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成长史 第5章 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姐儿，你瞧这是什么？”禾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又欢快，在巧姐儿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小兔子。

巧姐儿瞬间被吸引，松开了扯着禾穗头发的小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兔子，伸手就要去抓。

“要兔兔，要兔兔......”

禾穗顺势将小兔子递到巧姐儿手中，巧姐儿一把抓住，小手紧紧攥着，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用手指摸摸兔子的耳朵，又扯了扯兔子的尾巴，“咯咯”的笑声愈发响亮。

夫人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倒是个机灵的丫头，知道投其所好。”

禾穗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回夫人，家中妹妹也这般年纪，平日里就爱这些小玩意儿，民女想着姐儿或许也喜欢。”

夫人微微点头，“看得出来，你是个心思细腻的。往后在这府里，伺候巧姐儿，就需这般用心。”

禾穗忙不迭点头，“多谢夫人夸奖，禾穗定当铭记于心，用心伺候姐儿。”

此时，巧姐儿抱着小兔子，在禾穗怀中扭来扭去，一会儿将兔子举到禾穗眼前，像是要和她分享这份喜悦，一会儿又自己对着兔子喃喃自语，逗得禾穗也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在巧姐儿纯真的笑容中渐渐放松。

夫人看向唐嬷嬷，“嬷嬷，这孩子初来乍到，还劳您多费心教导。”

唐嬷嬷应下，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与恭谨，说道：“夫人放心，老奴定会倾尽全力，把该教的规矩、该做的事儿，都仔仔细细地教给她。”

说罢，又转头看向禾穗，眼神里透着几分期许与叮嘱，“禾穗啊，这侯府内院可不比你家中，往后行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有半分懈怠。”

禾穗忙不迭点头，怀里的巧姐儿被她这动作晃了一下，不满地哼唧了两声。禾穗赶忙轻拍巧姐儿的背，哄了哄，而后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回应唐嬷嬷：“嬷嬷，禾穗记下了，往后定听您的话，好好学习规矩。”

夫人看着这一幕，微微颔首，很是满意。

和禾穗玩闹了一阵后，巧姐儿的眼皮开始打架，小脑袋在禾穗怀里一歪一歪的，困意上头。禾穗瞧在眼里，动作愈发轻柔，她轻轻哼着摇篮曲，抱着巧姐儿在屋内踱步，试图哄姐儿入睡。

夫人见状，朝青岚使了个眼色，青岚会意，上前几步，轻声说：“禾穗姑娘，把姐儿交给奴婢吧，该让她午歇了。”禾穗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巧姐儿递给青岚。

夫人看了看天色，觉出时辰不早了，夫人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嬷嬷，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先带禾穗下去吧。”

唐嬷嬷闻言，立刻欠身行礼，应道：“是，夫人。”随后转身对禾穗说道：“禾穗，咱们走吧。”

禾穗和王嫂子跟着唐嬷嬷一同向夫人行礼告退。出了屋子，禾穗脚步轻快，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又带着一丝紧张。

王嫂子看着她，笑着说：“丫头，这好机会可难得，往后可得好好干。”

禾穗用力点头，“多亏了王嫂子和嬷嬷的帮忙，还有夫人的宽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唐嬷嬷在前头稳步走着，听到二人交谈，微微侧过脸，目光里带着几分欣慰，“走吧，我先带你熟悉熟悉，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三人身影渐渐远去，留下这庭院依旧静谧，只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唐嬷嬷带着禾穗和王嫂子回到了来时的院子，三人在院内一棵老槐树的石凳上分散坐下。

伶俐的小丫鬟端来茶盏一一摆放在石桌上，唐嬷嬷端起一盏茶，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旋即神色一正，看向禾穗，开始细细交代了府里规矩。

“这府里规矩，首当其冲便是作息。每日天刚蒙蒙亮，约莫寅时三刻，便得从床上起身，速速收拾妥当，准备开始一天的活儿。像厨房里要忙着准备各房的早饭，洒扫的下人要清扫庭院，伺候主子的更得去主子房里候着。夜里戌时一过，除了值夜的人，其余下人均不可随意走动，倘若被巡夜的逮到，可没好果子吃。”

禾穗听得专注，眼睛睁得溜圆，生怕漏过一个字，忙不迭点头，“嬷嬷，民女记下了。”

