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突然被大掌扣住,动作被阻塞,寒沉轻嗤声入耳,“季清澄,我还真是小看你不要脸的程度了。这么能耐,怎么不跑皇后大池子上去脱呢?”
眼眶的紧涩酸胀要不受了控,幸好夜色中后座光线不太明。
“那些人没小爷给价大方。但如果,如果小爷要我这样做,我也一定,一定让小爷您满意。”
气压一刹似更低压了起来。
冷嗤声入耳,“所以之前,装什么只陪酒不陪睡呢?都一个贱样,口口声声只陪酒,都不过是因为价钱不够高罢了。”
“……”伤口来不及结疤就已是被狠狠撕破。
“我只想陪小爷睡,我遇不到像小爷您这么大方的人了,一次五万,离了小爷,谁还会愿意开这么大方的价给我呢?何况,小爷长得帅,技术好,跟小爷睡,是我的幸运。”
贺霆不敢听,但话就是进了耳朵里,他还真没见谁敢在这方面这么谄媚夸着小爷的。
“所以,小爷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努力让小爷您满意,我一定会努力让小爷您重新对我感兴趣的。”
赫聿沉眸盯着她,大掌还扣着她双手,掌心的凉感透骨而来。
隐隐绰绰的,借着车窗外灯光,一双眸子里似有星光点点。
莫名的,赫聿呼吸突然滞了瞬。
收回视线,沉寒命令声入耳:“扣好。”
也收回了手掌,对贺霆开口:“开车。”
棠城府。
贺霆看着跟着小爷上了电梯的身影,心中好奇终喷涌爆发,她该不会就是上次差点被尹小姐抓包的人吧?
小爷这样怎么会是没兴趣了呢?都敢欺骗小爷两次的人,小爷居然还愿意搭话!
季清澄跟着他进了门内,但他整个人还是浑身冷戾,也不管她,径直上了二楼进了卧室去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腰间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上半身宽肩窄腰,腹肌上还流淌着水珠,顺着人鱼线没入了浴巾里。
他真的不管她,连眼神都不曾给她一个,径直走到了沙发处开了笔记本电脑。
季清澄却不敢多犹豫,因为深刻明白现在是自己在求他,求他对自己有兴致。
主动去了浴室迅速洗漱一番,穿着浴袍,光着脚,径直走到了他跟前。
“小爷,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她本来是想直接上手的,可是此刻见他看着电脑似乎在忙,还是有些恐惧会打扰了他。
终于,这一刻,赫聿终于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语气还是森冷:“五分钟。”
季清澄一颤,记忆倒退回了那一次,那次,他还给她十分钟时间的。
没有时间犹豫,只已是上前一步白皙膝盖直接跪在了地毯上。
垂了眸,并没看见头顶人眸中一刹暗沉下去的神色,也没看见他眸底越起的深寒……
……
……
可是此刻她只敢死死咬住唇死死地不敢哭出声,唇瓣被咬破出了血。
她不敢碰他的,可是痛楚终让她不受了控,双手攀住了他肩膀,垂头牙齿狠狠咬住了自己右手小臂。
“小…小爷,我错了……”痛得失了理智,丝丝低泣哀求音逸入了他耳内。
……
……
他生气了,他发怒了,所以他连她的脸都不屑于看见,更厌恶听见她的哭声。
“季清澄,你是唯一一个敢骗我还敢骗这么多次的人!”
痛楚,屈辱,委屈,一切的情绪都变成眼泪狂飙了出来。
这么多次吗?原来两次就是这么多次了吗?
真的是她活该吗?活该贫穷活该每天都需要钱,所以才活该工作生活一切都得对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坦白?
或许,真的是她活该吧,如果承认活该就可以让这一切痛苦减轻,那就是她活该吧。
以为自己会痛得晕过去,可是身后人却突然间离身,寒戾嗓音入耳:“无趣,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学技术了,那以后都不用学了。”
季清澄整颗心猛然一惧,痛楚中都已是很清楚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没兴趣了。
他真的提不起兴趣了。
“小、小爷,我还学了有——”
巨大的恐慌迫使着季清澄赶紧起身想挽救,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寒戾嗓音就已是先出声:
“出去,自己去买药。我这儿不留已经让我丧失兴趣的人过夜。”
一句话,季清澄如坠地狱,全身发麻。
无情,还真是无情到极致。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他真的腻了,之前他从来不会仅此两次的。
所以,他是真的腻了。
终究不敢再多驻足,回到浴室穿回了自己的衣服,自己亲手脱下的衣服。
也不敢来句什么道别之语了,只是垂眸拖着步伐往门而去。
赫聿已经系回了浴巾,目光也不知是莫名还是怎的,却就是不经意瞥向了向门而去的纤瘦背影,注意到了她脚步有些一瘸一拐了起来。
只是下一刹,还是就已收回了视线,转了身向浴室而去。
根本不熟悉小区里的路,季清澄拿出手机导航着不知走了多少分钟才终于走到了大门口。
出门的一瞬,值夜班的安保还有礼地给她敬了个礼。
季清澄心里苦涩一笑,觉得他敬错了的,她不仅不是他的雇主,而还是舔着脸上门服务都还能被退货的笑语。
终于拖着步伐走到了大门外的马路旁,可是巨大的疼痛真的让她走不动了,就着路边的路阶坐了下来。
凌点的夜色在霓虹灯下还算好看,但深夜还是让周遭有些静悄悄的。
季清澄有些迷离地望着前方不远处一株高高悬挂着的路灯,视线渐渐不受了控模糊起来,哽咽的哭音在这一刻才终于敢发出了些响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或许其实,从来就没有真的有办法过,只是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心情,刹那间一切都回到原点。
头埋进了膝盖间埋进了臂弯,好让这一刻脸上的狼狈不被发觉。
耳边突然响起巨大刺耳的轰鸣声,季清澄抬眸,是一辆超跑经过了她。
驾驶座上的人影已经看不清,但她还是望见了车尾挂着的车牌,很好记的车牌号码,她上次在医院特意看了眼。
心里突然一笑,眼眶却越发发酸发紧了些,不满意她,所以去找能让他满意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