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早早,你要是不放心,就不让爸妈去了,我们也不去了,我在家陪你,好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阎老板反正就是哄。无论叶早因为什么难受的。
“呜呜呜,欺负人……他们简直太欺负人!让他们知道我老公不是好欺负的!我要咬他们!”坏了,八成是孕激素开始起作用了,叶早发现自己情绪起伏好大,根本控制都控制不住。
阎钊听了半天,才差不多推理清楚,哦,不是怕岳父岳母挨欺负,是亲亲老婆脑补了一出自己挨欺负的画面,然后活活自己把自己给整哭了。
哭笑不得。
“老婆,你这是怎么了啊。”古灵古灵的小脑袋瓜,可爱死了!她再这么可爱,他可真想推掉不去了。毕竟去那儿是魑魅魍魉,待在家里,是rua一只小兔子,好软好软。
“我没、没怎么,我能有什么。”她说的很心虚。
虽然试纸留了个悬念,但她觉得,百分之九十九,自己可能真怀了。
而且怀得还是个不省心的捣蛋鬼。天哪她不会接下来整整九个月一直这么情绪化吧!
“阎钊,要是我一直这样莫名其妙跟你发脾气,你会一直哄我吗?会嫌我烦吧。”
想着想着,又难过了,吧嗒吧嗒掉眼泪。
泪失禁体质加孕激素,要爆炸了,她要成真·水做的女人了,整天哭哭哭。
不成想,一抬头,看到阎钊眸色很深很深的看着她,一副要变狼的趋势。
“老婆,一大清早,别撩我了。”
“什么撩你?哎哎哎!你……你别剥我衣服呀,唔嗯……不行阎钊!”
好吧原来孕激素打不过恋爱脑。
她矫情成这样,居然把阎大佬撩得欲仙欲死,这……这合理吗?
要是真怀了,可禁不住他折腾!
半小时后,车上——
“早早,阎钊怎么了?是不是我跟你爸做什么了,惹他不开心?”
“是不是礼钱上少了?你说上多少合适?你跟他说,我跟你妈不是成心的,我俩没经验……”田丽珍跟叶柄宏瞧着阎钊的脸色,低声在叶早耳边嘀嘀咕咕。
在他们老家,即便亲人去世最隆重的三周年,礼金最高也不过千把块,平时都三五百。
九万块钱真不少了,搁以前这约等于他们全家两年的口粮钱,老两口又是互相商量,又是问了儿子,才最终做了决定,哪成想依旧好心办成了坏事。
二老神情忐忑。
“……”她总不能说,她把阎钊推开,害的某人欲求不满外加内心小九九怀疑她不爱他了吧……男人的心思也是谜团呢。不明白怎么就拐到她不爱他上面了。
“他没有不高兴,只是工作有些累而已。”只能扯谎说。
叶早不敢看爸妈的眼睛。
好在他爸妈也完全没有质疑,只松了口气道:“不是生我们的气就好。”
“当那么大的公司的老总,肯定很累的。”田丽珍说:“等我回头去菜市场挑一只老母鸡,给女婿煲汤。”
叶柄宏道:“家里那么多厨子,手艺不比你好要呀?”
“家里人煲的跟厨子煲的,那能一样吗?”
“有啥不一样?”
“我心疼女婿,厨子是为了工资,出发点就不一样。”
“出发点影响味道吗?”
老两口拌嘴,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叶早去看前排开车的阎钊是什么反应,结果在后视镜里目光相撞,不知算心有灵犀还是巧合,她看他的时候,刚好他也看她。
“你等着。”阎大佬小孩子般闹脾气,口型警告。
叶早刚疑惑说我等着什么。
“我要跟你爸妈告状!”
叶早瞪大双眼。
随即差点失笑出声。
好好好,阎先生耳朵好使,听到她妈说心疼他,要给他煲汤喝了,他居然就立马想到可以打小报告。
叶早都好奇他到时候告状说什么,大馋小子!有些首富吧表面好像很腹黑,切开其实是黄心的。
臭流氓,告状去吧!哼,就不信他真敢去说,不怕在岳父岳母面前节操碎一地吗?
叶早知道阎大总裁就随便说说而已。
好比幼稚园小朋友放狠话。
迈巴赫静默驶入私立墓园。
叶早听说过这儿的墓地,比京城三环cbd的高档公寓楼一平米还贵好多,活的起都死不起。
但环境真的不一样,依山傍水,坐北朝南,繁花似锦,今天还是个大晴天,一点不显得鬼气森森。
叶早想起曾在报刊杂志看过阎天明阎大公子这个人,他给人的感觉就跟这头顶的天气与四周风水一样,光而不耀静水流深,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可惜……
阎天野说,阎天明是因为执意要查不该查的东西,被阎伯伯给“至亲亦可杀”的。
她不知道阎天野的话能信多少。
但这让她联想到跳楼死在自己面前的任征,记得读心声任征之死也跟阎智琛有关,似乎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阎伯伯的,而且任征死后被曝出侵占公司不少好处。
那些好处真的……只是任征为了给任家谋私吗?
叶早开始有种所有线索穿成一条线的感觉,却又并不觉得世界明朗,反而眼前的雾更大了一些。
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阎伯伯可以不让她读透半点?难道自己亲眼读到的心声,全部是谎言吗?
难道阎伯伯知道她可以……读心……?
“阿钊,早早,你们来了。”大嫂云兰看到熟悉的车,迎上前来热情迎接,笑着与二人打招呼,却能看出是勉强。
云兰脸色很糟糕,眼睛肿的睁都快要睁不开了,意志力几乎摇摇欲坠。
失去了毕生所爱,却偏偏拥有与对方的无数回忆,过去有多甜蜜美好,未来就有多痛苦绝望。
云兰与阎天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偏偏结婚没过太长好日子,一方就与世长辞,天人两隔。
“大嫂,节哀。”叶早说完,迅速红了眼眶,云兰看她哭了一下子很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
“早早你别伤心,其实我都习惯了,唉。”
然而慢慢走到云兰身边,脖颈修长如天鹅,柳叶眉丹凤眼的中年美妇,却没给叶早什么好脸色。
与身旁西装挺括刀裁,清瘦而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一起,二人不动声色将叶早与大嫂隔开。
“阎钊,那两人谁呀,保姆跟管家?”云兰的母亲周涵容声音尖利道。
“你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带来,对你大哥有份尊敬吗?别忘了你位子是怎么来的,谁让给你的!”
云兰的父亲云建弼也是疾言厉色说道。
知道阎钊脸色再冷,反正也不会还嘴。
一年就这么一天,还不给他们说过瘾。
被阎钊陪伴在侧的叶家二老顿时手足无措,满脸的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叶早看了一阵心酸。
阎钊手轻轻搭在田丽珍的肩上,轻拍了两下,像是让老人家安心。
接着他嘴角微扬,勾勒着笑,眼底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