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落眉目微滞了一下,抿了一口咖啡。
“我是人,不是宠物,我是懂反抗的。”
陈硕大笑了几声,“刚刚来时我还在想,要是你这孩子搁我面前也一副乖巧的虚伪假象,我牵了雄霸转身就走。”
楚星落噗嗤一笑,“您不是说了,要做就光明正大,不要背地里耍手段?”
陈硕哼了一声,“你这丫头,背地里耍的手段还少?”
“害,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了。”
说着,陈硕凑近让楚星落看他头上新生的白发。
“看看,这白头发,全是雄霸这臭小子折磨出来的。回了清绵山以后,他整天不是绝食,就是半夜不睡鬼叫。老爷子睡眠浅,整夜睡不好。请了看顾的人,可是雄霸不认,靠近了就叫。整天都是我跟老爷子轮流着照顾安抚。老爷子年纪大了,熬一天休息三天,结果一整个几乎都是我在照顾。我看啊,这雄霸就是故意的。说吧,是不是你这丫头教唆的?用这种方式逼着老爷子见你。”
一旁的雄霸像是听懂了陈硕的话,起身蹭了蹭楚星落的胳膊,哼哼了两声。
楚星落摸了摸雄霸的小脑袋,笑着摇摇头。
“真不是,不过雄霸自小是这样的,我不在家他就不睡觉,也不好好吃饭。”
雄霸恢复了趴在地上,爪子搭在楚星落脚上的姿势。
陈硕轻拍桌子,“还说不是故意的,你纵着雄霸在你哥的订婚宴的闹事,一来是为了让江家顾家出丑泄泄你这几年的怨气,二来就是为了让老爷子把雄霸收走,然后再因为雄霸离不开你的毛病,不得不跟你见面。”
“你说你啊,当顾家人的宠物,不是你自己选的?怎么,现在受不了了,想抓住我们老爷子这个靠山,重获自由?”
楚星落笑意敛去,眼神逐渐坚定。
“是,我需要老爷子这个靠山助我自由。我在京都没有背景,顾家人只要说一句话,我就能失去所有活下去的资源。但若是我背后的人是老爷子,就不一样了。”
陈硕冷哼一声,“你以为老爷子不知道你什么打算?你进入四海传媒,又当上了什么黄金时段的主播。你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让老爷子想到当年的老夫人,然后心软?”
楚星落没有否认,“我现下拿到了一个大新闻,但是这件事关乎京都祁氏,那边势力太大,我···”
“小落!”
陈硕打断,“我们见面是出于私情,你跟顾家那点事儿,我可不管。”
楚星落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陈硕,眼圈蓦地红了。
“陈叔,我小时候在清绵山那三个月,是您一直照顾我。您不是说,要是有我这样的孙女,您睡觉都会笑醒?要是您的孙女如我这般境遇,您会忍心不管吗?”
楚星落语气带着暗哑的哭腔,眼中的泪水来势汹汹。
陈硕皱眉,“你别跟我来这套。是我不管吗?老爷子就不乐意管顾家那些破事儿!当年要是不我看你浑身摔伤,甚是可怜,老爷子连收留都不想收留你。”
雄霸看到楚星落流泪,起身转了几圈,呜咽呜咽着趴到陈硕的脚上。
陈硕看了一眼狗子,“哎呀呀,你怎么也搞这一出···我都说了,不是我不管···”
雄霸耳朵背后,趴得更低了。
呜咽声还带着长长的尾巴,听起来就像是受了冤屈的女人悲哀的哭泣声。
楚星落抽了几张纸巾开始擦眼泪,嗓子里不时发出浅浅的抽泣。
陈硕一时六神无主,脑袋嗡嗡。
好一会儿,他一拍桌子,“行了行了,我试着跟老爷子讲讲。”
此话一出,楚星落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原本还趴在陈硕脚上的狗子起身,重新回到了主人身边,求摸头。
楚星落摸了摸狗头,“乖,等姐姐重获新生,姐姐就带你回家。”
狗子像是听懂了,发出呜呜声,蹭了蹭楚星落的手。
陈硕叹了口气,“真是养不熟啊!”
···
楚星落回到家的时候,何若因正坐在沙发上看照片。
见她回来,招招手唤她。
“小愿,你来。”
楚星落坐到沙发上,“妈看起来心情不错,在看什么?”
何若因将手机递到楚星落面前,“你看,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楚星落看了一眼,轻笑,“长相尚可,看起来性格应该是个温和的,就是五官紧凑,多半有些小家子气。”
何若因皱了皱眉,“小愿什么时候还学会看面相了?这是你爸底下的一个员工,叫秦康,人很不错的,短短两年就做到了主管的位置。很努力认真,虽然家境差了点,但是人品外貌都不错。我跟你爸爸都觉得,是个女婿的好人选。”
楚星落笑意顿了下,“女婿?”
何若笑着点点头,“是啊,你年纪也大了,是该找个靠谱的男孩子谈谈恋爱了。”
楚星落眉目微僵,上前挽住何若因的胳膊。
“妈,我才22,不着急找对象的。我还想多陪陪您呢,要是有了对象,到时候可就没那么时间跟您在一起了···”
何若因拍了拍楚星落的手,“胡说,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这个秦康啊,不是本地人,父母双亡,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你跟他在一起,不用害怕他会欺负你。到时候你们结婚了,也可以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多好的事啊。”
楚星落眼神里的冷意多了几分,原来是为了彻底绑住她。
是啊,娶一个上门女婿,顾正怀底下的员工,还是父母双亡的,多好掌控。
到时候家里两个傀儡,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了。
顾言抒会怎么想,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嫁给别人,然后背地里继续跟她保持着见不得人的关系?
何若因见楚星落不说话,有些不悦。
“你不愿意?你是觉得妈妈管你太多了是不是?你最近的表现是想离开妈妈,离开顾家?”
楚星落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抬眸看向何若因。
眼里的冷意消失,只剩下乖顺委屈。
“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跟秦先生见面的时候,穿哪件裙子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