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书院在震颤中轰然坍塌,万千玉简如暴雨倾泻。张玄一把拽住陈丽的手腕,足尖点地腾空而起,脚下青石砖寸寸崩裂。扣肉化作人形少年,银发如瀑飞扬,抬手在虚空划出涟漪,三人瞬间转移到半空中残存的飞檐上。
“这牌匾有古怪!”陈丽指向正殿方向——鎏金匾额竟在灵火中完好无损,裂纹间渗出点点金芒。刘芒挥剑劈开坠落的梁柱,衣袍被火星灼出焦痕,啐了一口骂道:“儒门的老东西,死了还要摆**阵!”
匾额陡然爆发出刺目光华,篆文“星穹书院”四字扭曲重组,化作血淋淋的八字绝笔:
**“知识才是终极兵器。”**
字迹入目刹那,张玄神识剧震,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刺入紫府。陈丽颈间玉佩亮起青光,太素玄经自发运转,她咬牙掐诀喝道:“闭目凝神,这是初代山长的‘诛心印’!”
虚空忽起琅琅书声,漫天碎石凝成数百儒生虚影,或捧经吟诵,或提笔疾书。扣肉瞳孔泛起星芒,掌心时空法则流转:“他们在重演书院覆灭的场景……看那里!”
幻象中央,白发老者以指代笔,在胸口刻下最后一道阵纹。鲜血浸透的宣纸飘然而起,化作遮天蔽日的金色罗网,将逼近的暗星盟舰队绞成齑粉。吴妍从断墙后探出头,惊呼道:“原来三百年前击退域外天魔的‘周天诛邪阵’,竟是初代山长用性命所书!”
“不止如此。”陈丽指尖抚过匾额裂痕,青光顺着纹路蔓延,“他将毕生修为熔铸成这座书院,每一块砖瓦都是阵基,每一卷藏书都是杀器……”
话音未落,地面窜出数十条青铜锁链。刘芒横剑格挡,剑锋与锁链相击迸出火星,虎口瞬间崩裂:“他娘的!这玩意在吸我灵力!”
“退后!”扣肉闪身挡在前方,银发无风自动。时空裂隙在掌心绽开,将锁链尽数吞没,少年嗓音带着金石之音:“书院大阵感应到危机,正在自主反击——张玄,用混沌青莲共鸣!”
张玄翻掌祭出青莲虚影,碧光如潮水漫过废墟。匾额上的血字突然活过来,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海量信息在识海炸开:星图推演、机关秘术、佛门禅印……最终定格在一卷染血的《天工谱》残页。
“我看到了!”他猛然睁眼,青莲根须扎入地脉,“山长将弑圣弩的核心阵图藏在——”
轰!
一道血雷劈开幻象,公输绝踏着机关青龙破空而至。傀儡臂弹出九节刃,直取陈丽咽喉:“小丫头坏我墨门大计,今日便拿你祭阵!”
“做梦!”刘芒纵身跃起,剑锋燃起赤炎。吴妍甩出三十六枚冰魄针封锁退路,脆声笑道:“你这破铜烂铁,比张大哥在金星捡的飞舟残骸还糙!”
公输绝冷笑,袖中射出万千牛毛细针。陈丽足踏八卦方位,太素玄经凝成太极图障壁,银针撞上青光纷纷坠地。她忽然瞳孔收缩——细针尾部皆刻着微缩版弑圣弩纹!
“小心他引爆暗器!”
迟了。公输绝掐动法诀,漫天银针同时爆开。气浪掀飞瓦砾,烟尘中忽有梵音响彻天地。
“唵!”
扣肉双手结大金刚轮印,时空在这一瞬凝滞。爆裂的银针悬在半空,少年额间莲纹流转,声如洪钟大吕:“书院重地,岂容邪祟猖狂!”
时空恢复流动的刹那,张玄已闪至公输绝身后。青莲根须缠住机关青龙,混沌之气顺着关节缝隙涌入。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巨兽哀嚎着坠向废墟。
“不可能!”公输绝目眦欲裂,“你怎么会墨门禁术?”
“这不是禁术。”张玄并指如剑,青莲虚影在瞳中绽放,“是初代山长用三百年光阴写的答案。”
匾额血字骤然亮起,书院残骸升起璀璨光柱。公输绝的傀儡身躯寸寸崩解,他疯狂大笑着化作飞灰:“玉帝恶念已苏醒,你们逃不过天道反噬……”
尘埃落定。陈丽弯腰拾起一片琉璃瓦,其上刻着蝇头小楷:“夫兵者,诡道也。然以书为刃,可诛心,可镇国,可护苍生。”
晚风拂过废墟,扣肉望着西沉的血月轻叹:“初代山长布的不是杀阵,是留给后人的一盏灯。”
张玄将瓦片收入逍遥界,灵田中央的混沌青莲忽然绽开第九瓣。星河倒映在陈丽眸中,她握住道侣的手轻笑:“该去会会那位‘玉帝’了。”
飞檐上的三人一兽踏月而去,残破牌匾在夜色中泛起最后一点金芒,仿佛书生提灯照彻千古长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