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 第九十五章

茶楼密室内，廖永嘉将 U 盘插入电脑，播放录像。

录像里，荒无人烟的荒野小路上，一辆车牌是78tNS3的冷藏车在缓慢行驶，最终停在一处空地。

三名雇佣兵立刻在南九的指挥下正往冷藏车内搬运毒品。时间显示2013.10.15.08.12。

于升海从车厢内跳下，对车外的南九点头，而最后跳下的，竟是骆翔！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举止间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为蔡之明效力。这时毒品装车完毕，南九开车离去，并向于升海挥手。

于升海从腰里掏出了枪。趁骆翔不备，对着他胸口连开两枪！

……

看着录像里的内容，苏青竹面色复杂，双拳时握时松。

播放完毕，廖永嘉将U盘放回信封。

灯光亮起，廖永嘉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这就是真相，我已经向警队申请重新梳理案情！ ”

苏青竹说：“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廖永嘉说：“我之前不敢肯定，直到我看到这个…… ”

苏青竹打断廖永嘉：“骆翔不是黑警！”

廖永嘉拿出于升海的行动报告：“那于警官这份漏洞百出的行动报告又如何解释？”

苏青竹沉默。

警局档案室内，一个旅行袋放在地上。于升海正在慌乱地向里面放置个人物品。

于升海撕毁可能留下自己痕迹的资料，电脑上也在不断删除。这时，沙副局长走进档案室。

于升海赶紧停下动作，调整情绪：“沙副局长！ ”

沙副局长仿佛在自言自语：“你跟我走一趟吧！有件事让你来做，我认为最合适，是关于廖警官的！”

“好。”于升海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苏青竹看完资料，默默地放下。

廖永嘉说：“这份资料牵扯众多，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接近蔡之明，所以才有了暗夜计划！ ”

苏青竹：“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份资料？”

廖永嘉说：“我会交给华城警方和联合调查组，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事实！ ”

苏青竹表情凝重地点头。

廖永嘉起身下楼。

屋内门窗紧闭，窗帘全部拉着。

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鱼缸前喂鱼。廖永嘉疑惑。

茶几边放着一个包，正是颂猜那里发现的包。

陈陌说：“还记得这个包吗？你和谢远从帕拉那里收的钱就装在这个包…… ”

廖永嘉脸色一变。

鱼缸前的背影转过身，正是陈陌：“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初次见面，你给我的六十万用的也是这个包！”

廖永嘉震惊，想要将包捡起来，却被陈陌一只脚踩住：“我认为暗夜计划应该从另一个角度讲起。

五年前，你害怕和帕拉的事情暴露，暗中将消息透露给了当时华城最为弱势的一方蔡之明。

你认为对他足够了解，他会为你所用，便让他杀死帕拉，并将坤托的毒品交还给你，但没想到蔡之明脱离你的掌控。”

廖永嘉恢复了镇静：“现在看来，脱离掌控的不单单是蔡之明，错误果然会诞生新的错误！”

陈陌说：“没有人可以将自己从错误中彻底摘干净，包括你！”

廖永嘉无言以对。

陈陌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借着暗夜计划，除掉了所有可能知情的人，林展雄，大灰，颂猜，然后再是我和于升海！”

廖永嘉没有否认：“没错，我原本是想清除所有罪恶，但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开始完善我的计划，杀人灭口并不是好的办法！”

陈陌说：“最好的办法是把我做成一个死去的黑警，五年前的案子就能完结。所以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是替你顶罪的工具！”

苏青竹从楼梯走下，并不惊讶，她早已从陈陌那里知道了真相。

廖永嘉说：“也不全是。林展雄死的那天，你跟我说的那番话，让我看到你对付毒贩的决心，那一刻，我觉得你跟我很像！”

说这番话的时候，廖永嘉看向了苏青竹。此时门外，警笛响起。

廖永嘉死死盯着陈陌：“你到底是谁？！”

陈陌看了一眼苏青竹，没有回答。

廖永嘉手摸向腰间的枪，却发现空无一物。

他猛地回头，看见苏青竹手里亮出他的枪，并下掉了所有子弹。

门外，警笛声正在逼近。

廖永嘉突然撞碎落地窗玻璃，逃出茶楼。陈陌看了一眼苏青竹，追了出去。

沙副局长带着于升海和其他警员赶到，警员们纷纷往茶楼涌去，正看见廖永嘉从茶楼冲出。

廖永嘉看见警员正在他的车子方向，立刻奔向马路，拦下一辆路过车辆，拽出司机，上车逃跑。

陈陌追出，看见于升海，两人对视。于升海重新上车，先一步和警队一起朝着廖永嘉追去。

警队离去后，陆老板的车刚刚赶到，陈陌上车紧随其后。

廖永嘉踩下油门，在车与车之间逆行。

廖永嘉急转，调头，摆脱警队的追逐，一路朝着医院开去。停下车，直接冲向病房。

廖永嘉伫立在廖太太病房门外，透过窗户，他看见太太正在熟睡，突然释怀一笑。

走廊尽头，于升海带着警队赶到。廖永嘉伸出双手，不再反抗。

于升海驾车载着廖永嘉，驶过十字路口。廖永嘉一语双关：“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陈陌正站在街对面，和于升海对视了一眼。

于升海看着后视镜里的廖永嘉：“为什么是我？”

廖永嘉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因为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是那个叫于升海的人杀了骆翔！”

于升海说：“所以你故意压着我的报告，就是为了圆了你的谎！ ”廖永嘉说：“对，因为你是最好操控的人。”

于升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五年前又是为什么？”

廖永嘉说：“五年前，可不是我！”

于升海有些不知所措：“那张保险柜的照片又怎么解释？”

廖永嘉坏笑，仍然要咬于升海一口：“于警官，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问题是，我被抓了， 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廖永嘉抛出一个悬疑的种子，让于升海自己领悟。于升海表情不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尚未结束。

陆老板开车跟在于升海的车后面，看着于升海的车载着廖永嘉驶进警局，转弯驶向另一条路。

陆老板说：“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陈陌惦记着阿喜，没有回答。

陆老板拿出手机，上面有GpS 信号。

陈陌调整情绪：“尽管发生了一些意外，但我们已经打消了蔡之明所有的顾虑！”

陆老板用力握拳：“让我们一起去抓住他！”

此时，南九的冷藏车缓缓驶入戒毒中心，这正是蔡之明在华城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