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第324章 陷入昏迷之中

林幻城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月光穿透漂浮的鬼火，在女子面容上流淌出冷白的光晕，那张脸竟与他记忆深处珍藏的画面完美重叠——同样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同样小巧微翘的鼻尖，尤其是右眼尾那颗朱砂痣，宛如一滴凝固的血泪，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就是这颗红痣在他模糊的视线里最后一次闪耀。

\"怎么会......\"他的呢喃被突然震颤的空气撕裂。那些缠绕在身上的透明蛛丝毫无征兆地寸寸崩断，林幻城踉跄着向前跌去，下意识伸手撑住白玉床榻，却直直栽进女子怀中。素纱下传来的体温冷得惊人，而就在肌肤相触的刹那，一股冰寒电流顺着指尖窜遍全身。

林幻城喉间迸发的呜咽被诡异力量生生掐碎，喉结处泛起诡异的凹陷，脖颈像被无形丝线牵引般，缓缓拉长至优雅的弧度。骨骼深处传来细密的脆响，犹如春蚕啃食桑枝，又似银针在骨髓里游走，每一寸肌理都在经历脱胎换骨的重塑。

他惊恐地看着玄色衣袍在风中骤然变得宽大如招魂幡，腰间束带无力滑落，空荡荡的衣袖中，曾经布满薄茧的指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化作葱白般纤细的玉指。原本劲瘦的腰腹开始向内收紧，柔软的曲线如春水漫过堤岸般悄然浮现；宽阔的肩线逐渐柔化，挺拔的胸膛竟泛起柔和的起伏，腰臀处的布料因曼妙的曲线而绷出诱人的张力。

阴风吹过他逐渐柔美的身躯，将散落的长发撩起，露出愈发精致的下颌与莹润的耳垂。当最后一缕鬼火掠过他嫣红的唇瓣，曾经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已然化作眉眼含春、身段玲珑的女子，雪色肌肤在幽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婀娜身姿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绝色佳人，美得令人窒息却又透着无尽的诡异。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触及自己的双手时，瞳孔猛地收缩。布满薄茧的粗糙掌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凝脂般的柔荑，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颤抖着抚上腰间，曾经劲瘦的腰肢此刻盈盈一握，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

还未等他发出惊呼，一阵天旋地转突然袭来。眼前的虚空开始扭曲变形，空间如破碎的镜面般裂开无数缝隙。无数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刀片，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脑海——暴雨如注的夜晚，一个少女蜷缩在礁石上瑟瑟发抖，海浪裹挟着咸腥的血味扑面而来；染血的海水里，漂浮着破碎的珠钗与浸透的嫁衣；最后，一面古老的青铜古镜悬在半空，镜面映出的，赫然是自己此刻柔美的容颜，眼尾的朱砂痣鲜艳欲滴，宛如一滴凝固的血泪。

浓稠的黑暗如汹涌潮水，自指尖开始漫过林幻城的每一寸肌肤，寒意顺着脊椎攀至后颈，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永恒的深渊。在意识即将溃散的边缘，他听见胸腔里的心跳声愈发急促，如同战鼓擂动，震得耳膜生疼。那声音却渐渐与一阵空灵的轻笑交织缠绕，笑声似远似近，忽高忽低，像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黑暗如潮水般漫过头顶的瞬间，林幻城只觉眼前的世界轰然碎裂，化作万千闪烁的星芒。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触到一片虚无。身体如坠云端，又似沉入深海，所有的感知在这一刻尽数抽离。最后一丝清明消散前，他仿佛看见女子眼尾的朱砂痣化作滴血的符咒，在黑暗中灼灼燃烧，而自己的意识，也彻底被无边的混沌吞噬，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