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芯崛起：从香江到硅谷 第119章 谈判桌上的新筹码

那份来自1988年、尘封于爱尔兰根大学内部图书馆缩微胶片中的“ocF技术备忘录”，如同在波澜不惊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不仅在启明芯内部引发了巨大的震动和希望，更是在接下来的专利战博弈中，成为了林轩和赵晴鸢手中最锋利、也最具威慑力的新筹码。

如何以及何时“亮出”这张王牌，需要精心的策略和时机把握。直接将其作为“重磅炸弹”扔到法庭上，固然可以追求在诉讼中彻底打垮对方核心专利的目标，但这过程漫长、耗资巨大，且结果仍有一定不确定性（对方律师必然会围绕其“公开性”和“技术相关性”进行激烈辩驳）。林轩和赵晴鸢商议后，决定采取一种更具策略性的做法——“引而不发，以势压人”，将这份证据作为最重要的谈判筹码，在与mp3 LA的和解谈判中，争取获得最有利的结果。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启明芯的法律团队（怀特和戴维斯）根据这份新的证据，调整了整体的诉讼和谈判策略。

法律层面：变守为攻，施加压力

提交补充证据与意见: 在美国和德国的法庭程序中，启明芯的律师团队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回应mp3 LA的指控，而是开始采取更主动的姿态。他们向法庭提交了补充性的法律意见书，虽然没有直接将ocF报告全文作为证据公开（保留这张底牌），但却巧妙地引用了其中一些关键的技术概念和时间点，暗示存在强有力的、能够挑战原告专利有效性的“现有技术”，并要求法庭在后续的权利要求解释（markman hearing）或简易判决（Summary Judgment）程序中，充分考虑这些因素。

启动\/加速专利无效程序: 同时，他们依据ocF报告提供的线索，正式向美国专利商标局（USpto）就mp3 LA专利池中被认为“最脆弱”的两项核心专利（例如，一项关于特定比特分配算法的专利，其核心思想与ocF报告高度重合），提起了双方复审（IpR）程序。在欧洲，也向欧洲专利局（Epo）就对应的欧洲专利提起了异议（opposition）。这些官方的专利无效挑战程序一旦启动，其本身就会对mp3 LA形成巨大的法律压力和市场信誉风险。

强化反诉威胁: 启明芯的律师团队还再次评估了公司自身的专利组合，筛选出几项已经获得授权、且保护范围较宽的技术专利（可能涉及电源管理、接口技术或早期的EdA方法学），并向mp3 LA的几个主要成员公司（如飞利浦、汤姆逊，甚至包括一些下游的播放器厂商）发出了措辞严厉的“警告函”，指出他们的某些产品可能侵犯了启明芯的专利权，保留提起反诉的权利。这种“围魏救赵”的策略，旨在进一步分散对方的精力和资源，增加他们的诉讼成本。

这一系列组合拳打出去，虽然没有立刻分出胜负，但明显改变了战场态势。mp3 LA的律师团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来应对启明芯提出的各种法律挑战，特别是那个神秘的“prior Art”证据，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们寝食难安。他们开始意识到，想轻松拿下启明芯，已经绝无可能，这场战争的成本和风险正在急剧升高。

谈判层面：虚实结合，步步紧逼

在法律战场上施加压力的同时，赵晴鸢亲自指挥的谈判团队，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更高层级的秘密接触。这次谈判的地点，选在了瑞士日内瓦一个中立的国际仲裁中心。启明芯这边，由赵晴鸢带队，詹姆斯·怀特和戴维斯律师以及一位核心技术专家（可能是李志远或顾维钧，负责解释ocF报告的技术细节）陪同。mp3 LA那边，也派出了负责专利授权业务的高级副总裁、总法律顾问以及来自弗劳恩霍夫和汤姆逊的技术专家。

谈判桌上的气氛，相比之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mp3 LA代表的姿态虽然依旧强硬，但言语间少了几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试探和谨慎。

“赵女士，怀特先生，戴维斯先生，”mp3 LA的总法律顾问首先开口，“我们注意到了贵方近期在法律程序上的一些动作。我们必须重申，mp3 LA对其专利组合的有效性和覆盖范围拥有充分信心。贵方提出的一些所谓‘现有技术’，我们认为与本案核心专利并无实质性关联，也无法构成有效的无效理由。我们希望贵方能认清形势，尽快回到务实的轨道上来，接受我们之前提出的、基于行业惯例的‘标准授权方案’。”他试图先声夺人，淡化ocF报告的影响。

