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寒笙是第二个陆及丰吗?
王蕤意这样问过自己。
他们像吗?无疑是像的,总是无视她的意愿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可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王蕤意咎由自取。是她杀了喜神,是她为了活下去答应轩寒笙做什么都可以。
活得再憋屈窝囊,她都怪不到轩寒笙头上。
王蕤意是一个很复杂的矛盾体。她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小山村,从小被父母教授的是如何种地和活下去,而不是诗词与道德。
在她身上,能看到穷困人家咬定不放松的韧劲和狠劲儿。
黄土赐予她苦难和坚强,只要能活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要是在她十岁时有人告诉她“你以后会到天上做神仙,久久长生,不老不死,生活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小院儿,得到至高无上的帝神的眷顾。唯一的坏处是永远得不到名分、永远不能离开祂。”
十岁的王蕤意会觉得这个人简直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坏处呢?如若得到天帝老爷的青睐,不跪下来狠狠给祂磕几个长生头,都得怪自己不识抬举。
可惜她走了一条长长的路。翁叡祺教会她“人”字怎么写,一撇一捺,两条腿顶天立地地站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弯着曲着,折成祂想要的模样、
整日下不来床。
她被教会了“爱”与“尊严”。“爱”让她幸福,“尊严”让她体面地活着,不必摇尾乞怜,不用讨好,不用看别人的眼色。
人除了活命,还可以有其他的追求,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她不应该只是一个被看轻的女人。
女人、女儿、母亲、神通广大的仙……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身份生活,不受偏见和世俗的枷锁。
可偏偏她不能。
所以她活得很矛盾,行为和思想尖锐对立。
她一面取悦轩寒笙,迎合祂的快乐,是身体的本能,是想要活下去的决心。
另一面她痛恨自己的不忠和无能,强烈的羞耻感在祂触碰自己每一寸肌肤的时候不停冒出来,浑身颤栗。
难道她只能这样了吗?
王蕤意不甘心。
她脑子里又开始琢磨旁门左道,得想个方儿摆脱轩寒笙才行。
许是她的温驯和用心伺候打动了轩寒笙,祂竟松口答应了王蕤意的请求,允许她进书房学习仙法修炼秘籍。
王蕤意暗自窃喜,这是她成功的第一步。
现在的她仙法太弱,仙神排行榜连末流都排不上,根本没资格和厉害的仙神相提并论。
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她一直这么弱小,只有被轩寒笙拿捏的份儿。
她在想什么,轩寒笙不在乎。祂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藐视一切,包括小猫儿的爪子。
小猫想把爪子磨锋利一点,意图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想抓伤她的主人。
轩寒笙心里偷偷笑她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书房里,王蕤意如饥似渴地翻阅着各类至高无上的仙术秘籍,几乎全是昆仑书库中没有的孤本。
要是没有轩寒笙的准允,她连这些书的一根毛都看不到。祂的书房平时看起来很普通,明面上只有书架子和装饰用的器玩。
这次祂终于大方了一回,解开精妙的仙阵,书房的真实面目全部呈现出来,大观称奇,仿佛有无穷的书架在眼前展开,卷籍多如繁星。
轩寒笙专心处理公务,王蕤意陪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书。
遇到不会认的仙文或是实在高深奥秘的仙法,她便虚心请教轩寒笙。
说点好听的话,再夸上两句,轩寒笙一般就会放下架子,耐心教她,知无不言,讲得比书上记载的还详细。
轩寒笙被王蕤意拿捏得门儿清,祂最喜欢马屁精了。
除开与仙臣议事的时间,他俩几乎时时黏在一起,白天在书房里,晚上在小院里。
轩寒笙过得快活,但也担心宫里有内应传递消息出去。要是凤凰一族知道祂成日和王蕤意黏在一起,估计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祂这边对王蕤意春风细雨般照拂,那头就对天宫进行彻底的整治。
以前睁只眼闭只眼,留点小鱼小虾在宫里无关紧要。现在一丁点儿的异心都要剔除干净,绝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的渗入。
除了轩寒笙,王蕤意跟其他人说不上话,对天宫里的风风雨雨毫无察觉。
她在书房埋头苦学,求知若渴。眼下她正在读对仙神的控制之术,条条款款读来总有似曾相识之感。
“……
违抗主之意念,可发动术咒怨使痛之,生不如死。
奴之命己不可夺,由主裁生死。
……”
书中这两条引起她极大的注意力,与她曾经的遭遇很像。
当年轩寒笙下凡渡劫前,去昆仑找她,强迫她一起下凡。当时她不从,顿时就疼得生不如死,毫无抵抗之力,才被祂趁虚带走。
还有“奴之命己不可夺”,让她想起翁叡祺伤重之际,她当时本想剖出自己的仙元还给他,手却死活扎不进身体里。
难道轩寒笙对她下了控制术?
