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流时代 第11章 暗烛

**子夜时分的苏氏宗祠**

檀香在青铜兽首炉中折腰，林见川的指腹擦过族谱上的金粉，1998年的监控母带在投影幕布上投下幽蓝波纹。苏砚清跪坐在蒲团上，和服袖口的家纹在烛火中泛着冷光：\"这段录像只有三份拷贝，一份随事故调查报告封存在省委地库。\"

画面中的暴雨撕裂夜色，十五岁的苏砚清攥着绝缘钳走向变电站。她身后穿唐装的老人拄着北斗权杖，杖头镶的翡翠正与祠堂神龛上的法器同源。

\"祖父说这是苏家百年大计。\"她解开领口盘扣，锁骨下的条形码在烛光中泛青，\"用辐射改造的异能者，才能抗衡船厂地底的污染源。\"

林见川的茶杯突然倾斜，碧色茶汤在宣纸上晕开未来七日的暴雨预警图。他借着擦拭案几的动作抹去水渍：\"所以我是你选的解毒剂？\"

祠堂暗门轰然开启，穿狩衣的司祭捧着青铜匣趋近。苏砚清将母带封入匣内，蜡油滴落时混进一滴血珠：\"今夜之后，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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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地下甬道**

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成扭曲的谶纬，林见川的皮鞋碾过青砖缝里的铜钱。苏砚清的和服下摆扫过暗渠，水流倒映出她腰间的短刀：\"前面是苏家禁地，只有除夕夜解除红外警戒。\"

石壁突然渗出荧蓝液体，林见川的异能自动解析出辐射分布图。他抢先半步挡住苏砚清，佯装查看砖石纹理：\"明代的地基用糯米灰浆，比现代水泥耐腐蚀。\"指尖在墙缝勾画，借机破坏了三处激光感应器。

禁室中央的玻璃柱内悬浮着青铜鼎，鼎身北斗七星缺了第三颗。苏砚清将铂金链浸入溶液，缺口处突然射出光束：\"天玑星对应的辐射值，是你异能觉醒时的临界点。\"

警报器骤然嘶鸣，林见川搂住她后仰避开扫射的激光。混乱中扯落她的束发缎带，青丝缠上他腕间的檀木珠——这是进祠堂前司祭给的\"护身符\"，此刻正渗出致幻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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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前的雪原**

履带式巡逻车碾碎冰层，林见川将苏砚清塞进废弃的输油管道。司祭的式神灯笼在百米外游荡，他脱下西装裹住她发抖的身躯：\"你们家的除夕仪式包括杀人灭口？\"

\"是考验。\"她咬开和服衬领，暗袋里的微型相机记录着禁室画面，\"祖父需要确认你有资格当合作者。\"

林见川的掌心贴在她后颈，异能读取到未来二十四小时的逃亡路线。他故意让体温升高掩饰预知能力：\"往东两公里有护林站，我上周参加防火演练时记过路。\"

苏砚清突然咬破他耳垂，血腥味混着喘息喷进耳蜗：\"别用对付许曼婷那套糊弄我。\"她的指甲嵌入他肩胛，在皮肤刻出北斗形状：\"你刚才破坏激光器的动作，比专业特工还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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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护林站安全屋**

短波收音机杂音中插播着暴雪预警，林见川用铁皮罐煮化雪水。苏砚清裹着军用毯，指尖在结霜的玻璃上勾画家族图谱：\"堂叔在省纪委分管能源项目，表姐嫁给了云山县长的侄子。\"

他递来热水时\"失手\"打翻铁罐，水流在桌面汇成云山度假村的排污管网图：\"所以除夕夜这场戏，是让我看清苏家盘根错节的势力网？\"

\"是教你如何在官场阴影里呼吸。\"她蘸着水渍画出省委大楼平面图，\"九楼东侧办公室的保险柜，藏着1998年事故的医学报告。\"

窗外传来乌鸦振翅声，林见川的异能预见到三天后的场景——自己将站在那个保险柜前，而苏砚清正与陈启明在楼下会客厅握手，她无名指上的铂金戒首次戴在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