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美之名【电视剧】 第3章 不想当怪物

杜俊要辞职的消息很快就在格慕整形医院传开了。

医院的护士站中，几个医助和护士喝着咖啡，正在讨论这件事。

医助王骞凑近护士叔洋，一脸神秘：“杜院辞了，梁医生他们仨都跟着走了。一直都传咱整外和皮肤科要合并，转型轻医美，这一闹，看来得成真咯。”

叔洋有些不解询问：“周主任是医院的创始人，就算整外跟皮肤科合并了，对她也没影响呀？”

珍珍摇了摇头：“你刚来，不清楚这里头的关系。这么说吧，整形外科就是拿铁，皮肤科是美式。”

叔洋还是一脸迷茫。

王骞解释：“拿铁是咱院的招牌，靠这个起家的，但现在，美式的销量是拿铁的好几倍。”

“李总的意思，咱们以后就不卖拿铁了，客人想喝，可以点美式加奶啊，味道差不多，成本还低。”珍珍补充。

“能一样吗？就算加了奶，那还是美式啊。”叔洋还是闹不明白。

“你这说到关键了。这一合并，拿铁就彻底退出舞台了。”

王骞说着把最后一口拿铁喝掉，随即将杯子扔进垃圾桶，还欲再开口说什么，却被不远处的吵闹声打断了。

王骞、叔洋和珍珍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不远处，一个病患正叉着腰指着护士骂。

“说好的院长做手术，现在换人什么意思？我排了两个月的队，你说换就换？”

而她身侧的另一个病患听闻，却开始在一旁火上浇油：“哎呀还做什么手术，他们院长手术失败，整容变毁容，这就是家黑心医院。我就是来退钱的。”

原本在办公室中安排工作的周静雯听到吵闹声也迅速从办公室中出来，安抚众人：“大家听我说两句可以吗？”

诊区众人皆望向周静雯。

没人察觉诊区的摄像头微微调整了方向，某个办公室里，隔着鱼缸，能看见周静雯的脸出现在监控屏中。

这是一间比周静雯办公室要大上许多的办公室，与其办公室的简约相比，这间办公室里的布置更精致也更有格调，隐约可见墙上挂满了一个女人和各界名流的合影。

“我是格慕的合伙人周静雯，也是整外的主任。所谓杜俊辞职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成这样。事实是什么呢？今天上午8点20，在我办公室我开除了他。”

见到这幕好戏，正在喂鱼的女人成功被吸引，快步走了过去，饶有兴味看监控。女人的正脸露出，她正是李起。

走廊中，周静雯再次缓缓开口：“杜俊是一个从医术到医德都让人失望的医生，我们每年末位淘汰。这里凡是杜俊医生负责的病人，提前恭喜大家，接替杜俊的医生很快就会来到格慕，她，是全中国最好的医生！”

李起若有所思合上监控电脑，随即拿起电脑旁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也没有任何寒暄，径直道：“老唐你在哪儿啊？嗯，有点儿情况，你最好马上过来一下！”

而此刻引起格慕整形医院大震动的“恐龙女孩”方婷却正坐在病床上涂着指甲油。

离病床不远的地方，方婷哥哥已经弄好了饭，轻声开口询问：“眼睛累不累？要不先吃饭？吃完我帮你涂。”

方婷没抬眼，依然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正在此时，厉芳快步走了进来。

“好消息，手术方案定了。”

方婷哥哥惊喜，方婷也放下手里的指甲油站了起来。

厉芳笑着望向方婷：“乔医生特别关心你，亲自过来跟你说方案。”

说着厉芳闪身，就见乔杨出现，一脸不大情愿的模样。

方婷满眼期冀地望向乔杨。

乔杨顿了顿，缓缓说道：“手术难度比较大，但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切除肿瘤……”

乔杨讲得不清不楚，方婷追问：“尽可能是多少？”

“……鼻翼上方20%，全切。”

乔杨还准备再说什么，却被厉芳打断：“主刀的是我们科技术最牛的季主任，咱们这次手术先把视野和通气的问题解决，再谈下一步，剩下的乔杨详细给你说，好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方婷哥哥见状慌忙要送厉芳。

“不用送了，”厉芳又转头望向方婷，笑道，“新发型不错，我喜欢你的星星发卡，真好看。”

方婷哥哥见厉芳离开后，扭头望向乔杨，满脸不解：“咋跟你说的方案不一样啊？切20%……那剩下的呢？”

乔杨沉默不语。

方婷坐回到床上了，继续抹指甲油，不冷不淡说：“就是象征性动一点，脑袋上那一大坨还得都留着呗。”

乔杨这才注意到了方婷在干什么，她起身拿走指甲油：“没收了，上手术不能涂指甲。”

