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还远未结束——他赫然察觉到,自己的肉身竟在这股酒力的冲刷下,悄然蜕变,仿佛被温养滋润,体质隐隐有精进之势!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若是能持续饮用此酒,肉身之力必能进一步提升!
一盏茶的时间悄然流逝,羽鸯缓缓睁开双眼,眼底闪烁着未曾散去的震撼,旋即望向张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道友,这猴儿酒果然非同凡响,其妙用之玄奥,远超寻常灵酒。不瞒道友,昔年也曾听闻修士得过猴儿酒,但那些酒液虽醇美,却远不及道友这般神异。”
张炀轻笑不语,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饮下一口,这才淡然道:“羽道友,此酒之妙,我早已知晓,故而向来珍藏。若非此次交易,我也着实舍不得拿出。”
说着,他目光微微一转,轻声道:“羽道友,不知你认为,这一葫酒,价值几何?”
羽鸯闻言,目光落在那只青皮葫芦上,神色变幻,眸中闪过几分思索之色。
他缓缓抿了抿嘴唇,思索片刻,终是轻叹一声,道:“此酒神妙,令我平生仅见,确实难以估价……不如道友先报个心理价如何?”
张炀心中暗笑这老狐狸会推诿,却不动声色,仍是温和一笑,摇头道:“羽道友,在下对这类交易向来外行,不知如何定价。若是报得太高,还望道友勿怪。”
羽鸯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人族修士如此机敏,竟将这定价之权直接丢回了自己手中。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勉强继续笑道:“道友尽管报价便是。”
张炀微微眯眼,心中暗自盘算着猴儿酒的成本。
此酒酿造极为不易,需用二十余颗五百年灵果,辅以五六十颗百年灵果,方能酿出三葫芦。而在羽神城,不论灵果本身的增益效果,单单一颗百年灵果便价值二三百灵石,五百年灵果更是堪比五百年灵药,价格动辄千余灵石。如此一算,此酒单次酿造的成本便高达三四万灵石。
张炀沉吟片刻,旋即抬眼望向羽鸯,嘴角微微上扬,道:“此酒之效,羽道友已亲自品鉴。且我们交情匪浅,这一葫芦,便以两万灵石出售,道友意下如何?”
羽鸯闻言,心中一喜。两万灵石? 这猴儿酒哪怕放在羽神城拍卖,起码也值三万灵石! 眼前这陈道友竟愿以友情价相让,倒真是个爽快之人。
念及此处,他微微收敛笑意,沉吟片刻后,郑重道:“张道友如此坦荡,在下自然不能让道友吃亏。不如……就按两万五千灵石如何?”
张炀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但面上仍不动声色,抬手从储物袋中取出数个玉盒,递给羽鸯,淡然道:“劳烦羽道友估算一下这些灵药的价值。”
羽鸯接过玉盒,依次打开,仔细端详其中灵药的年份与品阶。半晌,他抬起头,沉声道:“这些灵药之中,八株乃是五百年份,另外两株更达千年。若依市场价计算,总共可值一万两千灵石。”
张炀微微颔首,未多言,接着又取出三四件法器。这些法器皆是当初反杀那两名异族筑基修士所得的战利品。紧接着,他又拿出数个玉盒,盒内灵光氤氲,散发着微妙的灵韵——其中分别装有金鳞果与天元果,皆是结丹修士突破瓶颈的珍稀灵物。
羽鸯见状,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惊喜,立刻仔细估算,良久后,他抬头补充道:“这些灵物,合计可值一万三千灵石。”
张炀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淡然点头。虽然羽鸯报价有些低于自己的估算,但是还是能勉强接受。毕竟日后自己还需要许多灵材用来炼器,有此人这条与天羽阁的关系,日后可节省自己收集材料的时间了。
羽鸯见到张炀点头同意便从储物袋拿出一小袋灵石递给张炀,然后继续道:“这是结余的五千灵石。道友所需之物还需要几日才会到,到时候我自会通知道友。”
两人相谈甚欢,最终达成共识。辞别之后,张炀回到自己的居所,一边参悟金长老给的玉简,一边开始催熟千年灵植。
数日后,羽鸯前来拜访。
张炀自参悟中收回心神,缓步走出洞窟,正见羽鸯立于山门前,神色间带着几分笑意。
“陈贤弟所需之物皆在此储物袋中。”羽鸯抛出一个储物袋,随即话锋一转,笑道,“此外,山坳外有一位赤狐族修士,特意前来求见陈贤弟。”
张炀接过储物袋,未及查看,闻言微微蹙眉,心念一转,便拱手道:“那便劳烦羽兄引路。”
“好说。”羽鸯朗笑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张炀紧随其后。
片刻后,两人穿过山坳阵法,只见阵法之外,一名赤狐族修士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眉宇间透着急切之意。
张炀与羽鸯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示意。张炀当即快步上前,停在赤狐族修士面前。
那赤狐族修士见状,先是一喜,继而肃然一拜,郑重道:“赤狐族南伯明恒,拜见陈前辈!”
