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之那一瓶新酒 第114章 沉默又自私的告白

“我不想听！”茜里不耐烦地打断道，语气中充满了抵触情绪。无非就是那些陈词滥调罢了，不过是些误会，实际上内心深处依然深深地爱着她；亦或是口口声声说着理解她所付出的一切艰辛努力。然而，这又能如何呢？

明明自己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未曾去做，却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承担起所有的苦楚与磨难。这不公平，实在太不公平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赤井秀一突然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然后，他缓缓地张开嘴唇，，关掉变声器，用自己本身的沙哑的嗓音说道：“其实，那一晚我曾经来找过你......但是，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句话，茜里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哪一晚？你找我干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她甚至开始在脑海里拼命搜索有关那个夜晚的任何蛛丝马迹。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回想，记忆里依旧找不到赤井秀一向她倾诉衷肠的画面。

“你确认怀孕的那一晚，我来找过你。”赤井秀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他微微垂着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废与无力感。“那天，是你的生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想着给你准备一个惊喜，和那天你来给我庆生一样，只是没想到，出了点意外。”

茜里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理解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而赤井秀一眼中的复杂情感更是让她感到无所适从，那汹涌澎湃、如潮水般袭来的悲伤似乎随时都可能将她彻底淹没。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挣脱束缚自己的绳索然后逃离这个地方，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害怕他察觉到什么。

可是，赤井秀一并没有进一步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继续说，他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缓缓伸出一只手，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在空中虚虚地沿着她的面庞轮廓轻轻抚摸而过。

“但好在，你安然无恙。”自那一晚之后，赤井秀一几乎每一天都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心中时时刻刻牵挂着她的安危，生怕会出现任何意想不到的状况。这种担忧犹如沉重的枷锁，令他无法喘息。终于，当彩阳平安降生的那一刻，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稍稍落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每当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以及那些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浮现过的可怕场景时，他仍然忍不住双眼泛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赤井秀一喃喃自语道，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茜里听到这句话时，心脏猛地一阵痉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拼尽全力咬紧牙关，试图遏制住那即将决堤的泪水，但眼眶中的湿润却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冲破最后的防线。

她倔强地别过头去，不让赤井秀一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冷酷无情，好像那些过往的伤痛从未在她心中留下痕迹一般。

“你在说什么，赤井秀一！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对不起我的事情难道还少吗？这一桩桩、一件件，岂是你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茜里的声音有些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赤井秀一的心窝。

“怎么会呢，茜里……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实在太不值得了，尤其还是为了我，更是不值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和自责。

其实从一开始，赤井秀一就不曾想到，茜里竟然会选择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那时的他曾笃定地认为，茜里对他只有无尽的恨意，那个孩子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但当他当父亲的那一刻，甚至于有些恍惚了，想过不顾一切去找她。可她身边那个时候有人了，她有了爱她的丈夫，再后来也有了他们的孩子。

恩爱的画面让他根本插不进去。

茜里可能已经不爱他了。这念头从那一刻和藤蔓一样，疯狂生长，长出一根根利刺，扎得他疼得要命。

对于这些，全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告诉她或许会让她更加厌恶，赤井秀一只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不会再来，只是……别伤害自己，就算伤口愈合很快，也别在做这种事了。”

还以为他会说出一些“爱她”的话语，就算只是爱过也没关系，但什么叫不会再来？赤井秀一他什么意思，是彻底说再见的意思吗？不是他说谈一谈吗？就连解释什么都没有吗？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试图让他摆脱痛苦？心安理得的继续下去吗？

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身上像是浇了一盆水一样，从头到脚淋了个遍，冲刷她心底隐隐的那一股期待和冲动。

那一滴泪滴落在身上的泪，隔着衣服都觉得冰冷，茜里冷着脸看向他，声音冷的不像话，“哼，不再见面？你真的会做到吗？我不想见你，你就能离我远远的对吗？”

“我会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但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

话没说完，茜里就打断他，情绪有些激动，“我不会需要你，我最需要你的几年里，你一次都没有出现，我也一样活的好好，那既然那时候都不需要你，以后也不会需要你，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

听到她的话，赤井秀一噎了一下，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僵硬。

“茜里，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都已经无所谓，把绳子解开，我要回去了，卡林顿一直联系不上我，会担心的，我不想他担心。”背对着他，将绳子的那一面转向他。

