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烟雨 第73章 醉酒后的告白

挂掉电话后，屋内气氛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陈果挤出一抹笑容，指着桌上的红酒，故作轻松道：“雨，赵满满一会儿就来，咱们再喝几杯，为今天画上圆满句号。”说着，她拿起酒瓶，给两人酒杯斟满，红酒在杯中晃动，散发着馥郁香气。

烟雨虽有些犹豫，但不想扫陈果的兴，还是端起了酒杯。陈果率先一饮而尽，动作带着几分决绝，酒杯重重落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她又迅速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起来，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衣领。

“陈果，你慢点喝，别喝太急。”烟雨见状，眉头紧皱，伸手想要阻拦。陈果却像没听见一样，又给自己倒了第三杯。此时，她的眼神已开始变得迷离，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舌头也有些打结：“雨……今天……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随着一杯杯红酒下肚，陈果的话越来越多眼神也变的混沌，像暴风雨中翻涌的湖面，迷离的目光在烟雨身上四处游移，每次尝试聚焦，都如捕风捉影般徒劳。

她猛地伸出手，似章鱼舞动的腕足，朝着桌上的酒杯抓去。可手却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偏离了方向，擦着杯沿无力滑落。“哐当”一声，酒杯重重砸在地面，瞬间粉身碎骨。

陈果却对此浑然不觉，依旧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酒……我还要酒……”整个人摇摇晃晃，如同一艘在狂风中失去方向的孤舟，朝着桌子一头撞去，带起一阵劲风，桌上的东西摇摇欲坠，险些被全部掀翻。

烟雨见状，心猛地揪紧，尽管后腰的隐痛时不时如蚂蚁轻咬，她仍毫不犹豫地冲上前阻拦。她迅速伸出双手，试图抓住陈果晃动的身体，焦急地喊道：“陈果，别再喝了，你看看自己，都醉成什么样了！”然而，陈果宛如一个失控的人偶，手臂胡乱挥舞，“啪”的一声，重重扫到了烟雨的肩膀。

烟雨身形一个趔趄，后腰处瞬间传来一阵闷痛。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后腰，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锁定在陈果身上，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蔓延。

“陈果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是在为连姻你事？可别出什么乱子啊！”烟雨在心中暗自焦急，眼睛也不敢离开陈果。

陈果脚步踉跄，像一个被抽去关键零件的陀螺，在原地毫无规律地旋转两圈后，避开沙发、桌子、椅子这些路路障，径直朝着旁边的墙壁撞去。

“咚”的一声闷响，听着烟雨都为陈果感到疼。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赶紧向着陈果的方向冲过去，用身体死死堵住陈果与墙壁之间的空隙。

下一秒，自己的后背轻轻磕在坚硬的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陈果却依旧浑然不觉，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雨……我……我有话……”

烟雨双手紧紧扶住陈果，满脸震惊地看着她，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陈果，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要是不想联姻，我们就不联了好不好！”

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将陈果搀扶到沙发旁，缓缓让她坐下。烟雨半蹲在陈果身前，双手轻轻握住她不停晃动的手臂，柔声安抚：“你现在喝醉了，有什么事别急着说，咱们有话以后再说。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此时，她心中既对陈果的反常行为感到震惊，又隐隐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打破平静，从黑暗中浮出水面。

陈果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脑袋里如浓稠泥浆般的混沌，却差点把自己甩倒。她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烟雨的模样，突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不……我要说……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再憋下去，我真的会疯！”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混合着刺鼻的酒气，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烟雨无奈，只能任由她继续说下去，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如滚雪球般愈发强烈。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陈果的胳膊，怕陈果一不小心从沙发滚到地上，她看看陈果左摇右晃的脑袋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不解。

“到底是什么事，让陈果压抑成这样？要是我能早点发现她的异样就好了。”烟雨满心自责，却又对即将到来的真相感到忐忑不安。

因为她这会知道以陈果的性格不会为了和顾凯联姻的事喝这么多酒。不要问为什么？真要问就是一种感觉，是自己和陈果十多年闺蜜间的一种直觉。

陈果深吸一口气，却因气息不稳，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雨……这么多年……我……我一直……”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地面倒去。