张炀抬袖轻拂,一股温和灵力托住南伯明恒,淡声问道:“你寻我何事?”
南伯明恒深吸一口气,略显焦急地说道:“陈前辈,数十日前,羽神城周边有两座小族突遭一群不明修士袭击,而近来更是频频发生修士遭截杀之事。族长担心溟灵山……”
听到此处,张炀已然了然于心。
南伯子葵这是要请自己回去坐镇啊……
他抬手打断南伯明恒的话,语气平静道:“我明白了,你在此等候。”
说罢,张炀转身返回晶族族地,径直找到羽鸯,告知自己即将离去。
羽鸯听闻此事,神色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张炀见状,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溟灵山需我坐镇,不过日后我还会前来向金长老请教炼器之道。到时,还要麻烦羽兄替我收集些灵材。”
听到此言,羽鸯明显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朗声笑道:“道友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两人相视一笑,张炀便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张炀便直奔金长老处,告知其要回返溟灵山,待日后熟练掌握法器炼制,再来请教法宝之道。金长老闻言,微微点头,旋即亲自送张炀至族地之外。
张炀带着南伯明恒驾起遁光,疾驰两日,回到了溟灵山。落地后,他直接寻到了南伯子葵。
南伯子葵见到张炀,原本阴郁的神色瞬间一扫而空,脸上露出喜色,恭敬地抱拳道:“陈前辈,您回来了!”
张炀见状,轻笑道:“看你的神情,似乎这几日不太平?到底出了什么事?”
南伯子葵闻言,脸上的笑意微敛,轻叹一声道:“陈前辈,实不相瞒,羽神城方圆五千里内,原本只有四个小型族群,但前些日子,已有两个小族遭到袭击。昨日,又有一族被不明来历的劫修屠杀,虽然未至灭族之境,但族人死伤惨重。”
张炀眉头微皱,沉声道:“仅仅数日之内,接连三族遭袭?”
南伯子葵脸色凝重地点头,继续道:“更糟糕的是,羽神城近日也不太平。子言传来消息,城中已经开始戒严,执法队频频出城巡视,听闻城外劫杀事件已发生多起。此外,羽神城北境妖族似乎也变得不安分。”
张炀目光微微一闪,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劫修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溟灵山?”
南伯子葵神色愈发沉重,低声道:“正是如此。我们曾向羽神城传讯求援,但至今未有任何回应。”
张炀闻言,眯了眯眼,心中暗自权衡:“羽神城的反应未免太过异常,按理来说,面对接连发生的劫杀事件,不该如此无动于衷……”
他微微抬头,望向北方,目光深邃,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妖族那边又有异动,以至于羽神城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地方?”
一丝寒意悄然涌上张炀的心头——事情,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一念至此,张炀揉了揉眉心,思索片刻后,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余具青铜傀儡。那是一批曾在癫王宫所得的机关造物,后来交由沐家老祖修复,如今已然完好无损,是沐沅当日亲手交予他的。
他将这些傀儡递给南伯子葵,同时简要说明了使用方法,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让族中修士尽快熟悉操控方法,关键时刻可助一臂之力。”
南伯子葵郑重地接过傀儡,神情肃然。
张炀随即继续道:“近些日子,将溟灵山的护族大阵升起。”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目光微微一凝,随口问道:“你赤狐族当年也是大族,按理来说,护族大阵应当颇为强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