赵晴鸢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呷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回应：“格林先生（对方总法律顾问的姓氏），我们同样对启明芯的技术实力和法律团队充满信心。关于那些‘现有技术’的法律效力，我想最终会由USpto、Epo和法庭做出公正的裁决。我们今天坐在这里，是希望探讨一个真正‘公平、合理、无歧视’的解决方案，而不是单方面接受一份我们认为既不公平、也不合理的‘最后通牒’。”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事实上，基于我们最新的法律和技术分析，我们认为，mp3 LA专利池中的部分核心专利，其有效性存在严重疑问。如果贵方坚持目前的立场，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将法律程序进行到底。当然，这对双方来说，都将是漫长而代价高昂的过程。我们相信，这不是任何一方愿意看到的结果。”

詹姆斯·怀特律师适时地补充道：“格林先生，我们并非否认mp3技术的所有专利价值。但我们认为，贵方专利池的价值被严重高估了，其要求的授权费率也远远超出了合理的范围。特别是考虑到我们发现的强有力证据，以及启明芯自身在相关领域也拥有不断增长的专利组合，我们认为，一个基于更低费率、并可能包含交叉许可成分的和解方案，才是更符合现实和双方长远利益的选择。”

谈判陷入了僵持。mp3 LA方面显然不愿意轻易放弃他们预期的巨额收益，反复强调其专利的价值和启明芯的侵权事实。而启明芯方面则手握新的“王牌”，态度强硬，寸步不让，坚持要求对方大幅降低条件。

赵晴鸢展现了她高超的谈判技巧。她时而据理力争，由怀特和戴维斯律师从法律角度阐述专利无效的可能性和诉讼风险；时而又由技术专家出面，详细解释ocF报告的技术内容及其与mp3核心专利的关联性；时而又话锋一转，强调启明芯在全球市场的领导地位和未来的巨大增长潜力，暗示与启明芯达成合理协议将为mp3 LA带来长期稳定的收入，而彻底交恶则可能导致他们失去一个最大的“付费客户”。

她还巧妙地利用了mp3 LA内部可能存在的矛盾。她了解到，专利池成员中，像飞利浦这样自身也生产播放器硬件的公司，可能更倾向于尽快达成和解，避免陷入旷日持久的诉讼泥潭，甚至可能对启明芯提出的“交叉许可”（用启明芯的电源管理或接口专利换取mp3专利的部分豁免）表现出兴趣。而像弗劳恩霍夫这样的研究机构，则更看重维护其专利的权威性和收取高额授权费。赵晴鸢在谈判中会有意无意地针对不同成员的利益诉求，提出差异化的“橄榄枝”，试图分化对方的阵营。

经过数轮激烈而艰苦的拉锯，mp3 LA方面终于开始松口。他们不再坚持最初那份“霸王条款”，而是表示愿意在历史赔偿金和未来授权费率上做出“一定的让步”，但要求启明芯必须承认其核心专利的有效性，并签署一份覆盖全球、长期有效的授权协议。

这标志着谈判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虽然距离达成最终协议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敲定，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启明芯倾斜。那份来自过去的“ocF报告”，如同投入天平的关键砝码，彻底改变了双方的力量对比。

谈判暂时休会，双方都需要回去向各自的决策层汇报进展，并就具体的和解条件进行内部的评估和授权。

赵晴鸢和她的团队返回香港时，虽然依旧疲惫，但心情却轻松了许多。她们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一个对启明芯有利的和解结果，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晴鸢，干得漂亮！”林轩在听取了谈判进展汇报后，由衷地称赞道，“接下来，就是要在具体的费率和条款细节上，继续争取最好的结果。我们的目标是，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活得好’！要确保这份和解协议，不会成为我们未来发展的负担！”

“明白。”赵晴鸢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最后的收官阶段，我们会更加谨慎，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对我们有利。”

新的筹码已经摆上桌面，谈判的僵局已被打破。启明芯距离彻底摆脱mp3专利阴影、轻装上阵、在全球市场自由驰骋的日子，又近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