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宇穹见云京建窜了出来,剑拔弩张,脸上一凝,毫不示弱,gong的一声,气场大开,劲风蓦然冲破空气,呼……吹起阵阵灰沙,身上袍服冽冽鼓吹,未盘起的背发随风摇曳。
明锐的双眸乍射的寒芒,与云京建的豹芒对撞,针锋相对。
云彩淄哭嚎,昏厥一刻,美妇大喝:“淄儿!”轻蹲身体,将女儿抱紧一分,双臂轻摇了摇,见脸颊满是泪渍,睫帘闭合。
猛的一抬头,艳容满是怒火,对着邢宇穹大斥道:“你!”gong的一声源力爆泄,周身火红色气浪瞬间呼啸开,无形中冲撞邢宇穹的势头。
氛围仿佛凝固,虽冽冽呼风却透着凝霜的寒,令柳枫不自觉脊背发凉。
一对二的气场丝丝对攻,似偏移一点,一场高修的豪战遂将打响。
“哈哈哈哈,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在江边踱步的赤袍臃肥男挺着肚腩朝这边,边走边笑道:“可否听我说几句?”
走到气场中左一侧,脸上挂着横肉,明亮的眼睛眯缝成一条肉线,隐隐显出隙中一点黑,白凝的胖脸透着淡红,堆笑着来回瞧看双方,明显来打圆场。
邢宇穹睨了一眼对方,低哼一声:“云老二,你几个穿一条裤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称云老二肥腻男笑容依旧,笑了笑,柔气道:“邢兄莫要这么说,我虽是云家人,但我为人你未必不知,向来公正不讹,如还信的过康某,就且听我一言。”
说罢,甩了甩肥头,扫视几人神情。
邢宇琼并未缓和,怒视对方夫妻,紧防二人的一举一动。
云老二见无人应答,线眸一弯,嘿嘿又笑了声:“看来康某为人在各位心中有些印象,那我就提个建议,几位听罢不满意在动手不迟,我保证,绝不插手。”边说边拍了拍低挺的胸脯。
柳枫乜着眸,偷眺了一眼,见他身型肥壮如猪,五官大开,眉宇间透出善意,给人一种待人热情温和之感,听他话语练洁,想着应该属于和事佬,应没少干这种事。
夫妻二人听言,神情舒减三分,目光掷向云老二,美妇道了句:“京康你说说看,我听听。”语落间,眼眸偷跳一下,意为传神般。
云京康眯缝眼一缩一舒,似领其意,嘿嘿一笑,扭起肥臀,走向柳枫。
柳枫峰眉一挑,感到惊讶,只见对方虽身型肥胖,却如履轻风,身体如轻飘落叶,几步便飘踏近前。
云京康低头瞧看挺尸的柳枫,嘴角一勾,笑了笑,抬头道:“如今大家都在气头上,如在追问下去,难免伤了和气。”
说着,瞅了一眼被众人晾在岸边的惨状尸首,道:“大家这般,可忘了主要,如今死者为大,何不先将童儿安葬,在行商议。”
邢宇穹一愣,回过神来,忙朝儿子尸首看去,戾气不经意下去不少,迈步移至童儿身旁,面带哀伤,目含水光,屈身仔细查验起上下每一处伤势。
目光每扫到似要凸挤弹出的白眼球,心就咯噔咯噔的乱跳,压抑不住怒火,硬朗的脸逐渐发生扭曲,低沉的眼角落出一条泪痕。
他猛的扭头,火爆的觑扫每一个人,大声高喝:“到底是谁!”
众人同时一怔,云京建立刻挡在母女面前,神情紧绷,准备迎接变故。
云京康凝固的神色一转,轻瞄化解,合颜微沉,道:“邢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如今大家都在气头,如在争执不休,反而事与愿违。”
邢宇穹低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云京建夫妻预备的姿态,气势不减:“你说?此事如何解决。”
云京康故作镇定,心平气和道:“不如我将此人带回去关押,你们先回去将童儿安葬,改日大家气消,一齐当堂对峙如何。”说着语气坚定了几分。
“不行!”美妇突然扶着女儿站了起来,“今日他对我母女如此污蔑,怎么轻易放他离去!”
