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没出息,但魏枭真的想跪了!于他而言阎钊的压迫感是深入骨髓的……
当年他初入黑拳格斗场,基本就是充当人肉沙包,每场披红挂彩,仅剩半条小命。
而阎钊跟他年纪差不多,却总能收获满堂喝彩,场场压倒性漂亮胜利!
他脸皮厚,就跟在阎钊屁股后面偷学,各种献殷勤说好听话,想求他教自己一招半式的。
“不要命就赢了。”他还记得少年眼如深墨,用牙齿叼着缠手带的一角,声音淡淡地说。
慢慢把缠手带覆满整个拳峰,手背青筋纵横,五指张开又收拢,磅礴的力量。
“你太怕死,成不了事。”
在魏枭看来,那时他钊哥就颇具大佬气质了,关键那时他才十二岁!
后来,自己硬着头皮践行阎钊教的方法,只要上场,就奔着不要命去。
第一次品尝赢的滋味儿,高兴地手舞足蹈,阎钊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来。
“不过是被人一拳打死和十拳打死的区别,有什么好呲个大牙乐的?”
这人简直是块石头!冥顽不灵,融不化,也捂不热,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他丧眉耷拉眼。
阎钊说:“叫爹,叫爹我就教你。”
小鸡崽子版本的魏大佬从善如流:“爹!”
“诶,乖儿子,以后爹罩着你,吃胖点。”少年往他清汤寡水的面里夹了个油汪汪的鸡腿。
不等他煽情落泪。
他抬手就掏向他斥巨资买的一条烟。
六块钱的鸡腿,一百六的烟,是他拼命赚到的钱呀!
你说这人是不是心肝脾肺都黑透了?良心大大滴坏!
疯狗!
可没有这条疯狗,他坟头草今年得有两层楼那么高了。
“钊哥我错了!真心错了!我就是……就是跟嫂子开个小小的玩笑。”
问题他还没演完,叶早就把他的台给拆了,猝不及防,摔他个大马趴,这下毁了,怎么才能安抚一头咆哮的狮子?
魏枭所能想到的只有割肉。
阎钊这人他还不了解。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神仙来了都不好使!
“阎钊。”女孩甜软的一声。
“嗯,怎么了早早?”男人应道。
血红血红逼人的煞气,竟是一下子减轻了一半。魏枭在一旁简直是目瞪口呆。
“不要吵了,既然你们认识。我饿了,想回家。”叶早三言两语。
“好。”
不是错觉吧?他怎么听出了他钊哥声音有一点……夹?
温柔的要命,简直不像话!
“魏枭。”当点他的名字,又是极吓人的。
“下不为例!”
阎钊知道魏枭属于人来疯,但绝不可能背叛他。
朋友妻不可欺这点道理对方还是懂得。
也会遵守道义。
“是……”魏枭霜打茄子似得。
视频挂断,悄咪咪看叶早的脸,见小姑娘嘴一撇,很快又抿去那抹笑。
“嫂子,你不会早就认出我来了吧?”虽然不理解叶早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但他总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原来兔子也不总是温顺。
会咬人的!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在柔弱的女孩子也不是你们男人拿来寻开心的玩物!下不为例!”
小姑娘把狐假虎威发挥到了极点,模仿阎钊,没那股威严,带着种可爱,就像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
可魏枭还是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高!我服了。”
毕竟叶早不是光仗着阎钊妻子的身份恃宠压他,跟他讲假大空的道理。
而是真把他收拾了一顿,让他切切实实吃了瘪,所以不服不行。
“太太,先生说庆祝今天这个无比特殊的日子,晚上要带您在馥月汤泉庄泡温泉,今晚在汤泉庄过夜。”司机下车帮叶早打开车门。
魏枭没脸没皮的非要一同蹭上去:“嫂子,带我一份呗,听说馥月汤泉庄是京城最好的温泉池子,特豪华,有个人造的温泉瀑布!”
叶早来不及阻止,也觉得撕扯起来不好看,默不作声的看了眼他,便收回视线,在自己座位上坐着,整理了一下裙摆不跟他搭边。
样子真乖呀,却又是个背地里有脾气的。魏枭腹诽。
好奇的捧着原本放在座位上的一个小盒子,扎着蝴蝶结,十分精致,“这是什么?”
叶早伸手。
魏枭歪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捧给她。
只见叶早拆了蝴蝶结,从里面掏出一本奇怪的小书,小书下则压着果脯,甘果,一类的小吃。
叶早撕开一包吃,然后翻开那硬质凸起的书,用白嫩的手指在上面抚摸,感受一笔一划。
这是医生的建议,因为阅读障碍是神经迟缓,在阅读拼写方面有困难,所以将视觉听觉触觉动觉等,把感官通道全部结合起来,天长日久可以大大改善,说不定她就可以阅读简单的汉字了。
见魏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叶早迟疑片刻,从阎钊给她的百宝箱里掏出一小包杏脯递给他:“要吃嘛?”
魏枭看看含着吃的,一边腮帮子鼓鼓的女孩,又看看她递给自己的东西,继续又看看她,澄滢的鹿眸,倒映在里面自己的剪影,愣了一下,然后心不受控制跳了一下……又跳一下。
“不吃不吃!”魏枭用力摇头,慌忙把眼睛收了回来,当叶早不再注意自己,他赶紧捂上小心脏。
我靠!
差点犯滔天大罪!
这是我钊哥的老婆,这是我钊哥的老婆,这是我钊哥的老婆……魏枭罚自己默念一千遍。
不过念到第八百多遍,就到地方了。汤泉酒店罗马度假风情的门廊前,阎钊斜倚在大理石廊柱上,黑色衬衫袖口卷至手肘,机械表卡在冷白分明的骨腕处,一只指节修长匀称有力的手,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隐约起伏。
不等阎钊说话,魏枭先嬉皮笑脸贴上去:“钊哥,你看你不去见我,我自来见你,我多在乎你,好久不见!”
“魏老板很闲啊。”阎钊眯眼,嫌他累赘,根本就是跑来充当电灯泡。接着抬手掐走了他刚要进嘴的烟。
嗐!你看看,这么多年了,这人一点没变!“钊哥别这么节俭,我这有新的。”
结果阎钊反手将他那一整包都掐过,丢进了垃圾桶。然后阳光朗照的往他身后走去,将小姑娘拥入怀:“这里面有京城最好的俄餐,今天换换口味。”
叶早点点头,又疑惑不解:“司机说今天是我们两个特别的日子,什么特别日子?”
阎钊但笑不语,揽着她往酒店里进。
魏枭继续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跟上。
被尽职尽责的保安拦在外面:“先生可有预约?”
这高级地方就是墨迹!
魏枭道:“我跟他们一起的,那是我钊哥。”
他喊阎钊:“喂,钊哥,帮我说一声。”
“阎总?”门童问。
“不认识。”
阎大总裁头也不回。
魏枭:“……”
哥,你的心好硬。
像石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