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莴靠在沈瑶肩头,听着母亲坚定的话语,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终于释怀了。她微微颤抖着,声音里带着浓厚鼻音说道:“妈,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个结,总觉得你们不够爱我,不理解我,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可现在……”
沈瑶轻轻拍着腾莴的后背,心疼地说道:“傻孩子,你可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可能不爱你。莴儿,是妈妈糊涂,是妈妈太过于非此即彼了,才让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从现在起,妈妈一定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咱们一起弥补这些年带给宝宝的遗憾。”
母女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拥抱中藏着这些年亏欠的爱。许久之后,沈瑶握着腾莴的手说道:“莴儿,咱们得尽快把宝宝接回来,我都迫不及待想见见我那可爱的外孙了。”
腾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芒:“好,妈,我这两天就让张姐把东西收拾好。我去把宝宝带回来,宝宝肯定会很开心。”
沈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刚好,这两天我也把宝宝的房间布置好,等宝宝回来之后,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两人在一起一边看孩子的视频,一边讨论着孩子回来后的学习及生活安排。
一个星期后,腾莴再次启程回加州去接腾宝宝。沈瑶也借着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宣布了腾莴有孩子这样一个重磅消息。
沈瑶的话一出,如同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丢进了一颗炸雷,顿时激起千层浪花。所有人手上的动作一愣,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她,最惊讶的莫过于坐在她身旁的腾一帆。他一脸惊愕,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手里拿着的碗“嘭咚”一声掉在桌子上,碗里的饭菜如水花般溅了出来。愣了好几秒后,传来一声巨响,腾一帆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暴跳如雷的呵斥道:“简直是胡闹!把腾莴给我叫过来。”
沈瑶不敢直视腾一帆的眼神,颤颤巍巍地说道:“她...她...回美国加州去接孩子了,可能过两天就会带着宝宝回腾宅......”
沈瑶的话一出,整个餐厅仿佛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都凝固了。腾老爷子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啪”一下把筷子拍在餐桌上。眉头紧皱,额头原有的皱纹似乎在这一刻显得更深了,原本慈祥的双眼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沈瑶,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这只是个玩笑而已。
坐在沈瑶对面的腾逸,手中端着的碗差点滑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妈,您…… 您说什么?姐姐有孩子了?这怎么可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再次确认一下,沈瑶刚刚说得话,是否真实。
沈瑶笃定地点了点头,藏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地相互绞拧。她目光游移,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瞟向端坐在主位的腾老爷子,以及身旁眉头紧锁的腾一帆,像一只惊惶的小鹿。
腾卉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沈瑶的话刚落,她如遭雷击,手中的刀叉瞬间失控,“哐当” 一声重重砸在瓷盘上,刺耳的声响在静谧的餐厅里回荡。腾卉杏眼圆睁,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拔高声调叫嚷起来:“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姐姐怎么悄无声息就有孩子了?这么大的事,她之前竟只字未提!”
吴玉红手中的果汁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滚圆,手中的杯子差点打翻。她一脸惊讶,兴奋地说道:“真的吗?腾莴这孩子看上去总是乖巧听话的样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在外面连孩子都生了,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她的眼中抑止不住的得意与讽刺。在心里想着:“沈瑶啊!沈瑶,你和腾一帆两人英明一世,再能干,把集团公司经营得再好,又能怎样?着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未婚先育。这要是传出去,不仅她个人的名声竟毁,就连一向在洛川市声名显赫的腾家也会被世人所有诟病。哼!那个老不死的一向重视声誉,我到是要看看他现在还会不会向着你们。”她抬起挑逗的眼眸看向一言不发的腾老爷子。随后又带着鄙夷的眼神看向一直低头的沈瑶。
刹那间,餐厅内的温度仿若骤降十度,沉闷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几乎令人窒息。餐厅上方的吊灯,平日里柔和的灯光,在此刻仿佛变得异常的冰冷刺眼,站在一旁的管家,双手放在身前,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过了许久,腾逸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问道:“姐这孩子…… 孩子的爸爸是谁?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沈瑶嘴唇动了动,却还没来得及回答,腾一帆已经猛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地说道:“不管孩子爸爸是谁,腾莴做出这等事,简直是丢尽了腾家的脸!我,必须得好好教训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直沉默的腾老爷子面色阴沉,端起茶杯,却又重重地放下,茶水溅出杯沿。说道:“一帆,先别冲动。”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等莴儿带着孩子回来,把事情问清楚再说。毕竟孩子是我们腾家的血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沈瑶听老爷子终于发话,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些许,小心翼翼地说道:“爸,这些年莴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很不容易。这件事情都怪我,当年执意拆散他们,才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腾一帆打断沈瑶的话,气急败坏地说道:“委屈?她有什么委屈?未婚生子,让腾家蒙羞,犯了这么大的错,她还替她辩解?”
就在这时,吴玉红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说道:“弟妹,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果当初你要是多管管,也许腾莴也至于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这下好了,腾家百年声誉,这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毁在你们母女手里!” 她斜眼瞟向腾老爷子,故意拔高声调,说道:“爸,您可是向来最看重家族名声,这次可不能就这么轻易饶过她们。不然传出去,洛川市的世家大族,得怎么笑话咱们腾家!”
腾逸眉头微皱,不满地瞪了吴玉红一眼:“伯母,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别在这儿火上浇油!”
吴玉红不以为然,双手抱胸,冷笑道:“火上浇油?我这不过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一个未婚先育的小提琴家,这要是被媒体曝光,腾氏集团的股价都得跟着遭殃。到时候,整个腾家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说着,她故作惋惜地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沈瑶脸色苍白,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互掐着。她张了张嘴,却被吴玉红抢了先:“看看你,把孩子都惯成什么样了!要我说,腾莴必须给腾家一个交代,否则……”
“够了!” 腾老爷子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响。所有人都被这声怒吼惊住,餐厅里瞬间鸦雀无声。老爷子目光如炬,扫视众人,最后落在吴玉红身上:“玉红,腾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莴儿是腾一帆和沈瑶的孩子,就算她犯了错,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吴玉红被噎得满脸通红,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再吭声。
腾一帆看着不怀好意的吴玉红,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放缓了语气,说道:“爸说得对,我们的孩子自己会管教,等莴儿回来,把事情查清楚。至于怎么处理,那是我和瑶瑶的事情。”说完,他紧紧握着沈瑶直冒冷汗的手,安慰道:“夫人,不用怕,有我。既然莴儿是我们的女儿,那她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外孙,我绝不会再让他们母子受一丁点儿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