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我们转向东方 第5章 遭遇

江岸边在敌机轰炸和扫射下幸存下来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往江岸后的小山包跑去，燕子矶岸边稀稀拉拉的枪声渐渐的都销声匿迹了，张少卿一行人向下游方向跑去，打算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渡江的地方或者能找到渡江的船只。

前面慢慢的出现了三五成群的溃兵互相搀扶着在艰难地行走着，张少卿在和他们擦肩的时候注意看了下他们的臂章，七十一军的、七十四军的、八十三军的，大部分的南京作战序列都能看到，都是南京城破的时候跑出来的，都已经失去指挥，四处溃逃着。

南京城东北30里处，这里是乌龙山炮台。乌龙山上的炮台配合水雷扼守住了长江航道，日军在彻底摧毁占领乌龙山炮台之前，军舰不能进入下关江面。如果不是这里的炮台，日军将可以直接进攻下关，彻底切断中**队北撤渡江和向西撤往重庆的航道。

这里从昨天开始日本拉来了重炮、战车、驱逐舰、轰炸机等对这里进行了长达1天的强攻，眼看几个炮台都被摧毁无法坚守后，守卫这里的中**人才摧毁了剩余的炮台撤离。

“报告长官，联队指挥部发来急电！”

队日军第33联队第5大正在清扫乌龙山山炮台的战场，一个日本通信兵将电报递到大队长坂田二木手里，电报上命令他们大队配合其他的几个部队迅速向燕子矶方向进攻，消灭那里准备渡江的中**队，堵住从城里溃逃的中**人。

坂田安排了2个小队按照命令向燕子矶方向进攻，和其他几个部队一起围堵那里渡江的中**人，江面上现在通行无阻，会不断地有日军的舰艇从长江下游往南京城方向前进，彻底封锁江面。

张少卿和正在逃跑的军人、百姓不知道前面已经有大批的日本鬼子在围堵他们，眼看天快黑了，只要熬到天黑，他们活命的机会更大了。

咻咻咻~

轰轰轰！~

前面传来几声迫击炮声音，张少卿听到声音立马蹲了下来，左右看看后向旁边的山林跑去，离开大路。

后面的人群听到声音后也都向旁边的树林奔去。

踏踏踏踏！

骑兵！

小鬼子的骑兵！

“妈的，这里怎么会有鬼子骑兵！”张少卿大惊道。

只见前面大路上出现10几骑鬼子兵，嘴里呜呜啦啦鬼叫着，挥舞着马刀向四散的人群肆意的挥砍着。

鬼子骑兵后面陆续出现了几头鬼子步兵，边冲向这边边向人群射击。

“不行，这个山坡太小，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张少卿心里焦急的想着。

“进树林，鬼子骑兵追上来就拼了，没追上来就使劲跑！”张少卿大喊着，孙元成二人呼哧呼哧的埋着头跟在张少卿身侧往小山坡上奔跑着。

逃跑的人群早就失去了抵抗意识，就算有几个想就地反击的，举起枪开了一枪后看着不断逃跑的人群也扔下了枪向山坡上逃去，溃兵就是这样，一个人逃跑能带动10几个人，10几个人就能带着几百人溃逃，想抵抗的都被溃逃的人浇灭了抵抗的勇气。

鬼子的骑兵速度非常快，转瞬间就杀到了张少卿他们坡下，继续挥舞的马刀向队伍的后方杀去。

这段短短的上坡距离现在却是感觉时间无比漫长，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山包子上后，趴在几个凸起的土堆后面剧烈的喘息着，短暂的喘口气后，三人从土堆后面冒出头来向两边看去，道路上尽是被砍刀的人倒在地上，没死的人大声哀嚎着，路上尽是被砍下的头颅和残肢断臂，中弹的人在地上往山坡的方向爬着，鲜血把本是泥泞的道路泡的更是软烂。

