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潮生录 第151章 潮生血契映归途

青铜门在齿轮转动的轰鸣中缓缓开启，露出螺旋向下的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与苏寒胸口相同的潮生图纹路。秦昭月的指尖刚触碰到石壁，腕间心核密钥突然发烫，那些在归墟核心见过的全息影像碎片，正沿着石壁缓缓流淌——是初代阁主与陆老将军签订血契的完整画面。

“以陆家血脉为引，换玄渊阁九世轮回。”陆明洲的声音低沉，机械义眼倒映着石壁上的血字，“原来当年先祖不是背叛，而是自愿将血脉融入共生仪式，为的是在每一代归墟之眼觉醒时，能有打破轮回的钥匙。”

苏寒突然拽住秦昭月的袖口，蓝发在灵脉光芒中泛起金鳞：“月奴姐姐，下面有箫声……和我梦里的一样。”少女的瞳孔此刻竟与初代阁主的全息影像完全重合，额间刺青正沿着眉骨勾勒出机械龙鳞的轮廓。

阶梯尽头是座圆形密室，十二根青铜柱支撑着悬浮的星图台，台面上摆着的，正是简介中提到的十万冰棺微缩模型。秦昭月认出其中一具棺盖上刻着苏寒的面容，而棺中躺着的，竟是戴着机械义眼的初代阁主——她胸口的共生之核，与苏寒胸前的刺青形成完美共鸣。

“小心！”苏挽的声音从通讯齿轮中炸开，“巨舰雷达探测到深海有金属反应，是机械义眼族的巡逻艇！它们的武器能干扰灵脉共鸣——”

话未说完，密室顶部突然降下十二道机械锁链，链身刻着的不是潮生图，而是密密麻麻的陆家血咒符文。秦昭月本能地甩出潮生绫，却发现灵脉编织的袖摆竟在接触锁链时冒出青烟——这是专门针对归墟之眼的禁锢术。

“明洲，用你的血！”她想起全息影像中陆老将军滴血认契的场景。陆明洲毫不犹豫地割破掌心，鲜血滴在星图台的齿轮上，那些本应黯淡的潮生纹路竟开始吸收血色，化作十二道水箭射向锁链。

“惊涛碎浪！”秦昭月趁机祭出中品武学，水箭在陆家血脉的加持下爆发出金色光芒，竟将机械锁链斩成两段。但更可怕的震动从海底传来，整座灯塔突然倾斜，透过石窗，她看见三艘泛着幽蓝光芒的机械艇正用触手缠住巨舰龙骨，艇身刻着的机械义眼图案，与帛卷上的坐标完全吻合。

“苏寒，去启动星图台！”她将少女推向悬浮的星图，自己则迎着涌来的机械触手冲去。这些触手表面覆盖着反灵脉涂层，竟能将她的“浪涌千重”水牢直接蒸发，末端的倒刺更是带着陆家血咒的毒性，在她手臂上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月奴！”陆明洲的机械义臂骤然展开成弩炮，三枚淬着灵脉的弩箭精准射向机械艇的能源核心，“它们的弱点在义眼图案的瞳孔位置，就像当年我们在归墟核心对付拟态傀儡！”

秦昭月咬紧牙关，玉箫首次在非绝境中泛起金鳞光芒。她知道此刻若不用压箱底的绝招，不仅灯塔分舵难保，巨舰上的弟子们也将沦为共生残魂的容器。“第六阙，潮生映月！”音波化作柔和的月光，竟穿透了反灵脉涂层，显露出机械艇内部的操控室——里面坐着的，竟是戴着与陆明洲相同机械义眼的人，胸口嵌着的共生之核碎片，正与灯塔密室的星图产生共振。

“原来机械义眼族是初代阁主的守护者！”她突然想起帛卷上的记载，“他们用机械义肢替代灵脉，却在共生仪式中被残魂侵蚀——”

