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流时代 第7章 断流时刻

**暮色中的苏氏大厦**

香槟塔折射着吊灯的金光，将宴会厅切割成浮华的碎片。林见川扯松领结，许曼婷的银色裙摆擦过侍者托盘，在《蓝色多瑙河》的旋律中划出隐秘的弧线。当苏砚清酒红色的身影晃到甜品台前时，他借着取马卡龙的机会，将辐射检测仪贴近她垂落的披肩——液晶屏数值瞬间突破安全阈值三倍。

\"林同学对法式甜点也有研究？\"女人无名指上的铂金戒闪过冷光，戒圈内侧的北斗七星纹路泛着幽蓝，\"听说令尊参与过船厂防洪堤的混凝土配比？\"

落地钟敲响七声的刹那，宴会厅灯光骤灭。许曼婷的高跟鞋声在西北角消失，林见川摸黑撞开消防通道的铁门，夜风裹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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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二层机房**

排风管道的嗡鸣声里混着服务器运转的哀嚎，林见川蜷缩在电缆桥架后方。泛着绿光的监控屏上，王会计失踪前上传的排污数据正被逐条粉碎，进度条血红的光标像把滴血的刀。

\"配电箱密码是。\"许曼婷的耳语混着冷汗滑进他衣领，这个数字让林见川太阳穴突跳——正是防洪堤竣工的日子。当他摸向控制面板时，防爆门液压锁突然发出嘶鸣，苏家保镖的战术靴声碾碎最后的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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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滨江防空洞**

江水在头顶咆哮，林见川的夜光腕表指向十一点四十七分。许曼婷的鱼尾裙裂开高叉，露出小腿上蜿蜒的陈旧疤痕：\"这处人防工程直通船厂地下仓库，七十年代用来存放战备柴油。\"

手电筒光束扫过青苔覆盖的墙壁，1978年的施工铭牌在霉斑下若隐若现。辐射检测仪突然尖啸，指针疯狂指向锈迹斑斑的铁门。推开门的瞬间，成排服务器机柜的幽蓝冷光里，王会计浮肿的尸体正对着监控探头微笑，他指间夹着的账本残页日期定格在1998年6月13日——林见川人生被电流改写的那个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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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江州理工大学**

晨雾在烧杯口凝成水珠，周雨桐将明代治水碑拓片浸入显影液。紫外灯下的月牙符号渗出荧蓝，与她锁骨下的疤痕形成共振：\"正德年间的治水官周淮安，曾在预言黄河决堤后七窍流血而亡。\"

实验室的门被狂风撞开，陈启明的黑风衣裹着冬雨的寒气。他甩出盖着省委钢印的红头文件：\"青年干部突击队即刻进驻污水处理厂，苏氏验收组两小时后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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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污水处理厂**

灰色絮状物在沉淀池表面聚成诡异旋涡，林见川的防护靴碾过结冰的巡检道。周雨桐的白大褂下摆沾满泥浆，她突然拽住他手腕：\"混凝土里的信号发射器每隔23分钟发出脉冲，这个频率和你的异能冷却期...\"

厂区广播突然炸响警报，二号沉淀池的护栏在轰鸣中扭曲成麻花。苏砚清的高跟鞋陷进翻涌的泥浆，翡翠镯子裂成两半的刹那，内侧刻着的\"1984.06.13\"在污水里泛着磷光。林见川抓住悬空的检修梯时，看见二十米深的地基里，成箱镀锌螺丝正随着脉冲频率渗出幽蓝液体。

\"抓紧！\"周雨桐抛来的安全绳在空中绷直，她染血的指尖在控制台按下紧急制动键。洪水冲破闸门的巨浪中，林见川的视网膜突然浮现童年坠江的画面——五岁那年的浑浊江水里，分明漂着与治水碑相同的荧蓝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