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我们转向东方 第20章 连到

肖德海骑着马一路往六分区驻地跑去，不停地拿腰带抽着马屁股，马屁股上被抽的血印子一条一条的。路上让战马休息了两次，他也不敢玩命的叫战马狂奔，万一战马体力透支严重倒下了，他靠两条腿跑回来求援估计张连长他们孟婆汤都喝完了。

快到分区驻地了，路口的哨兵看见远处一匹马狂奔过来，两人给后面的暗哨比了个手势，就举着枪对着狂奔过来的马。马上的肖德海看见上山路口的中间站着一个哨兵，快靠近的时候一边6放缓马速一边在马上不停地喊：“我是2营1连的肖德海，有紧急情况回报！我是2营1连的肖德海，有紧急情况回报！”哨兵听见了肖德海大喊的声音，确认肖德海本人无误后，连忙让开了道路。

肖德海一路狂奔到司令部门口，勒住马后因为骑马时间太久腿发软从马上摔了下来。司令部门口的站岗警卫看见肖德海从马上摔下来赶忙去地上扶他，肖德海赶忙说着：“快带我去见陈司令，有紧急情况汇报”

陈司令和王政委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都跑了出来，肖德海看见二人后连忙说道：“陈司令，小前村韩医生被伪军围住了，我和小王突围胡来叫增援，路上碰见了张连长。他把马让给我后叫我先回来求救，他去支援了。”

“什么时候的事？伪军有多少人，你走的时候有多少伤亡？”

肖德海把给张少卿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又汇报了小王受伤藏身的地点后，就被警卫员扶下去休息了。

“传令兵，通知3营1连紧急集合，通知1连指导员蔡兴邦火速过来报到。”

下完命令后陈司令坐在桌子前抽烟，“1连没上过战场，换支部队去吧！”王政委提出自己的意见，“新兵不能一直是新兵，这次任务只能是1连，他们的连长他们不去救谁去救？。”王政委还是有点不放心，建议是不是从老部队里抽调几个班跟着去，也被陈司令驳回了。

“报告！”蔡兴邦喘着粗气站在门口喊着。

“进来，蔡兴邦，韩医生一行11人被伪军围在小前村，张少卿已经过去了，敌人可能会有增援，现在命令你带着1连火速前去救援！”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是你们连的第一仗，是骡子是马给我拉出来遛遛。先救人，救到人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脱离战斗。人你怎么带出去的给我怎么带回来！去吧！”

蔡兴邦接完命令后火速赶回连队，1连吹响紧急集合号后就整整齐齐的站在操场上，蔡兴邦站在队伍前，大声喊道：“韩医生和几个战友在小前村伪军围住了，我们的张连长也在那。现在就看我们和伪军谁更快，这是我们的第一仗，以后能不能在部队里抬着头走路就看你们了！记住了，时间就是连长的命，就是那十几个战友的命，目标小前村，出发。”

陈司令和王政委站在门口，看着跑步前进的队伍，陈司令不停地抽着烟，心里默念着希望韩医生他们能坚持到增援部队赶到！

小前村，去探路的战士回来汇报路上没发现敌人后，几人一人背一个，就往北边的小山坡上撤退，牺牲的战士遗体被暂时藏在老乡家里。

站在山坡上，张少卿看着面前100多米宽的庄稼地，愁眉苦脸。自己一个人10几秒就跑过去了，现在身边有3个女同志，2个重伤员，严重影响了移动速度，他打算先叫两个排头兵过去，然后在庄稼地的另一头作掩护，最后剩下的医生护士还有重伤员在过去，庄稼地上太空旷一次全过去队伍拉的太长目标太大，他在山坡上垫后并吸引火力。

想好后就转身对着几人开始安排，几个战士听完安排后都和张少卿争着做垫后的任务，他们都明白如果伪军还在，他们被发现了那么最后一个过去的通常是最危险的。“都执行命令，我跑得比你们快，再说刚伪军不是都跑了吗？这样安排只是以防万一。”

几人安排好出发顺序后，张少卿就把机枪架在山坡上，班长吴磊带着一个战士作为排头兵先过去，穿过空旷的庄稼地找到一个田埂后就向着山坡方向挥手。看见对面发来的信号，剩下的人就出发向着吴磊的方向跑，见人都出发后张少卿打算收起枪支也准备撤退，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村子西边的最外围露出几个脑袋，趴在墙根上往外看。张少卿不敢先开枪，他担心开枪会暴露韩妤文他们的位置，村里目前还有多少伪军，在什么位置他一点也不清楚，而韩妤文他们正暴露在空旷的田野上。

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探出来看看后，觉得没危险就顺着墙根往张少卿所在的坡下面移动。走出来3、4个伪军后，墙后面伸出来一把上着刺刀的步枪，上面还挂着一面膏药旗，这特么伪军里面有坏人啊，这是赶着伪军在前面探路的。狗日的伪军增援先到了，还混着几头鬼子，事情变得有点麻烦了。

“嗙~嗙~”

村子里传来几声枪响，正在过庄稼地的几人还是被发现了，几个女护士被突然传来的枪响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女护士尖叫了一声。

张少卿坡下的伪军听见枪声后，正在四处观望，又听到传来的尖叫声，前面的几人连忙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几个短点射打倒了两个伪军，剩下的人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一边开枪一边往村子里退，躲在院子的墙后向山坡上开枪还击。

