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芯崛起：从香江到硅谷 第115章 欧洲硝烟弥漫 － 德国法院的压力

就在启明芯的美国法律团队成功挫败mp3专利联盟（mp3 LA）试图获取初步禁令的企图，为公司在美国市场赢得宝贵喘息之机的同时，另一片战场上的硝烟，却以更快的速度、更猛烈的姿态弥漫开来——欧洲，特别是德国。

作为mp3技术的核心发源地和主要专利持有者弗劳恩霍夫研究所（Fraunhofer IIS）的所在地，德国自然成为了mp3 LA发动欧洲攻势的首选战场。德国的专利诉讼体系与美国有着显着不同，其特点是：审理速度快，尤其是在侵权认定方面；倾向于保护专利权人利益；并且，可以将专利侵权诉讼与专利有效性诉讼分开审理（所谓的“分叉制度” bifurcation System）。这意味着，即使被告认为专利本身无效，也可能先因为侵权而被法院颁布销售禁令，然后再去另外的程序（如向德国专利商标局或联邦专利法院）挑战专利的有效性。这种制度，对于专利权人来说，无疑是一把极其锋利的武器。

mp3 LA显然深谙此道。在美国提起诉讼后不久，他们便通过其在德国合作的、以处理专利侵权案件着称的顶级律所，向德国杜塞尔多夫（dusseldorf）地方法院提起了针对启明芯欧洲分公司（qimingxin Europe b.V.）和几家在德国销售pioneer播放器的主要在线零售商的专利侵权诉讼。

诉讼的核心，同样是那几项关于mp3编解码关键技术的专利。但与在美国的策略不同，mp3 LA在德国的诉讼请求中，将获取“初步禁令”（einstweilige Verfugung）放在了最优先的位置，并要求法院进行加速审理。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利用德国法院的特点，以最快速度拿到禁售令，彻底将启明芯的产品逐出德国这个欧洲最大的市场，并以此为突破口，向整个欧洲乃至全球施加压力。

负责启明芯欧洲法律事务的高伟绅（clifford chance）伦敦办公室合伙人戴维斯律师，在收到德国法院传票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林先生，赵女士，”他在紧急召开的视频会议上，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德国战场的情况，可能比美国更棘手。杜塞尔多夫法院以审理效率高和倾向于颁发禁令而闻名。我们必须立刻做出最强有力的回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詹姆斯·怀特律师也表示赞同：“德国的分叉制度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很难在侵权诉讼中，用‘专利可能无效’作为直接的抗辩理由。我们必须在侵权认定本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者证明对方权利要求的范围并不像他们声称的那么宽。”

时间紧迫，不容犹豫。启明芯的欧洲“法务军团”立刻行动起来。

组建德国“特战队”: 高伟绅律所立刻调集了其德国分所（可能在法兰克福或慕尼黑）最顶尖的专利诉讼律师，并聘请了在mp3技术领域具有深厚背景的德国本地技术专家（可能来自大学或研究机构）作为顾问，组成了一支专门应对德国诉讼的“特种作战小分队”。

精准反击侵权指控: 德国律师团队和启明芯的技术专家紧密配合，对mp3 LA在德国诉讼中主张的那几项核心专利的权利要求（claims）进行了逐字逐句的剖析，并与“启明二号”芯片的技术实现细节进行比对。他们试图找到哪怕是最细微的差异点，以论证启明芯的技术方案并未落入对方专利权利要求的字面范围（Literal Infringement），也没有构成等同侵权（Infringement under the doctrine of Equivalents）。这项工作极其细致，需要对专利法和技术细节都有极深的理解。

挑战权利要求的解释: 在德国专利诉讼中，对权利要求的解释（claim construction）至关重要。启明芯的律师团队开始研究这些专利在申请过程中的审查历史（prosecution history），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审查员的意见或者申请人自身的陈述，能够限制这些权利要求的解释范围，从而将启明芯的技术方案排除在外。

提出“强制许可”抗辩（备用策略）: 考虑到mp3技术可能涉及未来的行业标准，律师团队也在研究提出“强制许可”（pulsory License）抗辩的可能性，即主张mp3 LA拒绝以公平、合理、无歧视（FRANd）的条件进行授权，构成了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法院应该强制其进行许可。但这在德国法律实践中成功率不高，只能作为备用策略。