方婷尖叫：“别动我东西。我不做你那个狗屁手术，做了也白做。”

方婷哥哥见状，忍不住开口劝说：“主任不是说了嘛，这是第一步，以后还有机会……”

方婷忽然声嘶力竭在床上站了起来：“还有什么机会？什么机会？继续当怪物的机会？这一大坨都在，没做是个怪物，做了还是个怪物！”

整个病房的人都看着乔杨。谁料乔杨却突然转身走了。

方婷不满冲她背影大喊：“是你答应我，你能做全切。你就是个骗子，怪物活该被骗，怪物应该去死！”

好不容易解决了医患问题，周静雯迅速回到办公室，便开始翻看整形医生的简历。既然话已经放了出去，她必须要尽快找到人来接替杜俊。

但一连看了几个，周静雯都不满意。无奈之下，又打开一个，简历照片竟显示是乔杨。周静雯放大照片，仔细端详，与此同时她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眉角，那里有一块小小的疤，不仔细看不到。

周静雯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里划拉着，最终找到“乔杨”的名片，犹豫半晌，还是将手机放到了一边。随即她关掉了乔杨的简历，将其拖进“回收站”。

平静下来，周静雯又琢磨了一番，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对“恐龙女孩”的项目置之不理，便又拿起手机，给她在三院一个相熟的朋友发微信打探，想知道恐龙女孩手术主刀的人是谁。

岂料还未等到对方的回复，就收到了李起的微信。

“周主任，跟你汇报一下，新医护制服做好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咱一起看看打版？”

周静雯看了信息，一脸烦躁，她知李起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现在她确实躲不过了，最终还是关上了电脑显示屏，出了办公室。

李起办公室的衣架上挂着几套新医护制服，一水的白色，咨询师晴晴正试穿着其中一件，李起见状有些不满，伸手从背后一掐。

“你看，我就说肥了吧？都没腰了。咱们医美的制服，不能光突出一个医，关键还得美。不然求美者怎么信任我们呢？还有这颜色。换成粉的，粉的好看,你觉得呢周主任？”李起说着望向坐在沙发一角的周静雯。

周静雯敷衍着点头：“嗯......挺好。”

李起故作没看出周静雯的敷衍，开心地笑了起来：“是不是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我。咱俩的审美是一条线的。和老唐这种纯直男没法聊。”

而窗边，唐总一脸烦躁地边拨电话边看向周静雯。

“秦归这才刚走几天，就出这么大的事？”唐总不满埋怨着，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他挂了电话，气得在窗边打转，“老杜，怎么我的电话都不接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周静雯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见唐总发火，李起摆摆手，晴晴识趣离开。

李起不满皱眉：“你什么情况？低压120了高压160都还一天着急上火的。早上吃降压药了吗？”

唐总一愣，认真想了想：“吃了？”

李起端一杯水递给唐总，顺手把药片塞进唐总的嘴里：“来乖……不接电话，就说明人家要去别的船上掌舵了，犯不着跟你费口舌。”

唐总乖乖仰脖咽下药片，不满望向周静雯：“‘整容变毁容’的事还没解决，院长又跑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李起又取一个精装的塑料盒，里面各种营养药片，取一片递给唐总，漫不经心说道：“周主任有办法，你先听人家说呀。”

听李起这么说，唐总更是不满：“有什么办法，全靠她一张嘴胡编啊？年初……这什么？”

“钙片！”李起淡然一笑。

唐总接过药，继续数落周静文：“年初大几百万给她们整外进新机器，说半年时间就把这钱赚回来。现在呢，利润眼见着往下掉，院长跑了，还带走三个主治。最赚钱的三个！”

说罢唐总仰脖吞药，李起看到赶紧制止：“嚼着吃！”

但已经晚了，钙片卡在唐总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转眼就涨红了脸。

李起迅速给唐总递了杯水，又替他拍背：“为什么利润往下掉？那是市场太热了，谁都来分一杯羹。你数数，光今年，就咱们这个区，新医院开多少家了？”

唐总听着，脸又黑了几分。

李起又给唐总递了一个药片，并叮嘱道：“这是西洋参，别咽，含着。”

唐总接过，照李起说的含着药片。但因为嘴巴里的西洋参，他说不了话，只得坐下开始沏茶。

李起见唐总安静下来，笑着望向周静雯说道：“刚你没来，他又跟我说，要把你们整外跟皮肤科合并，多可笑，我说你自己跟周主任说去，我可张不开这嘴。还说什么皮肤科从来没有医闹，合并，能从根源上解决‘整容变毁容’。”

唐总口齿不清接茬：“本来就是，医院的信誉就毁在你们整外手里。再闹下去，下个月格慕就得关门！”

周静雯望向面前一唱一和的李起和唐总，脸色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