可是这书中说对仙神下控制术必须要本体心甘情愿。她什么时候心甘情愿让轩寒笙下控制术了?
她努力回想,想到飞升没多久,她狠狠得罪过轩寒笙,把祂的议事大殿砸得稀巴烂,后来对她的处罚好像是签了个什么契约?
契约?她在那上面签了名字!不就是心甘情愿吗?!
好你个轩寒笙,居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算计她!属实卑鄙!
王蕤意恨得牙痒痒,阴恻恻的小眼神瞥向一旁的轩寒笙。
见祂察觉要转头过来,她立马转变成笑脸。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憨态可掬。
轩寒笙不明白她莫名其妙的示好,却也心情很好地捏捏她的脸颊,很是亲昵。
王蕤意个怂货敢怒不敢言,赶紧又转回视线到书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解除之法。
劳什子控制术太可怕了,不仅能左右她的生死、意志,还能在特殊情况下追踪她的行迹。
这还了得,这让她以后怎么逃跑?必须解开!
王蕤意继续读下去,还好这控制术并非毫无解药,她只要喝点主人的血便可自动解开。
喝轩寒笙的血?好恶心。
她心里忍不住嫌弃,身体却也诚实行动起来,抓起祂的手腕就开咬。
她下了狠劲儿,死死咬住。换成普通人的手腕,被她这样一咬得碎成渣渣。
可轩寒笙面不改色,跟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任凭王蕤意出多大的劲儿,祂的手腕毫发无伤,顶多有个浅浅的牙齿印。
轩寒笙不知道她正在看控制术的那一页,不明白她突然发什么疯,满脸嫌弃,“你在干嘛?”
祂还有脸问?王蕤意双手叉腰,理直气壮诘问:“当年你哄我签那个契约就是为了给我下控制术,对不对!”
轩寒笙看她气呼呼的模样很可爱,好像一只不怕死的小牛犊。祂眼含薄笑,“你知道了?”
这家伙还把她当傻子来看,王蕤意快气死了。事到如今她能不知道吗?她只是对天界无知,不是真的傻!
她气鼓鼓地命令祂,“快给我解开!”语气很凶,配上她努力瞪大的圆眼实则一点都不凶,反而很可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儿。
轩寒笙嘴里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我不。”
面对祂的拒绝,王蕤意无可奈何。很想挠花祂的脸泄恨,可是没那个本事。眼下她就像只气得炸毛的小猫,眼中激出泪花,委屈巴巴。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轩寒笙没想过给她解开控制术这件事。
祂根本不会伤害她,解不解开的完全不重要。
有个控制术在她身上相当于存了一份安心,免得彻底失去对她的掌控,不知她的行踪。
可看她委屈又无助的神情,再联想到之前她说“恨你,求你这么多次,没有成全过一次。”
一个控制术而已,解开没什么坏处,况且她现在已离不开天宫,无处可去。
好,那就成全她这一次。
轩寒笙在自己锁骨处划了一道,蓝色的血珠冒出来。“不是想解开控制术吗?傻站着干嘛?”
王蕤意没想到祂真愿意解开,回过神后,毫不犹豫一把坐上去,低下头轻轻舔住。
祂的锁骨,娇软的红唇贴住肌肤,温热之余带来痒痒的麻意。
她动作轻微,心无旁骛。
时间越拉长,轩寒笙越燥热难耐。简单的解控制术也变味儿了。
轩寒笙的手原本放在木椅扶手上,不自觉逐渐放到她的腰上。
祂心里痒得难受,手一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紧紧贴住。
王蕤意被祂突来的霸道搞得心漏跳一拍,脸红透几厘。
谁都没有说话,眼神无声地对峙。不知是谁先向前微微一动,点燃了**。
两人热烈地拥昒在一起。
保持圈抱的姿势在木椅上,衣袍半开不解,最是风光旖旎,春情无限。
今天王蕤意解开了控制术,心情大好。这次她在上倒也带着几分真心,全程很认真。
并非轩寒笙不顾她死活那般莽撞,她带着女儿家的温柔和轻缓,更多的是照顾自身的感受,自己舒服最重要。
情到深处时她忍不住闷哼几声。这样的王蕤意让轩寒笙看痴了。
她平时从未这样,总是叫得很惨。
轩寒笙仿佛被温暖的水从四面八方包围。女儿家特有的馨香、柔软的身肢无一不冲撞祂的理智。
好像柔软的羽毛在挠动祂的肌肤,却始终挠不到痒处。
轩寒笙实在心痒难耐,拿回了主动权,提起她的腰肢。
这一刻,什么都控制不了了,爽意冲天。好一幅荒唐图!
书房外不远处一人听到屋内叫声连连,被惊停在原地,袖中双拳紧握,气愤得指甲嵌进肉里,踟躇不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