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夜晚。火光冲天。
柳枫站在火海之外,钉在地上,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噬一切。
突然,父亲的面容在火中显现,目光充满愤怒,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柳枫!”一声低吼,像一柄利刃刺进了他的胸口。
柳枫猛地睁开双眼,脸冒虚汗,大口喘着粗气
屋外传来几声时断时续的犬吠声,像是与他梦中遥相呼应。
他坐了许久,呼吸才慢慢平稳,睡意全无,随手将破袄披外身上,下地来到草屋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夜色深沉,冷风扑面。
呆愣许久的柳枫脑海中,不觉想起自己父母丧生火海的片段,
由于当年自己没在家,所以侥幸活了下来。
一想起父亲抱着断气的母亲尸体,定立在滚滚火海中,硬朗的脸上,那双毅目满是慈祥与希望,柳枫立刻心如捣蒜,悲痛涌进了全身。
忽一股冷风袭耳,寒意惊的柳枫颤生豆粒。
柳枫抖索的紧了紧破袄大襟,沉重的心情令他无心在睡,索性在村内溜达溜达,看看谁家的果树还没摘食干净,顺手顺它几颗解解渴。
果断走出门外,朝村头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胸口压抑的闷气渐渐散了一些。
正走着,前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柳枫愣了下,停在原地,皱了皱眉,有些诧异,这大半夜的,除了我,还有高手?
说着,慢慢放轻脚步,循声靠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当走到附近矮篱笆旁,猛的一惊,不是村里人?村里可好几年没来过外人了,这俩人大半夜来干什么的?
借着月光,柳枫听声音判断出个大概,
找了个隐蔽的篱笆角落,柳枫悄悄的蹲了,探着耳朵,仔细听挑着对方的动向。
“这老小子挺能藏啊。”
“哼,藏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叛徒,敢和小姐厮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我都不敢跟头儿提亲,他倒是恬不知耻。”
“得了吧,就你?你趁早打住。”
“我怎么不行,说到底也能排在咱组织的前五,我不行,他就行了?”
“得得得,你行,行了吧。”
“先别提没用的,先抓他回去,看看头儿能赏赐点啥,别成天做你那春秋大梦。”
柳枫眉头一蹙,蹲弓的腿微微抬了抬,抻长脖子,挑着眼睛,朝里面看去,刚刚的对话隐隐听出点什么,激起了些许好奇。
打眼一瞅,是张半仙儿的破陋房子,虽比柳枫上些档次,但柳枫依然觉得位置比他的差点。
瞧见房子门口五十米处,站着两个人影,一胖的离奇,一瘦的脱骨,形成最强比例。这站在一起,多少有些滑稽。
瘦的开口道:“这小子可有点本事,小心着点。”
“咋了,刚刚不该要提亲吗?”
“他妈的,你什么意思。”压低声,质骂一句。
胖子淡淡一笑“放心,他被头儿打个半死,在这僻壤的地方,好不了。你怕退后面去。”
“你是不是听不懂话?让留神,你耳朵是不是塞鸡毛了,什么说我怕了?”
胖子一弓身:“你怕,滚后边去,别挡路。”
说罢,肥宽的脚尖轻轻一点,飞身掠去,如轻浮的羽毛,径直射入屋门。
瘦子气的爆炸,刚要指点咒骂,“你……”瞪直了眼,盯着肥硕的身影轻起如雁般窜进屋内。
片刻后,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刺眼的亮光,不时响起摔打破碎的声音,瘦子紧忙一惊,双腿一弓,动作比胖子更加利索的闯了进去。
柳枫骤然张大嘴巴,看着面前身轻敏捷的二人,又听屋内砰砰的响动,额头不觉泛起了汗珠,心里多少有些胆怵,但更多的是对二人为何有这般实力感到惊讶与好奇。
躁乱响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呼吸间,整个院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息过后,屋内走出两道身影,而胖子的肩膀上正扛着一个狼狈的男人。
边走边得意的说道:“这小子还会易容,要不是宗主在他身上留了记号,我还真不好确认是他。”
说着,伸手撕下张半仙儿的衣角,一块红色阴影浮现,看看,还好刚刚能确认一下。
瘦子拍拍尘土,靠了过来,目光打量扛着的人,低声问道:“他身上有没有那块行飞令牌?”
“没找到,”扛人那人撇撇嘴,“刚刚不是都搜过了吗?”
两人说话间,完全没有察觉到篱笆后的柳枫。
柳枫眼睛睁的要爆出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压抑这里的呼吸,不敢有丝毫动作。
他好奇这两人是谁。暗忖,这张半仙儿果然不简单,难怪这些年,除了刚开时的嬉皮笑脸,帮长帮短,这几年基本上不怎么露面,看来是预感到了有仇家寻他门来。
胖瘦二人脚步稳健,站在篱笆距离柳枫不足五十米距离,悠闲的左右看了看。
柳枫忙低下头,将身形藏起来,内心抽搐的自问,“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妖怪?魔鬼?还是神仙?”
脑海一片混乱,手心冒着虚汗,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用仅存对世界的了解去贴合,却怎么也联想不上。
瘦子不甘道,“真他吗可惜,那令牌没寻到。你刚刚下那么重手干什么?”
“不下手狠点,他跑了怎么办?急什么,给他下个禁制,等他醒了,不怕他不交出来。”
说话间,二人逐渐走远,消失在这幽静的夜幕中。
柳枫眺望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整个人愣在原地,内心的波涛丝毫不减,叹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力量……”
“令牌……?”小声的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