话未说完，最中央的机械艇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艇首的机械义眼张开，射出的竟不是能量束，而是与她相同的“沧海龙吟”音波。秦昭月感觉耳膜几乎要被震破，喉间泛起腥甜，却在看见苏寒摇摇欲坠的身影时，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第九阙，龙吟九霄！”玉箫在陆家血脉与归墟灵脉的双重催动下，首次展现出完整的龙形虚影。金龙裹挟着巨舰的量子屏障能量，直接撞碎了三艘机械艇的核心，而秦昭月自己，也在音波反噬中跪倒在地，额间刺青已蔓延至整侧脸庞，形成归墟之龙的完整鳞片。

“月奴姐姐！”苏寒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女不知何时已启动星图台，十万冰棺模型在光芒中升起，每具棺盖上都浮现出机械义眼族的面容，“他们不是敌人，是初代阁主留在分舵的守护者，只是被共生残魂篡改了记忆……”

陆明洲接住摇摇欲坠的秦昭月，机械义眼倒映着她逐渐机械化的指尖：“别担心，你的血契能净化他们。就像小时候你总用箫声帮我压制血咒，这次换我——”

他低头吻住她额间的刺青，咸涩的血迹混着灵脉的微光在唇间流转。秦昭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崩塌，那些被共生仪式束缚的记忆碎片，正随着这个吻化作点点荧光，飘向深海中正在下沉的机械艇残骸。

当她再次睁眼时，机械艇的操控室里，那些戴着机械义眼的人正陆续苏醒，他们胸口的共生碎片已变成纯净的潮生图纹路。为首的银发男子摘下义眼，露出底下与苏寒相似的金鳞刺青：“归墟之眼大人，我们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能解开血契的人。”

密室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秦昭月看见星图台中央升起一座青铜方盒，盒盖上刻着的，正是简介中提到的“每具棺中皆是她自己”的画面——只不过这次，那些“自己”的手中都握着不同的机械义肢，与机械义眼族的装备一一对应。

“这是初代阁主留给你的共生核心图谱。”银发男子递出半块刻着机械义眼的令牌，“当年她与陆家签订血契时，就预见了第九代归墟之眼会同时拥有灵脉与机械的双重力量，而苏寒姑娘……”他看向正在修复星图台的蓝发少女，“她是初代阁主用自己的机械核心培育的共生体，专门为了在关键时刻唤醒灯塔分舵的守护阵法。”

海风穿过灯塔的镂空塔顶，带来巨舰甲板上的欢呼声。秦昭月扶着陆明洲的肩膀望向海面，只见三艘机械艇正被巨舰的量子屏障包裹，逐渐修复成初代分舵的巡逻舰模样。苏寒蹲在星图台前，指尖划过冰棺模型时，每具棺盖都会浮现出一段新的记忆——是初代阁主与机械义眼族共同生活的片段，没有诅咒，只有守护的誓言。

“明洲，你看。”她指着方盒中露出的帛卷，上面新浮现的坐标指向东海最深处，那里画着一座由机械义眼与潮生图共同构成的城市，“或许，机械义眼族的真正故乡，才是解开所有秘密的关键。”

陆明洲轻笑，机械义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小时候总觉得你吹箫时像在与整个大海对抗，现在才明白，你是在替归墟唱一首回家的歌。”他低头，鼻尖几乎触到她机械化的指尖，“疼吗？”

秦昭月摇头，感受着指尖在他掌心逐渐变回 flesh：“不疼。因为我知道，无论灵脉还是机械，只要有你在身边，都是归墟给我们的馈赠。”

密室的青铜门再次开启，苏挽带着机械司弟子赶来，手中捧着的，正是从机械艇残骸中找到的初代分舵典籍。秦昭月看见苏寒正与银发男子交流，少女的蓝发已完全变成金鳞色，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那是真正属于玄渊阁传承的笑容，不再被轮回血咒束缚，只有对未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