“平日里做事，手脚务必麻利，眼里得时刻有活儿。主子吩咐之事，得像刻在心底一般，绝不能忘。就拿伺候姐儿来说，她要是今日瞧见园子里花开得好，多玩了一会儿，你就得记着，明儿若天气适宜，提前安排好去园子赏花的事宜，备好遮阳的小伞、舒适的坐凳，还要留意周边是否有蚊虫，准备好驱虫的物件。要是等姐儿去了，你才手忙脚乱，那可就失职了。”

唐嬷嬷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再比如主子们屋里的陈设，每日都得擦拭干净，物件摆放位置不能有丝毫差错，夫人就习惯把常用的书放在左边架子第二层，你收拾时挪了地儿，夫人要看时找不着，这便是伺候不周。”

王嫂子在一旁适时附和：“是啊，禾穗，这县府里，主子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做下人的都得时刻留意，揣摩心思，把事儿办在前头，才能得主子欢心。”

禾穗挺直腰背，一脸认真，“唐嬷嬷、王嫂子，我都记住了，往后定会细心做事，绝不出错。”

唐嬷嬷微微颔首，对禾穗的态度颇为满意，接着说道：“府里主子用膳规矩极严。开饭前，下人就得在膳厅候着，依主子口味喜好，把菜品荤素搭配好，热菜放近、凉菜置外，整齐摆好。每道菜对应专门餐具，摆放方向要一致，不能乱。”唐嬷嬷边说边用手比划餐具位置。“主子动筷后，伺候的人得紧盯，茶水没了添，骨碟脏了换，动作要又轻又稳，别惊扰主子。用公筷公勺添菜，先问主子，夹菜量要合适。主子夸哪道菜，就得记住，往后多安排。”

“再讲讲衣物打理。各房主子衣物分季节、场合存于专门衣箱，不能混淆。洗后仔细检查有无破损、污渍，及时缝补清理。熨烫时把控好温度，按主子习惯叠放或挂起放回。主子出席重要场合，提前一天备好衣物、搭配配饰，给主子过目，不满意马上重备。”唐嬷嬷说完，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

“主子出行也有规矩。要提前备好马车，车内坐垫干净柔软，备好靠枕、毯子。随行下人打听好路线，避开拥堵，留意天气备好雨具或遮阳伞。主子下车时，提前下车在旁恭敬、稳妥搀扶。到地方后，提前安排好休息处，备好茶水、点心。”

“府里主子私密物件，像信件、首饰盒，没主子允许，绝不能碰、不能偷看。主子让整理书房，看到摊开信件，瞥到也当没看见，别多嘴多问。主子间谈话，下人听到要烂在肚里，传出去半句就是犯大忌讳，后果严重。府里的规矩繁杂琐碎，你往后可要用心学，用心记。”唐嬷嬷神色凝重，直直盯着禾穗眼睛。

禾穗听得额头沁出细汗，深知规矩严苛，又关乎生计安稳，忙不迭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却满是决心：“嬷嬷，这些规矩我定会牢牢记住，时刻警醒自己。往后做事，一定处处小心，绝不因自己的疏忽坏了府里的规矩。”说着，她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像是要用这股劲儿给自己打气，眼神中满是对未来在县府生活的忐忑，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唐嬷嬷思索片刻，对禾穗说道：“这样吧，你明日一早再来，我安排你跟着府里的丫鬟学着，等学好了规矩再去姐儿身旁伺候。”

禾穗闻言，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赶忙屈膝行礼：“多谢嬷嬷，我明日定早早赶来。”

“那成，现在我们再来说说身契的事儿，府里素来是不签短契的，咱们府里目前有三年、五年、十年、这几种长契，此外还有死契。因你是要伺候姐儿，姐儿年纪尚小，往后成长的这段漫长日子，都需要有人悉心照料，依府中规矩，伺候未成年主子，为保照料的长久与周全，需签十年以上的身契。”

禾穗的心猛地一沉，十年，这可不是个短日子

“那这身契的长短，有啥讲究不？”王嫂子在一旁忍不住发问道。

唐嬷嬷目光扫过禾穗与王嫂子，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这身契长短，里头的讲究可多了去了。先说这三年的长契，签了它，会先给你半吊钱，然后每月月钱是一吊钱。虽说在府里待的时日不算长，可也别想着能偷懒。这三年间，府里会着重考察你们的品行和干活儿的利落劲儿。若是表现得好，期满后去留能自己拿主意，要是有幸能得主子赏识，兴许还能多得些赏钱、谋个更好的出路。不过，这伺候姐儿的活儿，三年时间实在太短，姐儿刚跟你混熟，你却要走了，这肯定不行。”

“五年的呢？”禾穗忍不住插话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