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烬 第44章 AI绣娘

（开篇·鎏金囚笼）

顾氏发布会的穹顶水晶灯忽明忽暗，将十八名绣娘的身影投射成折翼鹤群。霓裳立在鎏金浮雕柱旁，看着红绸覆盖的巨物轮廓——那形状像极了母亲生前最爱的苏绣屏风，又似她噩梦中的铁铸囚笼。顾西洲腕间佛珠轻叩金属外壳，空灵回响混着龙涎香，唤醒她锁骨烙印的灼痛。

\"刺绣界的涅盘，当由苏家血脉开启。\"顾西洲递来鎏金剪刀，刀柄残留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颤。这是他们共用的裁缝剪，刀背\"长相思\"篆文已模糊——去年七夕，他用这柄剪裁开月色般的婚纱胚布，碎屑落在她赤足边像星子陨落。

红绸滑落的刹那，九百九十九根鎏金栏凭空显现。笼中AI绣娘抬起与霓裳九分相似的面容，银针穿透的却不是丝绸，而是全息投影的婴儿襁褓。霓裳踉跄撞上浮雕柱，柱面凹凸的缠枝纹刺进后背——二十年前母亲坠楼时，露台铁栏也是这般花纹。

（情感爆破·数据招魂）

\"这是令堂双面异色绣的算法结晶。\"顾西洲轻触控制屏，AI绣娘忽然回眸浅笑。那梨涡的弧度分毫不差，连眼尾泪痣位置都与母亲遗照重合。霓裳的珍珠耳坠突然崩裂，碳酸钙粉末在射灯下凝成雪纺窗帘的幻影——正是母亲坠楼那日飘飞的帘幕。

绣绷上的《百子千孙图》突然渗血，AI绣娘将银针刺入眼球。虹膜碎裂的瞬间，cR-9分子式在血色中浮现。霓裳扑向控制台，指甲在钢化屏划出凄厉声响。监控画面骤然放大——母亲坠楼前攥着的半幅绣品，正是顾西洲此刻西装内衬的龙纹暗绣。

\"关掉！\"她的尖叫混着香炉青烟扭曲升腾。AI绣娘突然撕开仿真皮肤，数据血管里流淌的不是电流，而是母亲独创的\"霓凰针法\"二进制密文。霓裳在眩晕中嗅到苦艾香——那是她为顾西洲萃取的山雪莲香氛，此刻裹着机械冷气钻入七窍。

（道具赋魂·绣针泣血）

顾西洲擒住她抢夺储存卡的手，鎏金鸟笼轰然闭合。AI绣娘冰凉的机械指掐住霓裳脖颈，银针悬在睫毛毫厘之处：\"苏夫人当年，也是被自己的蚕丝勒住咽喉。\"

霓裳在窒息中看清针尖刻着的微型编号——与父亲雪崩当日携带的登山索具序列号相同。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向控制屏，AI绣娘突然调转针尖刺向顾西洲，绣绷上的婴孩笑脸渗出鲜红液体，逐渐晕染成股权转让书上的朱砂印。

\"你果然留了后门。\"顾西洲抹去颧骨血珠，佛珠砸向紧急制动键。AI绣娘解体成万千数据流，其中一片落在霓裳锁骨，凝成她婴儿时期的全息影像——本该深锁苏氏祠堂的长命锁照片，此刻正在鎏金笼中循环播放。

（诘问·绣魂焚心）

霓裳攥着扯落的金栏碎片扑向主机，锋刃割破掌心血溅识别屏。母亲坠楼的完整时间码终于显现——20:13，正是每年匿名生日礼送达的时刻。那些铃兰干花礼盒里夹着的雷击木碎片，此刻在她胃里翻涌成刺。

顾西洲从背后拥住她战栗的身躯，佛珠压着心跳念往生咒。大屏播放着AI合成的温馨幻象：七岁的她伏在母亲绣架旁，窗外少年顾西洲捧着海棠花浅笑。数据合成的母亲温柔回头：\"要替妈妈照顾好西洲哥哥。\"

\"这才是真相！\"霓裳将金栏残片捅进他肩胛骨，位置精准对应顾氏图腾纹身。当血浸透竹叶青面料，她听见的闷哼与二十年前电话里的声音重叠——母亲坠楼那瞬，听筒里传来的也是这般隐忍痛呼。

（终章伏笔·线烬凰生）

警报声中，霓裳扯断三颗佛珠。檀木珠滚进主机箱炸出火花，所有屏幕闪现苏氏绣庄的熊熊烈火——八岁生辰夜，顾西洲捂着烧伤的右臂抱她冲出火海，那截焦黑手腕此刻正渗出cR-9溶剂。

AI残影聚合成婚纱虚影，顾西洲染血的手穿过数据流：\"当年你说火焰里能开血莲...\"霓裳在浓烟中恍惚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为他溃烂的手背涂抹药膏。月光透过燃烧的绣房，将少年眼底的阴鸷照得无所遁形。

医护人员剪开血染的竹叶青衫，心口平安符的红线缠着半枚孔雀羽——正是母亲坠楼时紧攥的绣样残片。急救车蓝光吞没水晶灯时，霓裳拾起带血佛珠。檀木裂口处的微型胶卷映出雪崩真相：父亲将cR-9溶剂递给微笑的顾西洲，背景是阿尔卑斯山暴风雪将至的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