不远处的道路上鬼子步兵越来越多，向道路两边和山坡上奔跑的人群射杀。

嗙~嗙~嗙~

后方的山坡上出现一阵中正式步枪的声音，距离不算很远，听枪声的密集度有4、5把枪响，“走，看看去，有机会了就搭把手！”张少卿说完就起身向后面的山坡上跑去。

翻过两个个小土堆后，下面30多米处半山腰上有几块不大的石头，只见四五个军人趴在石头后面对着几个鬼子骑兵射击，鬼子骑兵分成两队，一队把路上的人往岸边赶，一队向山坡上的逃兵追杀过来。看样子鬼子骑兵准备从这个缓坡上上山，张少卿知道如果鬼子骑兵上山，他们无处可逃，这个山坡没有茂密的森林，只有低矮的几棵灌木。张少卿果断地举枪向着几头鬼子骑兵射击，听到后面枪响后，趴着的中**人抬头看了下，张少卿看了下抬头的那个人，试着喊了声“死胖子？”

“卧槽！”

在射杀了两个鬼子骑兵和1匹马后，剩余的鬼子骑兵没再冲锋，转身继续追杀没逃散的人群。

张少卿看鬼子骑兵没有继续调转马头去了别的方向，他也拿起步枪看着底下的胖子，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后，高兴的往山坡上冲，一边冲一边喊：“你还没死啊，我到处找你！”

两人互相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尽是兴奋的笑容。

“哈哈哈！”

“卧槽，你轻点！”

两人的笑声感染了身边的战友，都高兴互相笑着打招呼。

“先跑，边跑边说！”

高兴过后，张少卿对着胖子和周边的战友说道。

“跑！”

胖子也不矫情，说完就开始往山后面跑。

“喝~喝~你不等我就跑了？”

“呼~喝~当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响了几声枪就被人挤人的带着跑了，我大声喊你你也没听到！”

俩人一边奔跑一边说着。

“北边被鬼子堵住了，往东边跑，天黑了再想办法！”

俩人继续往前面跑着。

叭勾~叭勾~左前方传来鬼子特有的三八步枪声音。

噗~噗~

身边传来几声子弹入肉的声音，有人中弹了。

“何寿山！”

孙元成大喊着，看着倒在地上战友脖子上呼呼的往外冒血。他一把脱下何寿山的帽子，紧紧的按在伤口上，何寿山嘴里一边往外涌着血沫，一边咳嗽着。

张少卿一边还击，一边对着孙元成吼道“走，我们救不了他！”2排就剩他们2个了，孙元成红着眼对已经不动的何寿山说“对不住了，兄弟！”然后起身开始还击。

胖子带的人也有2人中弹，剩下的人边打边往山坡里面撤退。

踏踏踏踏~

“鬼子骑兵！”一名士兵大喊道。

左后方传来马蹄声，让他们陷入绝地。

“胖子，你带人走，我一个人留下来断后，不能叫鬼子骑兵咬住！前面不远树就多了，只要能跑进去就能活！”

“去你妈的，你带人走，我留下来断后！”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胖子，我有办法，我真有办法活下来，再犟下去咱就都死球在这了！”

胖子心里知道哪来的办法活下去，如果没那几个骑兵这群人钻进远处的林子里等天黑还真有可能活下来。现在骑兵上来了迟滞他们的速度，步兵再围上来肯定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留下来拖住鬼子骑兵基本就是把自己的生路断了，但是这些人中必须有人站出来当这个替死鬼。

“手榴弹，快把手榴弹留下！子弹，子弹也给你！”

胖子一边说一边哭，一边从身上往下拽东西。

“别留这么多，装不下，我还要跑，你妈的！”

胖子往张少卿身上插了4个收集起来的手榴弹，又在他身前放了几个，然后把自己身上的驳壳枪连着木盒枪套取下来挂在张少卿身上，把后腰上的子弹盒里的驳壳枪子弹也抓紧张少卿衣服兜里，哭嚎着喊着：“你别死啊，我在前边等你，晚上等不到你我肯定回来找你！”

“好好！知道了，我指定去找你！”

张少卿一边笑一边哭一边说。

“矫情个球，快走！”

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跑啊！”嚎了一声就往小树林方向冲过去。

“孙元成，傻不拉几愣着干啥？跟着胖子跑！”

孙元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他们都他妈快跑没影了，你还在这信球个啥，没有你们这几个累赘我一个人早他妈渡江了！快滚啊！”

张少卿一脚踹在孙元成身上，然后往鬼子拿起地上的手榴弹就往鬼子骑兵方向跑去。

孙元成红着眼起身往胖子那边跑，“排长，排长~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