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她要鱼死网破,他把手伸进她的大衣口袋里,轻拍了两下被她紧紧攥着的枪。
示意她松手。
更是对她心理上的一种慰藉。
仿佛在说:你别冲动,我来。
“别让宝宝在你肚子里哭,ta哭你也会哭的。”
“我怕我哄不好你。”
魏枭用中文说。
鲍里斯听不懂,只是觉得男人用俄语骂自己那声极度狠戾。
但这两声却说不出的温柔。
“枭,别告诉我你最近身边的女伴是她。”
这话说的。
把魏枭过往黑历史暴露无遗。
“你特么的……”
气死他了!
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然呢?这我媳妇儿!我孩子的妈!我身边不是她,你给我说说能是别的谁?”
魏大佬赶紧献殷勤,坚定摆明自己的态度,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鲍里斯脸色瞬间很复杂。
意识到事情变得很棘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按白道规矩你不还钱就该把你告上法庭,让银行强制执行。”
“至于咱们黑道嘛……五万以内,剁一只手,超过十万,剁两只,超过三十万,留下你的头!”
鲍里斯瞪圆绿眼珠道:“这是哪里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过。”
魏枭轻飘飘:“我订的规矩,你有意见?”
“cyknh cыh!”[狗娘养的!]
鲍里斯恼羞成怒,直接脸红脖子粗跳了起来,而随后又得意狂笑:“魏枭,这里是莫斯科,不是金三角,你给我立规矩?”
鲍里斯的手下们很快接收信号,颇有默契的朝魏枭包抄过来。
苏澜音也想到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她是走投无路,才来要债,带着要么赢要么死的一种决心。但这跟魏枭没关系。
她不给魏枭好脸,也不想让孩子认他,自然也没打算过让他帮自己要债,不愿意把他卷进来。
“魏枭你走吧,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这话刚说完,魏枭已经夺了离自己最近那个壮汉的枪!
这些人没想到始终笑吟吟的男人竟是会毫不犹豫动武!他们本来就是跟自家老大在一起,枪都在各自的枪套里,很老实,谁能想到这会给外来者可乘之机。
魏枭直接放倒一大圈,直到龇牙咧嘴被几乎踹废肾脏,他们的手都还在枪套外面乱扯。
而魏枭眨眼间已如鬼魅般靠近,用从鲍里斯手下那里抢来的柯尔特对准了他。
黑洞洞的枪口顶紧了太阳穴。
“这可是我钊哥当年搞定维贾亚不外传的绝学。你这个老东西真有福啊,让你享受下跟上一代缅寨之王同等的待遇。”
维贾亚,正是阎钊当年弄死的大金牙。而鲍里斯也是这时才一下子想起,眼前吊儿郎当假不正经的男人,曾经也是一拳一拳从最底层打上来的。
快狠准,这当然是他不用重练的技巧,是几乎刻进骨子里的记忆,身体动作会比脑子还快。
“魏枭,我跟你没有死仇。”三个月前,他们还在大西洋小岛上一起吃吃喝喝。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魏枭眯眼,整张脸看起来还是那么浪荡不端,眼底却闪过骇人的红,宛若恶魔嗜血。
他混不吝笑着说:“你让我媳妇儿不高兴了,我跟你之间当然是死仇啊。”
子弹上膛的声音。男人笑的越灿烂,鲍里斯越觉得自己离死神不远。魏枭哼着仿佛送葬的歌。鲍里斯觉得自己裤腿都湿了。
“还……我还!我还钱!”
魏枭不做反应,继续哼歌,把那冰凉的枪口往他太阳穴上怼的更用力了,感觉要戳进他脑浆里。
鲍里斯赶紧说:“我加倍还!连本带利还!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不回嘴!行了吧!”
“哈~”这才像话嘛。魏枭终于把枪口移开。
示意苏澜音重新坐到椅子上来。
鲍里斯联系人准备钱的空档。
他变戏法似得从大衣内侧口袋掏出纸袋子。
“音音,你快尝尝,还有热乎劲儿呢。”
毕竟被他用体温一直热着。
见苏澜音有些发呆。
魏枭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跟她解释说:“店老板打包好,我一直这么拿着,敞开过袋子,但没碰过里面,真的,我可以发誓,你吃吧,不脏。”
她嫌他脏。
那,他的手就不碰。
男人献宝似得。
“尝尝吧,超好吃,相信我。”
苏澜音扛不住他的温情攻势。
咬了一口,确实很好吃。
“怎么样?”魏枭双眼亮晶晶。
站起来那么高大的男人。
捧着脸,蹲在她膝盖边,那么看着她。
“嗯。”她点点头。
他两只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
以为,他会顺势做出什么更亲昵的举止。
但他只是看着她而已。
动了动手指。
也只是帮她把纸包装折起来几折。
容她吃的更方便一些。
“大小姐……”伊万怎么都没想到,他以为好脾气的冤大头,原来身份如此可怕!