见他半天不动，又催促道，“快点，你不会想反悔吧，怎么分手你还需要仪式，要我为你哭几滴眼泪出来吗？还是说最后一次什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分手了之后你好想继续做朋友吗？是吗？赤井秀一，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体面结束？你值得我给你一份体面吗？我们之间的每一次分手，不都是你单方面擅自决定的吗？做了恶人又要拿糖当做奖励吗？你以前这么贪心吗？看来宫野明美把你喂得都贪心了呢……”

茜里看着他的那副欲言又止，想要又不愿意说的模样，笑了笑，“赤井秀一，你该不会是想和我继续藕断丝连？也是，漂亮的谁都想要嘛，我能理解，毕竟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真真做到和你断了。我那么多的潜在的发展对象中，你算是特别的一个，真的丢了也可惜……要不然当朋友好了。”

“朋友？”

“对啊，你不愿意吗？朋友什么的，就算是发生点什么，应该也不算违规吧，最近GIN出去外出任务了，好久没见太想念了，找个平替什么的，我也不介意啊。”说着轻佻无比的话，似乎就能掩饰自己的不甘心，“考虑好了吗？”

“茜里，你不该是这样的。”与其看她这么自暴自弃的作贱自己，倒不如恨一辈子好了。

“这样啊，交易失败，那么再见。”对于他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绳子被解开，丢在他身上。照着镜子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和裙摆，“对了，手机可以借我一下吗？和你结束了，总不能这么光着脚回去吧，这附近应该打不到车，我需要一个骑士送我回去。”说完她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当然，你知道的，不是说你，我可以没有和别人共享的喜好。”

拿过手机之后，打开屏幕的那一瞬间，看到手机屏保照片的时候愣了一下，当做没看到，点开看着密码界面，“密码是什么？”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没说话。

是宫野明美的生日吗？拿她的照片当屏保，用宫野明美的生日设密码？

之前茜里调查过她，她的信息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接连输入了几次，都是错误。又输入了他的生日，依旧错误，将手机丢过去，有些不耐烦，“密码。”

“我没有换过。”

“……”拿过手机，输入自己的生日，果不其然，“这算什么？赤井秀一，你懒得换？一个密码用那么久，不腻吗？你的记忆力差到记不住第二个数字？”

“没有必要换而已。”

点开通讯录，只有零星几个，学校教授，房东，还有柯南的电话，应该是今天刚加上的。

还以为会有FbI的那群人呢，至少詹姆斯应该在啊，这么保密？

按动拨号键，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通讯录的影响，连一个的电话都记不起来。按动几个数，之后又删掉，过了一会，连一个完整的号码都输不出来，唯一记住的也只是伊歌的号码，但她又不可能回来，打电话给柯南？让他一个小屁孩跑这么远吗？报警又不合适。

将手机丢过去，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绞在一起，“你反正也要回去的……顺带送我回去可以吗？我会付你钱的，也会出油费的。”

赤井秀一自然知道她不是找不到人来接，已经没有人可以来了，就像之前一样，就算在尴尬也还是回来和自己相处。

自从她母亲离世之后，茜里性格变化的很快，她即便是和她母亲关系再不怎么亲密，那时候也十分任性，绝对不会委屈自己一点点。现在，不只是年龄增长的关系，还是只是因为一个人了，比以前要更加忍耐了，妥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至少在春日伊歌回来之前，她需要一个可以随叫随到的人，“茜里，彩阳是我们的女儿……你不用那么累，如果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在可怜我吗？”她十分坦然，“不用，用不着你怜悯，伊歌马上就会回来的。”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好累，不想这么装下去了，“抱歉，车里太闷了，出去透口气，马上就回来。”说着便开了车门。站在桥边上，看着底下急流的水，要不然跳下去好了。

反正那群人又不可能真正放过她的，以后说不定还会用自己利用伊歌，杀人，做坏事，就算哪一天组织覆灭，说不定不至于被牵连。反正自己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了，信任什么的早就没有了，多一件少一件也没差。

走的时候，把钱全部给她，照顾到18岁，成年以后彩阳和旭应该就能自生自灭了，自己16岁就可以独立了，他们应该可以。再不济，他们的父亲有没有死，有点良心接济一下什么的，应该也可以吧。

想清楚了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回去吧，继续赚钱，伊歌不太喜欢工作，被人颐指气使的，那就赚更多更多钱好了，那套房子也转到伊歌名下好了，嗯……妈妈也给自己准备了一笔钱，说是留给自己以后嫁人用的，也都攒起来，反正也不可能再嫁了。

