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往事 第23章 生祭

赶了一天的路，天云又累又饿，摸摸口袋再掏掏乾坤袋，这才发现干粮和钱财早已散尽，仿佛连最后一个铜板都被风刮走了。

他摸了摸咕噜直叫的肚皮，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处山脚下有座村庄，炊烟袅袅，仿佛在向他招手。

他沿着岔路向村庄走去。走近看，村庄前面横着一条河，河水汹涌宽阔，河面上横跨着一座石桥，桥下水流湍急，仿佛在低声咆哮，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

过了桥就到村口，村口有一棵巨大的丹桂，桂花树上挂了个大木牌，牌子上面写着“桂树村”三个字，字迹苍劲有力，仿佛在宣告这里的宁静与祥和。

进了桂树村，他发现村子里竟然一片死寂，没有人声没有鸟声，鸡鸣狗叫声也全都没有，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天云心中一凛：“难道这村庄的人死绝了？”

可是，各家各户门户紧闭却窗明几净，村中也是干净整洁，树木花草都很精神，并无死气。

天云心中疑惑不解，在村中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他从村东进来，从村西出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鼎沸人声。

循着声音向西，却见远处河边人山人海，似乎正在聚会。

他加紧脚步上前，拨开人群，只见河边搭了一座高台，正中央架起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个人。

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提着一把剑，在木板边比划着，像是在作法。

仔细看，躺着的是个女孩，衣着鲜丽，身躯不停扭动，口中哭喊咒骂。

“臭道士，刽子手，我做了鬼就来找你索命！”

天云立刻明白，这是要献祭活人啊！

为什么要献祭活人？他脑子里瞬间闪出疑问。

献祭活人本是邪门歪道所为，无非是闹邪祟之事而不能平，平庸之辈便以献祭来讨好鬼怪，想以此息事宁人。

更有居心不良者借此坑蒙拐骗，聚敛钱财。

“各位乡亲，几个月来我桂树村怪事频发，鸡犬猫狗无端横死，就连村上耕牛也不能幸免。”

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站在台上高声说道：“吴大仙说了，因为有人对河神不敬，致使河神发怒而迁罪于我等。今天，我村请吴大仙作法献祭，请河神保佑我村四季平安、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听到献祭一词时，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台上老者。

老者或许感觉到异样，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月儿被选中是她的荣耀，我桂树村全村乡亲都会感激她的！”

“族长，你老糊涂了，听臭道士胡说八道！”女孩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我不要做河神的老婆！”

“好家伙，原来献祭活人给河神做老婆，也真亏那道士想得出这馊主意。”天云甚觉荒唐，暗想，“我倒要看你怎么弄？”

“献祭仪式开始！”

任凭女孩挣扎哭叫，族长仍不为所动，示意道士继续作法。

只见道士一手摇三清铃，一手执法剑，剑尖敕了一张灵符。

他将灵符于火烛上点燃，口含一口烈酒，猛地往灵符喷去，酒雾瞬间燃起。

接着，他口中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挥舞法剑围着木板上的女孩转动。

天云伸着耳朵细听，却听他似乎念到：“……神鬼可停廖……如若不顺吾……天罡速现形……闻吾令，神鬼摄电形。”

念的声音不大，口齿也不太清晰，但天云已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咒语，暗忖：“好家伙，竟然是召神咒，他是茅山派的道士？”

但又想，幸好他法力低微，否则请来神仙，见他干这等装神弄鬼的勾当，不收了他也才怪呢。

正在天云不齿时，忽然一阵阴风吹来，透着一丝邪祟之气。

“真行，神仙没请来，倒把鬼魂给召来了！”他呵呵暗笑。

光天化日之下，鬼魂是不敢现身的，只能隐遁于见不得光的角落。

看来，这个道士事先买通了鬼魂，让它们搞出点动静，以证明自己的本事。

片刻，他手掐指诀口念一声：“定！”

女孩立刻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咒骂哭泣。

然后，他转身对着人群喊：“献祭！”

四个壮汉抬起木板到高台边，然后往下一推，女孩连同木板一起滑向河中，逐渐沉了下去。

天云不等人群散去，趁人不备直奔下游，找了个隐蔽处一头扎进了河中。

河水虽然湍急，但他在碧水寒潭早已深习水性，区区河水对他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料想女孩还没被水冲来，便潜在水中逆流而上。

果然，河水将绑着女孩的木板往下冲来。

他顺势抓住木板，去解绳索。绳索打了死结，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解不开，却见女孩眯着双眼，嘴巴往外直冒泡。

天云来不及细想，猛地将嘴巴印在了女孩的双唇上。女孩瞪大了眼，扭头挣扎，他却强行往她嘴里灌气。

他取出匕首割断绳索，然后拉着女孩浮出了水面，再将她推上了岸。

好在有惊无险，女孩成功得救，只是河水喝了个饱。

天云把她放在自己腿上，用掌猛拍她背部，把喝进去的水都给拍了出来。

他把女孩放在草地上，解了她身上的定身咒。

女孩四仰八叉浑身湿漉漉地躺着，喘着粗气，脸上有河水也有泪水，睁大了眼睛看着蓝天白云。

慢慢恢复平静，她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他。

天云觉察到她眼神有异样，但却没有过多在意，便问道：“你好些了吧！”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天云愣愣地不知所以，一脸懵圈地问：“你为什么打我？”

“你占我便宜！”

女孩恨恨而娇羞地说。

“我，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天云十分不解。

女孩更加恼怒：“还装？”她抬手准备再给他来一耳光。

天云吃一堑长一智，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臂。

他气愤地说：“谁装了？我好心救你，你却好心当驴肝肺！”

“救我，你为什么……”

她挣扎着被天云抓住的那只胳膊，另一只手却不自主地摸了摸嘴唇，脸红的像蜜桃。

天云甩开她的手臂，愤愤地说：“绳子一时解不开，你又咕嘟地喝水，如果不给你输气，现在你只怕已经变成水鬼了！”

女孩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脸更加的红，口吃地说：“我，我……”

天云生气，不想再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