苏澜音理都不理他。
“你被解雇了!”
有魏枭保驾护航,要债实在简单了太多。
手握巨款,苏澜音内心难免有点不踏实。
虽然魏枭陪她把钱都存进了银行里。
“你今晚……”
“我今晚……”两人一同开口。
苏澜音有点不知所措的捏了捏衣角。
“你、想说什么?你说。”
魏枭道:“我今晚留下陪你吧,毕竟今天一天得罪了这么多人,就算他们不敢上门,但我想没人陪着你,你肯定会害怕。我只睡在你家客厅。你放心我不会进你的卧室,你晚上可以锁门。”
他强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一下的,请你相信我。”
小女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这倒正合她的意。
但,还是有点口是心非的嘟哝了一句:“你今天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你也没经过我允许啊。”
“对不起。”
魏枭秒速道歉。
反而把苏澜音给弄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你不是黑帮大佬吗!”
这么轻易低头认错。
有没有骨气。
魏枭“嗯”一声。
“那咋了?”
给媳妇儿道歉,是不丢人的。
他瞅瞅她的肚子。
想起曾经听阎钊说,四个月后,小宝宝会在妈妈肚子里胡乱踢腿,也就是胎动。
他钊哥跟他说这些的时候,可烦可烦宁小魔王。
但他却巴不得趴在苏澜音肚子上,仔细听一听。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呢。
他竟然有了孩子。
虽然,苏澜音根本不想让他养。
大概都不想给他看到。
“那行吧……”苏澜音一脸别扭地说。
转头进了家门。
也根本没招待男人什么,就是没关上门,用以示意他可以进来。
当晚小女人睡得很轻很轻,毕竟心多大的人才能在家里有个陌生男人的情况下睡得很死呀。
要说魏枭是陌生男人也没错,她俩虽然睡了一觉但当时她以为只是一度**,后面这一个月她也没跟他正经说过什么话。
都是魏大佬自己在那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对他始终什么都不了解。
只知道他地位非比寻常,而又情人众多。说起这个心里就堵得慌。
她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怀孕……挑选露水情缘的对象跟挑选孩子的爸爸,这标准肯定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狠心再狠心,也终究没有选择去打胎。
如今就更是不可能去了。
估计魏枭也不会允许。
苏澜音之所以对魏枭不信任,抗拒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离开岛上的时候他没有对她挽留,而在知道她怀孕后才来找她。
无法确定他到底是要她,还是要这个孩子。心里始终有过不去的坎儿。
本来云维白就让她对异性对感情很有阴影!想想最开始,云维白对她也绅士体贴很不错,但后来不也说变就变了。
脑子里乱糟糟,就更睡不着觉。她看了眼睡前上锁的卧室门,迟疑再三,赤脚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走到门前,把耳朵贴上去。
也清楚不一定能听到什么声音。反正她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试试而已。没想到还真听到了依稀的讲话声。
也是这装修一般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
她听到魏枭低沉的嗓音说:“我倒是有方法把设备什么的运过来,但正规销售渠道可能不太行,我只有黑市的渠道。”
“这不是一锤子买卖,音音希望细水长流,我也想他们娘儿俩日后能有长足的小生意经营,没有后顾之忧那种。”
“我?不知道啊。大概率在她生产前回瑞畹吧。我这身份洗不白。”
“想陪产啊,我当然想,只是音音肯定不让,你不知道她有多烦我,看我一眼好像饭都吃不下。你说我要不要考虑去整容?你说我丑吗?”
“你才脑子勾芡儿了呢!你一个老婆脑,你好意思说我!”
“别介,别挂电话呀,我错了,你不是老婆脑,叶早爱你如命行吗?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什么?你不帮?那……那我只能求求你呗,你帮我一把嘛,上次我也帮你了。”
“不是你啥毛病呀!你这样……你……叶宁知道吗?”
“不可能!我做不到!”