柳枫躺在地上,身下衣物江沙被水气沁透,瘙痒难耐,微摩的身体一顿,瞄着艳妇若有所思。
邢宇琼猛的站起,火烧的面孔一扭,对着美妇就要开口怒斥。
云京康蓦然岔开话头打断:“嫂子,消消气,怎么说大家相处了些时日,邢老弟就这脾气,况且童儿的死讯一时也接受不了不是。”
邢宇穹被他这么一拦,卡在嗓子眼的狠话莫名的掉了下去,木了一阵,低首蹲了下去,将童儿抱在怀里,一点点将其衣服抻了抻,面上又透出痛苦神色。
美妇艳容一舒,妩媚的眸角斜着对云京康一挑,又瞄了一眼蹲下的邢宇穹,平缓道:“好,今日暂且这样,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后天,你来元家,大家一起审讯。”
说着,伸手柔手指了指柳枫:“到时自会真相大白,还我女嫌疑,也解姓邢的疑虑。”
说着,双臂一提,将女儿横抱在怀里,云彩淄偷偷双手一扣,锁在美妇脖颈。
云京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轻点下头,显然他在家里并没话语权。
“好!”云京康一挺肚腩,又眯缝条线,笑道:“嫂子果然通情达理。”目光转移:“邢兄,你的意思?”
邢宇穹将儿子缓慢抱起,看着他,哼了一声,面带不悦,扭头觑视美妇道:“今日事没完,后日我会亲自光临。”说罢对着柳枫道:“此人我得带走。”
“不行,他不能关在你那里。”沉默的云京建意外的喊了一句,情绪明显不稳。
云京康黑珠提溜一转,横肉一松,笑道:“二位,二位,此人我带走,各位放心,如有闪失,我自废修为如何?”
众人一怔,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般狠话,各个沉默下来,被对方浇灭了争执。
美妇偷乜一眼,艳眉轻挑,道,“好,以你的为人,又有此话,我没什么意见。”说罢,看向邢宇穹。
“好,那就如此,后日,望各位可不要忘了。”话未落,已抱着儿子尸体,腾空而起,他不愿多看这些人一眼,一心只想将儿子好好安葬。
云京康抬头,喊了声:“放心,绝不会出差错。”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双腿同时破空跃起,看了看几位,并未开口,扭身携着云彩淄,相伴破空而去。
邢宇穹见二人飞远,低头俯瞰迟迟未动的云京康,面容动了动,刚想要说,又扭捏的憋了回去,叹口气,仰头对着二人走的方向,gong的一声,化作一条光点离开了。
此时,地面只剩下云京康与柳枫二人。
太阳升至东腰,炽光盖过了山线,江面的凉风吹过,逐渐变的温暖,吹着柳枫鬓间零散的几缕白丝。
柳枫上片血迹干裂,凝固一处,然身下却潮湿一片,长时间不动,令他的后背瘙痒难忍。
虽无人束缚柳枫,柳枫却不能暴露自己状态,躺地如木,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意识也不断的转动,思考即将发生的种种可能。
云京康笑着目送几人离开后,放下摇了半天的肥臂,耸了耸肩,沉下脸来,“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小子,跟我走吧,大爷我一向待人不错。”
说完,搓着手一脸坏笑的走到柳枫脖颈侧。
柳枫扭头一瞥,心猛的一动,只见一个大肥白肚腩盖在他的头上,滚圆滚圆的,将赤袍撑的外敞,连阳光都被他尽数遮挡,一团阴影映在柳枫上半身,柳枫顿感凉快了不少。
只听其话,看不见他那肥脸,心里泛起嘀咕,不知他打什么主意。
正胡思乱想间,柳枫突然感觉一条大肥泥鳅猛的伸到他的腰下,力道极大,一下将他勾了起来,柳枫眼前漏出光亮,身体急忙扭了扭意图挣脱这令人烦恶的肥臂,
然只听“嘿嘿”一声,肥臂骤然消失,柳枫心一紧,下身立感一空,似掉下去,突然,上面一条肥泥鳅凌空一夹,柳枫闷哼一声,仿佛被桶口粗的大蟒蛇猛勒腰部生生夹断了一般。
嗓子酸水一涑,咳咳——咳嗽了两声,胸口开始努力的喘气。
云京康嘿嘿直乐,只见他的大肥腋下正夹着半死不活的柳枫,低头斜眼笑到:“小子,命挺硬阿,还搁着装。”
柳枫被夹的面红耳赤,艰难吐了声:“咳……前辈,松……松,咳太紧了。”
云胖子白脸突然一冷,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还知道紧,这是好事,一会儿,可就难喽!”
柳枫心头一颤,分析他是何意。
gong的一声,直空而起,云胖子肉缝左右瞟了瞟,确定方位,点了下头,双腿一提,一股劲风呼的裹起,二人快速朝远处飞去。
柳枫被夹的带起空中,呼吸更加的困难,脸被憋的通红,侧弯着身体,银灰发丝下垂被逆风刮的后扬。
虽极度痛苦,柳枫依然昂起头,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肥脸问道:“前辈,不知刚才的话是何意?什么叫做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