烟雨惊呼一声，不顾后腰那一阵接一阵的闷痛，拼尽全力将陈果揽入怀中。两人一起摔倒在地，烟雨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方，如同妈妈护小孩般紧紧护住陈果。这一摔，让她后腰又是一阵闷痛，脸色微微泛白，冷汗悄然从额头冒出。

陈果趴在烟雨身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烟雨，一只手在空中盲目地划动，嘴里嘟囔着：“雨……我喜欢……喜欢的人是你啊……从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欢……你笑起来……像太阳……我……我每天都想看到……”

她的眼神带着醉意的痴迷，说完还试图伸手去摸烟雨的脸，可手臂软绵绵的，像风中的枯枝，摸了个空。

烟雨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捂住陈果的嘴巴，声音颤抖地说：“陈果，你在胡说什么？你肯定是醉糊涂了！”

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涌起一股深深的懊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个和陈果相处的画面。有雨夜，陈果不顾自己淋湿，将伞大半倾向她。

平日里，当她不经意间看向陈果时，总能捕捉到陈果凝视她的目光。陈果常常会望着她发呆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更有每次她在陈果面前提起赵满满时，陈果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嘴角却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微笑，故作镇定。

回想起这些画面，她满心自责，为什么自己这般愚钝，对陈果藏在细节里炽热的爱意，竟毫无察觉？

“怎么会这样？陈果居然喜欢我这么久，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一点都没察觉。我怎么能这么迟钝！”烟雨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震惊，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感到不知所措。

“我没……没糊涂！”陈果挥开烟雨捂住自己嘴的手大声反驳，在烟雨身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双腿如搅缠的藤蔓，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双手在空中盲目地划动，试图寻找支撑，却因醉酒四肢绵软无力，差点又打到烟雨。

她的双腿乱蹬，“哐当”一声，踢倒了旁边的椅子。“我知道……你喜欢赵满满……可我……我控制不住……每次看到你和她一起……我这里……”陈果用手胡乱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就像被刀扎……”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脸颊滑落，她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却将眼泪和鼻涕抹得到处都是，样子狼狈不堪。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最后紧紧地抓住烟雨的衣服，仿佛那是她在汹涌波涛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试过……想忘了你……离开你……去留学……可每天晚上……我都梦到你……”陈果说着，身体往下滑，几乎整个压在烟雨身上。烟雨咬着牙，默默忍受着后腰的闷痛，紧紧抱住陈果，眼中满是心疼的泪水。

“陈果，别再说了，是我不好，一直没发现你的心意，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烟雨的声音带着哭腔，轻轻拍着陈果的背，试图给予她安慰。

“我害怕……你知道我的心思……又怕你讨厌我……这份爱……只能藏着……藏在心里好苦……像吃了好多黄连……”陈果哽咽着，头埋在烟雨胸前，哭得愈发厉害。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很快浸湿了烟雨的衣服。

烟雨的眼眶早已红透，她轻轻拍着陈果的背，声音带着颤抖：“陈果，我怎么会讨厌你呢？都怪我太迟钝，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此刻，她满心都是对陈果的心疼与自责，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陈果却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继续说道：“顾凯……他能追你……我只能看……偷偷地看……”她抬起头，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孤独守望的自己，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听说你和女生恋爱……我以为……我还有机会……我好开心……”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无力地比划着，身体也跟着摇晃。她的手挥到了一旁的花瓶，花瓶摇晃了几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险些掉落。

“后来……我后悔出国……要是没走……是不是……是不是能早点告诉你……”陈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烟雨听得心如刀绞，紧紧抱着陈果，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给予她安慰。可她自己此刻也满心纠结与困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情告白。

陈果顿了顿，又接着说：“生日聚会……你看赵满满的眼神……我知道……没机会了……我的心……碎成好多片……”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又开始抽泣起来，“家族的事……你找我……我好想说……我能帮你……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可我说不出口……”她一边哭，一边用拳头轻轻捶打着地面。

“我以为时间……能忘了你……可今天……看到你和她的甜蜜……我好痛苦……雨……你懂吗？”陈果泣不成声，身体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她的双脚不停地蹬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烟雨紧紧抱着陈果，泪水止不住地流。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感情，心中满是混乱。她对陈果的深情感到感动却又无奈，只能又默默的抱紧了陈果几分。

