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怜啊,叶早。”
“是我来晚了,阿钊在外面找你已经急疯了。”
阎天野故作好心,一面心疼的说着,一面用手帕为她擦去睫毛根部的血珠。
叶早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可以从轮椅上站起来,只不过较平常人比较吃力。
“怎么了?”
阎天野疑惑。
“看我跟看瘟神一样。”
“明明……明明就是你派人绑架了我……”
叶早澄澈圆润的鹿眸,终于也爆发出满满的愤怒与情绪:“我并不是傻子!你不用再继续演戏骗我!”
阎天野只意外了不到一秒钟。
他抬手,想要将她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表情几乎如常。
“哎?被你发现了吗?司衍明明答应我不会说出来的。”
“啪!”叶早狠狠拍开他:“厚颜无耻!”
不识抬举。
阎天野身旁的保镖几欲发作。
“别这样,她只是吓坏了。”
阎天野却阻止保镖,绽出如春日暖阳的和煦笑容。
让叶早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不要反抗,我不忍心对你动粗。”
阎天野说完,另一个保镖把被迷晕的司衍从里侧房间抬出来,那人开始脱司衍的外衣。
而刚刚被阎天野喝止的保镖,也开始上来撕扯叶早的衣裳。
“阎天野!你无耻!你混蛋!!!”
阎天野撑着下巴看了几秒,深呼一口气,可他终究还是再次叫停了保镖。
“可以了,放手。”
“二少,这跟我们计划的不一样……”
“我说放开她,别弄了,听不懂吗?”
阎天野眼睛弯成月牙,却并不让人感觉他在笑。
保镖只好停手,退至旁边。
不过还是用凶神恶煞的眼神警告叶早。
他们为刀俎。
她为鱼肉。
所有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
“你就不怕我告诉阎钊,然后阎钊杀了你?”
[也许我要的,本来就是这样呢?]
阎天野深深望着她,死水般的眼潭,犹如枯井,不起波澜。
这一切悲剧始于阎智琛出轨,而又被他那明知所托非人,却还偏要勉强的母亲给发扬光大。
当年阮月偷生阎钊,被连人带崽发配三不管地带,苏毓晴却依然不肯善罢甘休,反而是做局让阮月染上赌瘾、毒瘾,把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方才甘心。
谁成想阎钊没死在那里,反倒混的风生水起,还养成了极为嚣张凶戾的性格,难以被任何人把控和利用。
反观他大哥,大抵应了民间那句歹竹出好笋,竟是十分单纯、刚正不阿,甚至有点不知变通的性格。
水至清则无鱼,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他大哥不懂。
接管集团,被委以重任,不想着帮老父亲好好把集团做成阎家一言堂,反倒惦记清理账目,揪查内鬼,所谓的把生意引上正道。
他爸原本就是至亲亦可杀的性格。
不然也不会遗弃自己的女人跟亲生骨肉,由着他们去自生自灭。
无奈的是,大哥死后,他连做替补的资格都没有。
明明就是一颗废子,却不得不苟延残喘在这世上。
当母亲争气的傀儡,当父亲抛砖引玉的工具人。
母亲惋惜他永远比不上大哥,父亲慨叹他连他三弟都比不上。
他三弟在亲手了结毒\/瘾缠身无可救药的生母后,背离从小长大的地方。
来到这样一个夫妻不像夫妻、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令人呕吐的“家”。
你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报应,活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在渡劫。
……又凭什么,你阎钊突然成了例外?
上天应当公允!
[既然死亡是我注定的结局,儿子不孝、孤独终老是父亲和母亲的宿命,那么你阎钊也应当受尽折磨!堕入无人爱你你也无人可爱的无边地狱!这,才公平。]
[我们是整整齐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只有痛苦的你,才是我所承认的弟弟。]
“叶早,要不要跟我远走高飞?你知道的,我活不了太久,等我死了,我的钱都给你,你有钱又有自由,听说我这种类型,现在蛮抢手~”
然而看了叶早有一会儿,阎天野却把本来要说的台词都咽进了肚子里,反而临时起意说。
“二少!”保镖吓了一跳。
“这跟计划好的不一样!”
真这样做了,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
夫人恨死这个叫叶早的女人了!
原本交待要她被那对恶魔夫妻虐完后,再扒的一丝不挂,跟司衍扔在一起。
二少如今这些做法,都已经十分自作主张了。
夫人会很不高兴!
“考虑一下吗?叶早?”
阎天野笑眯眯,笑容太灿烂,在这种情景下,反倒像极了十足十的玩笑。
任何人都不会当真。
而因为不可能考虑,也根本不可能答应,所以叶早别开双眼,就当作……
这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骗你的啦~”
阎天野见她沉默不语,隐去眼底的自嘲自问自答说。
[阎钊可以,我不行,呵呵,我就知道。]
[连你也是这样,连你也这样觉得。]
[弟弟,下来陪我吧!]
“乖,不会有什么痛苦,醒来你就能看到他了,他会找到你。”
阎天野从保镖手中接过厚厚的纱布,让迷药渗进去。
就当着叶早的面,一点都不避讳她,也可以说是残忍。
“二少,还是我来吧。”
阎天野这副身体,叶早执意反抗的话,他按得住?
阎天野却根本不搭理保镖,慢慢蹲在叶早的身边,手上摊开纱布,就抵在叶早脸颊旁。
蛊惑她。
洗脑她:
“你在强j犯手里失踪了整整一夜,已经闹到全民皆知,现在又被发现跟司衍衣衫不整躺在一起,没有人会相信你,你觉得阎钊真的会一点不介意?”
“你可以向阎钊供出我,也可以不供,如果他不要你,我要,记住这一点。”
叶早没有挣扎,放任味道刺鼻的药品被强迫吸入鼻腔。
的确没有痛苦,她很快失去意识。
“早早……”
直到药劲儿过去,叶早在声声呼唤中醒来,看到熟悉的俊朗而憔悴的面孔,她不禁当场哭出来。
“阎钊,呜呜,阎钊,我……我没有……”
不光叶早,哪怕跟阎钊当兄弟这么多年,谢云阔跟裘宁也一样没看过他如此狼狈不堪的形象。
有黑眼圈,有胡茬,更重要的是心力交瘁,叶早才丢了短短一晚,他好像连白头发都冒了出来。
更在找到女孩后,手足无措到了极点,充满自责。
也因此,眼下圈里出了名的碎嘴子两人谁也不吭声儿。
极力削弱自己的存在,给小夫妻留足团聚的空间。
“怎么了早早,你说哪里痛?我听不清。”
阎钊松开叶早,不敢再用力抱她,怕碰到她哪处受伤的地方。
叶早被推开,眼泪却流的更急更凶了。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情绪无比崩溃,只能不停重复着:“没有,阎钊我没有,他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