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请自重 第113章 爆发

“后来，恩恩遇到了一个男子，男子温柔体贴，满目皆是她一人，起初她以为这就是阴暗生活的一束光亮。后来她发现那人的情感并不纯粹，中间夹杂了利用……算计，后来她就不信有纯粹的爱了……她的心更加冷硬……”宋瑶顿了顿，“王爷，你知道吗？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从希望坠入绝望后的无尽黑暗。不过那时她已然习惯了那种黑暗，但是能看的真切许多。”

“她从小便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算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周也算是对她百般呵护。除了不得关注，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被幸福环绕的女子，内心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你说她是不是天生的坏？””宋瑶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略带嘲弄的笑容，继续说道：“可是谁能想到呢？她竟然遇见了一个英俊非凡男子。那男子家世显赫，能力出众，可谓是人中之龙。按常理来说，如此优秀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大多数女子都会心动不已吧？但她却偏偏不是其中之一。因为她深深地明白，这个男人太过于出色，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如果选择嫁给他，那就意味着将自己一生的命运交托到他人手中。而这对于一直以来习惯掌控一切的她而言，简直比登天还难。毕竟，他和那些曾经试图利用她的人截然不同。以她现有的能力和手段，根本无法企及他所处的高度和地位。一旦嫁给他，那么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和精心筹备都将化为泡影，付之东流。”

说到这里，宋瑶顿了顿，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更让人感到无奈的是，尽管那个男人对她情深似海，可是恩恩，却是害怕得要命。或许是因为过往的经历让她变得敏感多疑，又或许是她心中那份与生俱来的自卑作祟。总之，她清楚地知道，所谓的情爱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罢了。这世上哪有人会毫无缘由地爱上她这般阴暗晦涩的灵魂呢？更何况还要永远不变地爱着这样的她。所以，面对这份炽热的爱，恩恩选择了逃避和拒绝。她宁愿将自己紧紧包裹在那层厚厚的伪装之下，也不肯让那个真实而阴暗的自我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中。”

姜玄止宛如一座石雕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耳畔回荡着宋瑶的话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半晌过去，他竟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若有人能够仔细端详他此刻的面容，便会发现他的眼角早已猩红一片，只见他紧紧地闭上双眼，似乎想要将那一抹无法掩饰的痛色深埋于心底。

“他啊，是恩恩此生所遇之人当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他心怀正义，生性纯善，对于恩恩，他更是展现出了无尽的包容与宠溺。只是，面对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男子，恩恩却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她明明心动，明明逐渐生出情愫，却因种种顾虑，始终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她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大多数时候，当那个男子满怀期待地与她交流时，她所能给出的回应仅仅是简单的‘恩’‘恩’。那个男子还曾打趣道：‘如此钟情于这个‘恩’字，难道这便是你的小字吗？’可实际上，恩恩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字。也正因如此，从那时起，他便称她为‘恩恩’......”

宋瑶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望向身后的他，仿佛要透过那深邃的眼眸，看清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她紧紧地盯着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个男人彻底看透。

“后来那个男人死了，恩恩甚至至都来不及跟他说上哪怕只言片语。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猩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那脆弱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像是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色花朵。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人都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宋瑶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有人说，他是为了恩恩而死的，人往往就是这样，当拥有某样东西或者某人时，从来不知道去好好珍惜；可一旦失去了，却又开始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宋瑶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愈发黯淡无光，“她怕他黄泉路上寂寞，所以陪他一起……”

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玄止突然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竟布满了血丝，红彤彤的一片，看上去甚是吓人。他紧咬着牙关，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到姜玄止如此激动，宋瑶不禁微微一笑。她深知，对于自己殉情这件事，他又怎可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呢？

“你看......你这般反应......难道还不愿意与我相认吗？”宋瑶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姜玄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复杂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宋瑶......你之所以会如此痛恨我的皇兄，全都是因为我，我心里明白得很，也知你做的何等打算……”他他的声音沙哑至极，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就好似有人正死死地掐住他的喉咙一般，令人听来倍感揪心。“你叫你特意请朱祈去教导宋濯，是想让他从军……只要他拼出军功，有你爹在朝堂之上替他斡旋，不愁日后掌兵……你给你长姐出谋划策，劝她依附于太后，是为了让太后有皇子为倚仗，更是要借助太后之力，让她所生之子能够成为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你暗地帮崔芝兰打点关系，送她的人进宫，为的是……借刀杀人……我说的可有错？”

“你！竟然派人监视我......”只见宋瑶勃然生怒，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下的马扎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倾倒在地。此时的她已经无法抑制内心怒火，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姜玄止，声音冰冷而充满愤怒地道：“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秦王殿下可真是厉害呢！手段之高，让小女子甘拜下风！”宋瑶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布满血丝。