陈果趴在烟雨身上，情绪渐渐从激烈的宣泄转为低声的喃喃自语。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却又仿佛透过烟雨，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雨，你会不会觉得，我和顾凯——两个都曾喜欢你的人走到一起，是件很荒唐的事？”陈果轻轻摇了摇头，似是自问自答，“不，你不会笑话我们的。我太了解你了，看似对人冷冷淡淡，实则内心柔软。你一定在为我和顾凯操心，担心我们未来能否顺遂。”

烟雨听着陈果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此刻，她满心懊悔自己曾经的迟钝，对陈果的感情毫无察觉。她轻轻抚摸着陈果的头发，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陈果，我怎么会笑话你们呢？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只是我太糊涂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你的心意。”

陈果仿佛没听到烟雨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忧心。我和顾凯敞开心扉聊过，我们会好好过日子，对彼此也是百分百信任。毕竟，我们一起长大，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早就了如指掌。”

烟雨静静地听着，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她能感受到陈果话语中的坚定，可又心疼她要以这样的方式，将对自己的感情深埋。她微微咬着嘴唇，努力抑制着内心复杂的情绪。

“顾凯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伴侣。他从不花心，这么多年，唯一喜欢过的女孩就是你。”

陈果说到这儿，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苦笑，“或许正因如此，我们才无比合拍。当初向你表白遭拒后，他没有死缠烂打，更没像电影里的恶毒男配一样耍手段。

你和赵满满拌嘴时，他还总主动当和事佬。每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以兄长自居，实则被你们俩当‘工具人’，我就忍不住想笑。”陈果咧了咧嘴，发出几声干笑，笑声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苦涩。

烟雨心中一阵刺痛，她紧紧抱着陈果，低声说道：“陈果，我不知道原来你经历了这么多……我要是能早点发现你的心意就好了……我真是太迟钝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说完这些，陈果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眼神又有醉意，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随后猛地站起身来。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中央，张开双臂，大声说道：“来，雨，我们跳舞！”说罢，便自顾自地扭动起来，脚步踉跄，却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紧接着，陈果开始唱歌，唱的是孙燕姿的《我怀念的》。她的嗓音因为醉酒而变得沙哑，跑调跑得厉害，但她却唱得无比投入。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陈果一边唱，一边眼神迷离地看着烟雨，大声说道：“雨，你和赵满满一定要幸福啊！”

烟雨看着陈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点了点头，说道：“陈果，我们会的，你和顾凯也一定会幸福的。你值得所有的美好，希望你以后能一直开心。”

陈果像是没听到烟雨的回应，继续唱着：“我怀念的是无言感动我怀念的是绝对炽热……”唱到这里，她突然停下，直直地盯着烟雨，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大声吼道：“为什么是赵满满不是我？为什么……”

还没等烟雨回答，陈果又接着唱了起来，脚步也越发凌乱，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

就在陈果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这混乱而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烟雨像是被电击了一下，身体微微一震。她知道，是赵满满来了。此刻的她，满心慌乱，脑海中一片空白，“赵满满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陈果现在这个样子，又该怎么办？”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让赵满满面对这混乱的场景。

下面是陈果醉酒要说的话，文里因为要表现出醉酒的状态没写清楚。

我出国留学就是因为发现，对你的感情藏也藏不住。我害怕这份炽热的心意被你察觉，更担心会招致你的反感。同为女孩子，这份爱就像见不得光的秘密，只能被我深深掩埋在心底。

那时，我无比羡慕顾凯。作为男生，他能光明正大地追求你，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远远地望着。后来，在国外听闻你恋爱了，对象居然也是女孩子。刹那间，我心想，你或许是想用这个女朋友来避开其他追求者；紧接着，我又燃起希望——既然你能接受同性恋情，那我是不是也有了机会？随即，我满心懊悔选择出国，忍不住设想：要是我没走，此刻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只要你接受同性感情，我便有了胜算。直到你的生日聚会，我才如梦初醒。你看向赵满满的眼神，温柔得能溢出水来，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的身影，那一刻，我明白自己彻底没了机会。

再后来，因为家族的事务，你和赵满满分手了。找到我寻求帮助，提出和我哥假订婚时，我多希望能鼓起勇气说：“其实，我也可以帮你，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被我咽了回去，只能在心底默默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