但那天他有事来得迟了些，而且恩师他与第一位死者陶员外乃是旧识，这才陪居末座，和这几人坐在相邻一处！”

“如此说来，那幕后黑手当时很可能也在席中喽！”小烈兴奋地说道。

“事不宜迟，刺史大人，想必府衙中一定有参加宴会人员的名单吧！”果满问道。

“那是一定！”

“无论凶手的目标是咱们通天阁，或是大皇子余党准备颠覆朝纲，只要他多行不义，我们就有责任将他绳之以法！”果满眼神坚毅地说道。

三人就此别过。

果满回到府衙不久，王刺史便嘱人送来了参与接风宴的人员名单，不料竟有百余人之多，正如王刺史所言，到会者非富即贵，都是白玉京及其周边州郡的豪门世家，若深究起来，哪一个都不免能和大皇子扯上些关系！他只得先从坐次离死去几人相近的开始调查。

夜半时分，小烈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可有线索了？”果满一边查阅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查了，参与宴会之人，最近亡故的便只有这五位！城中的豪门世家里也未查到近来有人故去！”小烈一进门就端起了桌上的水壶，等不及将水倒入茶杯，就对着壶嘴牛饮起来。

“其他几位死者也有蛊毒之症么？”

“嗯嗯，除了第一位死者陶员外，其他的蛮蛮都有反应！”

“嗯？陶员外是怎么回事？”

“陶员外的家人说他生前随商队遍走西域，笃信域外的拜火教，家中设有神龛，乃是个虔诚的信徒！而拜火教的习俗是要用圣火来焚去亡者的尸身，说是这样才能洗去今生的罪孽，方可永登极乐。所以魏大户的尸身早早就火化了！”

“哦？拜火教！”

“前辈，您知道？”

“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曾经和他们的护法交过手。拜火教的武功别有机杼，虽说不上有多厉害，却是与诸夏的功法大大的不同，当时我也吃了大亏，所以你一提到拜火教的名字，还不免心有余悸呢，哈哈哈！”

“那他们教中真有火化尸体的习俗么？”

“这习俗我倒是确实听说过。其实关中不少经手西域生意的商人都是拜火教的信徒，只是他们行事低调，不像释道两门那么张扬，所以你才觉得新奇。你是对陶员外之死有所怀疑？”

“其实也说不上怀疑，只是觉得有点凑巧！师父曾说过，死人才是最好的伪装。尤其陶员外乃是白玉京有名的布商，他壮年时常常率商队行走西域，也有接触到蛊毒的机会！”

“既是如此，你明日可去他府中仔细探查一番！你说过这培育蛊毒甚是耗费精力财力，若陶员外真是施蛊之人，那他府中定会有隐秘之处用来养蛊，说不定还有蛊毒残留，你的蛮蛮也许能嗅出个一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