“抱歉，我好了，等很久了吗？”茜里重新坐回位子上，这一次出于各种原因，没有选择副驾。

“把我送到阿笠博士那边就好了，我之后自己回去。”

明明难过的要命，却依旧还要强撑着，自己真是糟糕透了。茜里离开的那一小会，赤井秀一也想了很多，无论是出于哪一种原因，哪一种答案，他都不愿意松手。

“那就当朋友好了。”赤井秀一突然开口道，他边说边下车，坐到后排，“哪一种朋友都好。”

“那只是玩笑话而已。”那种纯粹就是刺激他的话，根本当不了真。

“那有什么关系呢？你需要我一定在。FbI不止我一个人，谁都可以保护她们，而且，她应该没死对吗？如果死了，以你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和一个已经离世的人这么较劲的，你对她们的态度和我想的很不一样，所以应该是被你和春日伊歌救了吧，就像那天你救Scotch一样，你知道宫野明美的信息，应该是调查过她，所以更加不会袖手旁边。那既然茜里替我保护了她们，那作为交换，我也应该做点什么，不是吗？”早就应该猜到的，他的茜里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看着。

“你说什么，赤井秀一，都说了那些就是玩笑话，怎么可能是真的。”茜里别开脸，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有些不太自然的往后退了退，“而且你这么做你觉得合适吗？”

赤井秀一不管了，干脆直接摆烂好了，死皮赖脸的凑上去，“为什么不合适？说到底真正亏欠她们两个的，又不止我一个人，整个FbI都利用了，与其我一个人去保护，不如整个FbI都去好了，更加有保障才对，更何况，你才应该被我放在首位才对，差点就要真的和你结束了，你也不想的对吗？”

“赤井秀一！我才不复合，我也不会原谅你，我！唔——”被他抵在车门上，双手被他抓住，强硬的吻堵住了她的话。

“我爱你，茜里，从来没有变心过，一时一刻一秒都没有。”

“我想你应该也爱我对吗？你生气只是因为吃醋了，所以才不肯原谅我吗？以前你吃醋也是这样子，冷了我好几天，怎么哄都没有用。”他边说着便解开身上的衣服，将脖子上的变声器扯下来，丢在一边，“不过，用以前的办法应该不管用，这次你气太久了，我又食言了，所以……你做什么都好，只要你愿意原谅我，当然，不原谅也没关系，别离开我就好。”

“你自以为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爱你？我吃什么醋？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吃醋。赤井秀一，你给我起来，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而且全世界男人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吊死在你一个人身上？谁都比你好，我会离你远远的。”

“没关系，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你一同前往。而且相比起忘却，恨意反倒更好一些。”他微微俯下身来，缓缓地凑近她。由于车内的空间实在太过狭窄，即便她满心不情愿，此刻却也无法避免与他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怦怦怦地剧烈跳动着，急切的暧昧的气氛瞬间弥漫整个车内，极度的羞涩姿势让她全身都泛起了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她下意识地伸手扯住他的头发，试图做最后的反抗与挣扎。然而，此时他的体温高得惊人，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一起似的。他紧紧地搂住她那纤细的腰肢，任由她狠狠地咬住自己，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源源不断地滴落下来，根本无法止住。

“赤井秀一，我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原谅你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哀怨，说完似乎还不泄愤，又咬了几口。

“那就恨我一辈子吧，茜里。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是一辈子，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反悔、不能食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食言！成天就知道欺骗人……明明答应过我会给我消息，结果呢？到头来还是杳无音信！任何事情你都说能做到，但实际上却是一件都办不成！不仅如此，你还自私自利，总是擅自做主，一次一次忽视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看到我焦急难道你心里就很开心、很高兴吗？”她越说越是激动，情绪几近失控，控诉他的恶行。

“怎么会……我只是怕你担心，怕你多想，怕你受伤。而且你身边太多人了，已经没有我的位子了。他们稍微一点好就把你勾走了，茜里，你什么时候那么好满足了？你以前对我要求可是非常严格，动不动就和我生气，怎么都不肯原谅我，气鼓鼓的，像一只刺猬，一碰就扎人……可凶了。”

“那你还把我丢下那么多次，有什么用，明明每次都跑走……”越想越气，咬他时也用了点力气，渗出了血，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

赤井秀一替她擦了擦嘴角，轻笑道，“疼不疼？”

“疼，哪都疼。”他身体上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舔了几条，密密麻麻的看着骇人。

“那要再咬一口吗？我不怕疼。”

“……不要。”

“真的，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