庄稼地对面的排头兵也向他们那边的伪军开枪了掩护正在庄稼地上的伤员和护士，两边的枪声此起彼伏。眼看还差10几米就快跑到头了，一颗子弹从伤员的背部穿过背着他的战士，两人都倒在地上。

“刘根生，刘根生！”其中一个排头兵大声喊着想过去救人，被吴磊死死的按住。

那名叫刘根生的战士嘴里吐着血沫，还想去拽倒在一起的重伤员，拽了两下没拽动，好像已经牺牲了。

韩妤文在他们身前跑着，听着倒地的声音就停下了脚步，回去拉那个叫刘根生的战士，“跑啊，快跑啊！”刘根生挥打着手，阻止韩妤文救他，这么空旷的地方就是个活靶子。韩妤文见拽不动他，就趴在他身边，从腰上的医药箱里拿出一卷绷带按在刘根生背上，“别动，让我看看伤口！”韩妤文急促的说着，子弹穿过一人后打在后背上，看不见弹头，可能打进肺里了，头顶上子弹破空的声音不断响起，韩妤文趴那不敢起身，只能看着刘根生不停地咳嗽伤口不断地流血。

张少卿看见有人倒地后，调转枪口，对着村东的方向就开枪射击，他看不见人在哪，只有个大概位置。

“轰~”

张少卿扔的手榴弹只滚到山坡下面，距离有点远，他要把这边的动静弄大，把村东的伪军火力吸引过来才行。山坡下的伪军时不时露出头对着张少卿这边打几枪，有几个想从旁边绕过来的都被他用机枪打回去了，庄稼地那边有几个伪军从民房里走出来，分散开准备进攻韩妤文他们，被张少卿看见后也用机枪打回去了。这下伪军知道不把山坡上的机枪手打掉，他们都冒不出头来。

在子弹打光之前他不怕伪军和鬼子过来，这个山坡距离下面民房有70多米，手榴弹扔不上来，就怕鬼子带来了枪榴弹或者掷弹筒，那他这就很难守得住了。

村东的伪军准备过庄稼地被张少卿打回去后，那边的枪声就渐渐稀疏了，听枪声只有3~4把枪响，看来他想把人吸引过来的目的达到了。

哒哒哒~哒哒哒~

张少卿面前的泥土被一连串的机枪子弹打的四处飞溅，还伴随着几声三八大盖特有的枪声，这下他不敢冒头了，机枪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鬼子的歪把子，小鬼子的机枪手和掷弹筒、迫击炮都打的邪门的准，看了看战友已经都跑过空旷地带后，他提着机枪也开始往山坡里面跑，沿着山坡跑，几次跑路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能挨到天黑，明天自己又能活蹦乱跳。

见这边的火力都大部分都引向山坡后，吴磊冲出来扯着韩妤文衣领就把她拖到田埂后面，“韩医生，石头不行了，我们要马上往分区方向跑，肖德海回去求援算算时间支援的部队离我们也不远了，我们得分头找到他们给他们指路。对面的枪声很密集，怕是伪军他们增援已经来了，张连长一个人顶不住多久。”

韩妤文听到吴磊的话，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多耽误一分钟，张少卿就多一分危险。起身帮着把伤员扶到另一个战士的背上后，几人就快速往分区方向跑，跑了一段路后，看伪军没有追上来，几人商量好集合地点后就分头寻找增援部队的影子。

一路上蔡兴邦不断的催促部队加快速度前进，急行军3个多小时后，距离小前村不到5公里了。蔡兴邦命令部队停下休息10分钟，然后安排侦查员四散开到附近和小前村摸清楚情况，目前韩妤文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伪军有多少人在哪都不清楚，1连又是第一次作战，虽然他也很着急救韩妤文和张少卿，但是盲目的话很可能会给1连造成很大伤亡。

短暂的休息之后，1连的战士们又动身奔向小前村，这次蔡兴邦放慢了速度，既要等侦查员传回来情报，也要让战士们恢复下体力做好接战准备。

又前进了2公里左右，能听见前面传来枪声，蔡兴邦让1排加快行军速度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前进，走的越近，枪声传来的越密集。

吴磊正在山坡上跑着，前面的林子里突然一阵脚步声，他赶忙躲在身旁的树下，对面明显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双方都停止了前进，顿时树林里安静了下来，拉动枪栓的声音随即传来。

看不清楚对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听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这时候对面动了，其中一个脚步声向他左边移动，他正在想着是不是先开枪向周围的战友示警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移动的那个身影，不是黄皮子衣服。他试着向对面喊话：“我是六分区的吴磊，对面是那个部分的？”对面听见声音后惊喜的喊道：“3营1排的！”。吴磊听到后激动的从树后跑出来，双方拥抱在一起。

“吴班长，我俩是1连侦查员，我带你回去，水生你继续向前侦查！”

侦查员带着吴磊找到蔡兴邦，蔡兴邦高兴地询问着情况，总算有消息了，不会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听完吴磊汇报完，他喊来了3个排长，围在一起商量行动方案。最后决定派一个班的战士跟着吴磊去寻找并保护韩妤文他们先回分区驻地，其余人在绕到张少卿前面去接应，分派任务后，队伍就按命令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