面对宋瑶的指责与怒斥，姜玄止同样迅速站起身来。他一个箭步冲到宋瑶面前，紧紧地抓住她那柔弱的肩膀，双眼凝视着她，语气严肃且焦急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你所谋划的可是谋权篡位之事！你究竟有几条性命可以拿去和这等滔天权势相抗衡？”

然而，宋瑶毫不示弱，用力一甩便挣脱开了姜玄止的束缚。她冷笑一声，大声呵斥道：“哼！我自然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但又如何？那个所谓的圣上不就是一直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吗？在他眼中，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如同草芥一般微不足道。既然如此，我偏不信邪，非要把他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拽下来不可，让他也尝尝坠入泥潭、在泥水里翻滚挣扎的滋味儿。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能力将他拉下马来？”

姜玄止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妇人之见，你可知倾覆朝堂要葬送多少性命？这是你上下嘴唇一碰，空口白牙就能谋划的事吗？”

宋瑶怒目圆睁，冷笑道：“呵！倾覆朝堂要葬送性命，那乞寒军上千性命呢？不是性命？他一声令下，为了震慑朝纲，下令诛杀乞寒军全军，连其家人也未曾放过！老弱妇孺一并全数屠戮！他们的性命不是性命？若久族有意归顺，他为震慑边族还不是尽数屠戮？在他眼里，只要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威胁到他手中权势，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将对方连根拔除，这种自私凉薄、视人命如儿戏之人，凭什么稳坐高堂？

姜玄止满脸怒容，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扯开嗓子怒吼起来：“就凭着你那些毫无根据、凭空臆想的东西，你竟然就天真地认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殊不知早就被我洞悉得一清二楚！你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无所不能，对吗？宋瑶啊宋瑶，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一个不知深浅、狂妄自大的蠢女人！难道你真想把宋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连我也要一起害死不成？”

宋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接连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一向对她温柔备至的男人，心中满是惊愕和委屈。在此之前，姜玄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着她如此大声吼叫过。刹那间，一阵酸楚如潮水般涌上她的鼻腔，眼眶里迅速盈满了泪水，但她依然紧紧咬着牙关，不肯示弱，强忍着哽咽嘴硬说道：“既然王爷如此害怕被我牵连拖累，那么咱们干脆就此分开好了......不如直接合离吧！”

听到这话，姜玄止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愈发不可收拾。只见他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身旁坚硬的山壁之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碎石四溅，而他的拳头处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了整个指节。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死死地盯着宋瑶，继续怒声喝道：“难不成这婚姻之事，无论是嫁还是不嫁，合离与否，全都要任由你宋瑶一个人说了算？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宋瑶毫不畏惧地反而向前迈进一步，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紧紧地瞪视着面前之人，胸脯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声音高亢地质问道：“你既然和我一样都是重生而来，为何一直不肯对我坦白相告？你明知我是，为何还戏耍愚弄于我？我次次示好，你却阴晴不定，是为何？报复？”

“报复？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只不过是重活一世而已，我怎么可能愿意再次犯下曾经的错误，走上相同的道路？难道就因为你宋瑶稍稍勾一勾手指头，我就要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任由你随意摆弄、取乐不成？”姜玄止怒极反笑。

宋瑶满脸怒容地伸出右手，紧紧攥住姜玄止胸前那片衣襟，用力一扯，使得姜玄止不得不向前倾身。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委屈交织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道：“什么叫哈巴狗儿？什么又叫任我玩乐？姜玄止啊姜玄止，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心中有你吗？若不是如此，这一世，我又何必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想要嫁给你呢？你竟然认为我只是闲来无事、吃饱了撑得慌才这样做吗？”

姜玄止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冷哼一声，缓缓说道：“上一世的时候，你可是同样费尽心机不想嫁给我！那时的你，心中可有我半分位置？什么时候有的？宋瑶，你遭杨十安的背弃，心灰意冷之际，想起了我。对此时的你来说，我可不就如同一只随叫随到的哈巴狗嘛！这一世虽然你看似待我甚好，但你真能分清何为真正的爱情吗？亦或是仅仅觉得前世有所亏欠，所以才这般对我？之前你所说的那些话语，我已然听得明明白白。在你看来，杨十安能够被你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然而一旦事情超出了你那自私狭隘的心所能承受的范围，不再按照你的意愿发展时，你就无法接受了！我不受你掌控，但对你百依百顺，所以你从未轻举妄动，可当我重伤奔赴战场之时，你便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登上杨十安的府门，为自己早早地铺好了后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