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生死簿 第五百四十章 采石场

老太太非要邱索认她做奶奶，这让邱索尴尬极了。

“老人家，请听我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实不相瞒，我们遇到了麻烦，我这位朋友的爹娘失踪了，我们正在到处寻找。”

邱索指着穆天元说道。

穆天元一直在一旁轻声啜泣。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穆天元身上，慈祥的问道：“小丫头，你的爹娘失踪了？”

穆天元哭着点点头。

老太太说：“那你们来蜈蚣岭干什么呢？”

邱索说：“我们得到消息，说她父母就在蜈蚣岭。”

“在蜈蚣岭？难道是……”

老太太猛的惊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人家，你是不是已经猜出那个地方了？”

“是……采石场？”

“对！就是采石场！老人家，你知道采石场在哪里吗？”

老太太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说：“唉，造孽啊！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他们不听！”

邱索一听这话，知道这老太太肯定与采石场有些关联，于是急切地问道：“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采石场的具体位置？”

穆天元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奶奶，求求你告诉我采石场的位置吧！我爹娘正在那里受苦，我要去救他们！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老太太赶紧扶住穆天元，说道：“丫头，快起来，快起来！千万不要如此啊！老太婆我可受不起啊！”

“老奶奶，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

“丫头，我没说不告诉你啊！只是……唉……”

老太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很多话难以说出口。

邱索说道：“老人家，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老太太又迟疑了一阵，叹息了几声，然后一拍腿，说道：“罢了，罢了，老婆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唉，至于是福是祸，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着，老太太将穆天元扶起来，搂在怀里，轻轻为她擦去眼泪，说道：“不哭，不哭。小丫头啊，你刚才叫我了几声奶奶，叫得我心都化了！老婆子做梦都想有一个像你这样懂事而又孝顺的孙女啊！”

“老奶奶，那我以后就认你做亲奶奶吧！”

“唉，老婆子何德何能啊！小丫头，你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怕你还会恨老婆子啊！”

“不会的，不会的。老奶奶，您说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有关采石场的事情。

……

蜈蚣岭采石场是擅剑门在玄门岛上所拥有的最大的资金来源。

每一年，从采石场开采出来的矿石都会给擅剑门带来大量的财富。

擅剑门正是靠着这些财富支撑起了它庞大的规模。

也是这些财富让擅剑门矗立于南方武林的翘首位置。

玄门岛上防卫森严，岗哨林立，几乎能达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擅剑门对外宣称这是为了对付外敌入侵，实际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是为了保护擅剑门的财富。

如果没有这些财富，擅剑门很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了。

因此，擅剑门掌门人一向会派出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人来掌管采石场。

“于是，擅玄冰的前任掌门人就将我派到了蜈蚣岭采石场。”

老太太说道。

“什么？老奶奶，你曾经掌管过采石场？”

穆天元惊讶的问道。

“是的。小丫头，我刚才说过，我说出真相来，只怕你会恨我，就是这个意思。唉，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摇头。

穆天元垂着头，泪水滴滴滑落。

“老人家，您掌管采石场后发生什么事了？”

邱索问道。

“唉，我掌管采石场那些年，采取了一些措施，现在想想，都是错的，可惜，现在的掌管者也沿用了我当年的那些措施，这才造成了这小丫头的父母被抓走啊。”

“什么？老人家，您当年究竟做了什么？”

“唉，说来话长。当年，采石场的生意非常兴隆，为擅剑门带来了极大的财富，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几乎能达到日进斗金的程度。可是，在这些表面之下，有一些危机也慢慢浮现出来，比如说采矿的工人。”

邱索问道：“工人怎么了？”

“工人在矿井下工作，冒着巨大的风险，稍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可是为了生意，又不得不让他们下去，你们知道矿上每一年要死多少工人吗？”

邱索他们摇了摇头。

老太太闭上眼睛，似乎陷入到了痛苦的回忆中：“我记得，我掌管采石场的第一年，整个矿上就死了五百多人。第二年，死了七百多人。第三年，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千人。”

邱索不禁咂舌：“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啊？”

“唉，说实话，这都是我给逼的啊。”

“您逼的？”

老太太痛苦的点点头：“当年，我为了博取掌门人的信任，增加采石场的产量，就拼命役使那些矿工，我将他们分成三班，轮换着下井，并且，我要求所有的矿工都不准告假，夜以继日地挖矿……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被活活累死的，还有很多人是在井下事故中死掉的。”

邱索摇头道：“真够惨的。”

“那些矿工在这种役使之下，很快就忍受不了，大部分矿工都逃跑了，但他们逃不出玄门岛，因为没有任何一艘船敢载他们离开。虽然如此，但是这些矿工宁愿躲在深山里吃野草，也不愿意回矿上来工作。这就直接造成了矿上无人下井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矿工逃跑后，采石场的的生意陷入了困境？”

“是的！那是我掌管采石场的第四年。矿上已经没有几个工人了。生意一落千丈。时任掌门人将我痛骂了一顿，要我赶紧想办法。”

“那您想了什么办法呢？”

“唉，我当时也是急昏了头啊，就采取了一些极端措施。”

“什么措施？”

“抓壮丁。”

“抓壮丁？”

“对。我派了一些人，在玄门岛上四处寻找那些青壮年男子，将他们迷晕后，抓来扔到井下，强迫他们挖矿。就是这项措施，一直持续到现在。”

听到这里，众人禁不住摇头叹息起来。

老太太看着穆天元的眼睛，歉疚地说：“小丫头，你爹娘就是这样被抓走的。说到底，这是我开的一个坏头，我对不起你啊！”

穆天元摇摇头，抹着眼泪说道：“老奶奶，我不怪您……”

说着说着，泪水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邱索问老太太：“你说他们抓青年男丁，那他们为什么要抓天元妹妹的娘呢？”

“唉，这么些年，岛上的青年男丁早就被抓光了，为了凑人数，他们现在连女人也开始抓了。”

老太太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