“哎你别挂电话……”
“我……我说还不行嘛。”
苏澜音不由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更紧了。
屏住呼吸。
大气都不敢喘。
好奇,对面男人究竟提出了怎样为难人的要求。
结果她听到,魏枭不情不愿的口吻,喊了一声:
“爹。”
字正腔圆。
苏澜音:“……”
魏枭说:“你现在开心了吧?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无情的人!”
苏澜音:“……”
“说到做到,不能反悔!好了挂了!”
苏澜音:“……”
魏枭挂了电话。
苏澜音瞳孔地震。
一脸惊呆的表情,回到床上。
盯着天花板。
许久后,她长长叹了一声——
魏枭为她牺牲好多!
不管是为她,还是为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他甚至……
甚至喊别人爹!
天哪!
他可是一方大佬啊!
做到这个地步,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对面是……
是阎钊?
阎老板果然跟传闻里说的一模一样。
铁石心肠!
即便对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同样。
苏澜音哪里知道,阎大总裁给兄弟当爹有瘾那是出了名的了。
好歹魏枭算得上老大,毋庸置疑。
另外两位,谢公子跟裘公子,为了争排行,互相那都快打起来了。
至于叶宁。
她不是阎钊的闺女。
她是阎钊的活祖宗!
而且是会抢他媳妇儿的那种。
哗哗漏风的黑心棉袄。
所以,阎大总裁有点能耐,全给外面的野儿子们使了。
当然,该他出手帮忙时,他从不含糊。
终究苏澜音不知道这些。
却由此洗刷了对魏枭诸多不好的印象。
至少,怀揣一丝心软,她愿意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
旧瓶装新酒,酒厂顺利换了全新设备,许可证也极快的发放下来,苏澜音知道这都跟魏枭有关,是他一手安排的。
在以她名字命名的Schu这款酒进入俄罗斯最大连锁超市全国上架这天,她在工厂与所有酿酒工人欢呼庆祝。
由于怀孕,她不能碰酒精,切完蛋糕刚要开始分的时候,她突然阻止:“等会儿,先帮我打包一块,我等下要带回家。”
“大小姐想打包哪块?”
苏澜音想了想。
最终选定了写着“cчacтлnвыn”这个单词的一块。俄语译为:快乐;幸福。
她又纠结的不想让魏枭知道,于是只切了半边,只有她自己内心知道。
小心翼翼打包。
然而回到家里,并没有人。她守着蛋糕在客厅沙发坐了半天,确信他也不是短暂出去买菜丢垃圾之类的了。
魏枭他……走了。
为什么?
终究还是腻了吗?受不了?没耐心了?
“行吧,随你乐意。”
小女人嘴上这么说着,还是瞪着墙上的表又等了足足一个钟头。
临睡前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她含着眼泪入睡。
半夜,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
她分辨了下是梦还是现实。
确认是现实。
吓了一跳!
立马就要去摸压在枕头底下的枪。
被一只粗厚的,经常持枪,拇指被磨出枪茧的手给柔柔按住了。
“是我。”
苏澜音把手伸向床头灯。
男人却说:“别开,继续睡吧。”
苏澜音感觉到不对劲儿。
鼻子嗅到……血腥。
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问:“你杀人了吗?”
魏枭不答。
半晌,只说:“抱歉。”
走到他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不是他想要停止,就可以停止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要么人为刀俎,要么由他把他们变为鱼肉。
“对不起,音音,我又没经你同意,私自碰了你。”
下属都劝他在瑞畹好好养伤,别乱跑。
等好了再来莫斯科也行。
可他就是想她。
非常想。
那些事,不是他自己乐意做的。
只是逼不得已。
然后他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自己乐意的,想要待在的,只有她身边。
也只有她身边……
他抽回手。
“我很脏,请你不要厌恶我。”
说完,他转身。
苏澜音却不知打哪来的勇气。
从背后把他抱住。
“音音?”
魏枭惊讶一声。
整个身体都有点僵住。
因为简直不敢相信。
苏澜音主动抱了他?
“混蛋!我等了你一晚上,我还特意给你往回带了蛋糕,你竟然不在!我很生气,都被你气哭了,你知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他只能听出小女人很委屈,很委屈。
是啊。
好不容易,她愿意慢慢打开心扉。
结果,他却带给她又一次的失望。
“音音,对不起。”
“咔哒”一声。
苏澜音把灯打开了。
她微微瞪大眼睛。
看到魏枭整个肩膀打着绷带。
已经有血渗透出来。
多少也算见过世面。
苏澜音开口,几乎失声:“你中枪了?”