寻求程序上的拖延: 尽管德国法院审理速度快，但启明芯的律师团队仍然会利用一切合法的程序性手段，如申请延长答辩期、提出证据开示要求、质疑对方证据的有效性等，来尽可能地争取时间。

然而，mp3 LA在德国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提交了详尽的侵权比对报告，聘请了权威的技术专家出具证词，并且不断向法院施压，要求尽快举行初步禁令的听证会。

杜塞尔多夫地方法院的法官，也展现了其高效的“德国速度”，很快就排定了初步禁令的听证会日期。

听证会当天，法庭内气氛紧张。mp3 LA的德国律师团队阵容强大，言辞犀利，他们向法官展示了启明芯pioneer播放器的巨大销量，声称启明芯的“侵权行为”给专利权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并强调保护知识产权对于鼓励创新的重要性，力主法院颁发初步禁令。

启明芯的德国律师团队则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反击。他们一方面强调启明芯的技术方案与专利权利要求存在实质性差异，并未构成侵权；另一方面，也着重论述了颁发禁令将对市场竞争和消费者选择权造成严重损害，不符合公共利益。他们还提交了启明芯正在积极寻求合理授权解决方案的证据（虽然谈判并未成功），试图证明自己并非恶意侵权。

双方的技术专家也轮番上庭，就复杂的mp3编解码技术细节和专利权利要求的解释，向法官进行阐述和辩论。整个听证会持续了整整一天。

最终，法官宣布休庭，表示将在几天后做出裁决。

这几天，对于启明芯来说，是极其煎熬的等待。德国战场的初步禁令一旦颁布，不仅意味着启明芯将失去整个德国市场（欧洲最大的单一市场），更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其他欧洲国家法院效仿，甚至可能影响到美国的诉讼进程。

林轩、赵晴鸢、怀特、戴维斯等人，几乎每天都要进行数次越洋电话会议，分析德国听证会的细节，评估各种可能的结果，并制定应对预案。

“如果禁令颁布，我们必须立刻提起上诉！”怀特律师语气坚决，“同时，要加快在美国挑战专利有效性的进程，争取能尽快拿到USpto有利的初步意见，反过来影响德国法院的最终判决。”

“市场层面，要立刻通知欧洲的渠道商，暂停向德国发货，并做好安抚工作。”赵晴鸢补充道，“同时，要加大在英国、法国等其他欧洲市场的推广力度，弥补德国市场可能带来的损失。”

就在启明芯上下都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时，杜塞尔多夫法院的裁决结果终于传来。

结果，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法院最终驳回了mp3 LA要求颁发初步禁令的申请！

法官在裁决书中解释道：虽然原告（mp3 LA）初步证明了被告（启明芯）的产品可能落入其部分专利的保护范围（侵权可能性存在），但考虑到案件的复杂性、被告提出的不侵权和专利有效性抗辩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以及颁发初步禁令可能对市场竞争和公共利益造成的重大影响（特别是剥夺消费者获得创新产品的权利），法院认为在案件本身未得到更充分审理之前，不宜仓促颁发初步禁令。但法院也强调，这并不代表最终的侵权判决结果，案件将继续按照正常程序进行审理。

这个结果，再次让启明芯总部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虽然没有完全排除侵权风险，案件本身还需要继续打下去，但成功阻止了初步禁令这个“核武器”，意味着启明芯在欧洲战场也顶住了第一波最猛烈的攻击！pioneer可以继续在德国乃至整个欧洲销售！

“又赢了一局！”黄耀龙兴奋地说道。

“只是暂时守住了阵地，远谈不上胜利。”林轩提醒大家保持冷静，“德国法院只是认为需要更充分的审理，侵权的风险依然存在。而且，这反而可能刺激mp3 LA在其他国家加快诉讼步伐。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赵晴鸢也表示赞同：“没错。而且，德国的诉讼费用极其高昂，这场官司打下去，依然会持续消耗我们大量的资金和精力。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根本的解决方案。”

虽然取得了两个关键战场的阶段性胜利，但林轩知道，这只是将战争从“闪电战”拖入了“阵地战”和“消耗战”。mp3 LA拥有庞大的专利组合和雄厚的资源，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启明芯必须尽快找到能够打破僵局、甚至“一锤定音”的武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技术考古小组”。

“那篇关于早期感知编码的论文，找到了吗？”林轩在一次内部会议上，看似不经意地向负责“技术考古”的工程师问道。

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了那些沉睡于历史尘埃中的、可能存在的“致命证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