魏枭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子弹及时剜出去了,也没打中什么要害,就是来的路上有点匆忙,没弄好,可能伤口扯开了吧,稍微流点血,很快自己就好了。”
怕小女人不信,他解释说:“我年轻时受比这重的伤多了去了,这才哪到哪,我要是真有事早躺在icu里不能动……”
不等他说完,苏澜音捂住他的嘴:“别胡说八道!”
她慌忙下床,找到医疗包,过来想要给他的伤口重新包扎。
魏枭看不下去:“别弄了,你身子沉,做这些很累的,我真没事。”
“你要是再乱动一下,我就让你滚出我的家了。”苏澜音威胁他。
魏枭只好给自己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说了,老老实实给她随便摆弄。
饶是苏澜音做了充足的准备,可当拨开层层纱布,看到那扭曲狰狞还被二次撕裂了的密密麻麻缝针的伤口时,她的心还是一颤。
随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音音,你别哭了,同情男人是爱上这个男人的开始,你再哭,你要爱上我了。”
他仍旧有心思开玩笑。
气得她,恶狠狠把蘸碘伏的棉签往他伤口处用力一戳。
听到抽气声。
又赶忙拿起来。
凑近了,轻轻吹。
“好点了吗?”她问。
回应她的是沉默。
诡异的沉默。
苏澜音正疑惑。
然后就看到男人慌忙拿过她床上的枕头放进了怀里,忙于遮挡某处。
“……”
臭流氓!
不过她也总算放心了。
还能想乱七八糟的事,说明他身体确实没什么大事。
去洗手。
她听到,客厅窸窸窣窣的声音。
魏枭把垃圾桶的蛋糕翻了出来。
一点不嫌弃给吃了。
“好甜啊,谢谢音音~”
傻瓜男人!
苏澜音再一次面对他而失语。
逃避似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一门之隔。
有些话,咽不下,却始终说不出。
手,放在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怎么偏偏一次就有了呢?
给这种男人生娃。
她从未曾想。
按理说她根本就不愿意。
只有告诉自己,这是只属于她的小孩,她才勉强接受。
但这几个月来,魏枭对她的好,却也是她不曾预料,不敢预料的……
魏枭认真吃完最后一口奶油,当真把纸盘刮的一丁丁点都几乎不剩。
他抬眸静静望着紧闭的门,门缝底下有光渗透出来。
能看到遮挡光的人影,能够想象小女人站在那里,也许在迷茫和纠结。
苏澜音心软了。他知道。如果此刻趁热打铁再推她一把,说不定她就能心甘情愿到自己怀里来。
可是……
可是……
魏枭看了眼窗外深黑色天幕悬挂的,皎洁冰冷的一轮月亮。
他怎么敢伸手?
他不配伸手。
突然就理解了阎钊说的,有人疼你有人爱你有人给你做饭,在家里等你,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受伤了,心累了,有一个明确的地方,可以去,哪怕千里奔袭。
有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可以见。对方抱你一下,就是这世界上最有效的止疼药。连被戳中伤口,都仿佛是往上面涂了蜜……
预产期的前一周,魏枭安排好了一切,帮她重新购置了房子,精挑细选佣人,还有月嫂,保姆,等等,等等。
“我走啦~”他笑着说。
苏澜音看着他,动了动嘴。
“可以最后抱一下吗?就一下。”魏枭道。
“我洗了好多遍澡,香香的。”
苏澜音点了点头。
于是男人缓缓的,抱住她。
既高兴自己抱了媳妇儿,也抱了孩子。
又有点遗憾因为孩子的存在,他不能太过用力的抱住她。
不过人生本就没那么多圆满。
唯有遗憾常存。
“魏枭。”
“嗯?”男人不舍道:“抱歉,我抱的有点太久了对吧?是我贪得无厌了。”
他刚要抽身。
苏澜音问他:“你要不要,留下陪产。”
“我觉得我一个人,有点怕。”
“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一想到要打麻醉躺上冰冷的手术台,就心慌。”
“所以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魏枭极力克制汹涌澎湃的心情。
他提了个宛若没头没脑的问题。
“可我不能用脏的手,去摘白白的月亮。”
无端端的问题。
苏澜音还偏就听懂了。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把脸,轻轻地埋在他怀里。
“如果月亮她允许呢?”
魏枭不敢相信的问道:“月亮什么?”
“月亮她允许。”苏澜音温声重复道。
“月亮她愿意。”
谁能凭爱意将月亮私有?
除非——
月亮她允许。
她说——她愿意。
【魏枭篇番外完结·happy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