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枝上韫浓 > 第79章 永夜无间

枝上韫浓 第79章 永夜无间

作者:无事小C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5-03 15:19:14 来源:小说旗

经过议事厅元韫浓一系列的杀鸡儆猴举措之后,短期之内也没有人胆敢再生事了,尤其是裴氏的族亲。

毕竟元韫浓太吓人,上来就是杖杀和宫刑弃市。

上上下下,但凡是见了元韫浓,全都低眉顺眼,相当恭敬。

毕竟他们也是见识过了,这位发起疯来远比裴令仪暴戾。

裴令仪也是不会管这位做什么的。

所以哪怕是元韫浓要进裴令仪书房,也没人敢怠慢,外头的小鬟立即引着元韫浓去禀报。

小鬟目不斜视,沿着长廊缓行,直至到了书房门前,垂首敛衽。

元韫浓看她似乎是很害怕裴令仪,后颈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动作都乱了分寸。

她先去叩门,下一刻门就开了。

“哐当”一声,青花瓷的茶杯碎在小鬟脚边,吓得她扑通跪了下去,“王爷饶命!”

“进孤书房,为何不报?”裴令仪冰冷的声音传来。

“奴婢知错!”小鬟连连告罪。

“你……阿姊?”裴令仪微微一怔,看到了外头的元韫浓。

他顺手反扣上书桌上的纸,连忙走了出来,“我原以为阿姊会晚些再到,可有伤着?”

“无碍。”元韫浓摇头。

她注意到裴令仪一出来,里面的裴九就像是怕她发现什么似的,合上了门。

她疑惑地又看了一眼。

下一刻裴令仪就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裴令仪笑道:“是我的错,吓坏了阿姊。”

这下元韫浓更确定书房里有什么了。

裴令仪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丫鬟,“下去。”

“是,多谢王爷,多谢郡主!”小鬟连忙告退。

元韫浓道:“你吓她做什么?”

“书房重地,以防不测,这才谨慎些。”裴令仪回答。

“这么说我也是你防的人了?”元韫浓问。

“阿姊怎么能那么讲?”裴令仪说,“阿姊是自己人。”

元韫浓指了指他身上关上的门,“那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

裴令仪笑容不变,“阿姊可真是说笑了,整个清河王府,阿姊都可以出入如无人之境。”

话是那么说,但是丝毫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

好啊,你等着。元韫浓微笑着点了点头。

笃定了裴令仪是在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之后,元韫浓不考虑从裴令仪那里知道这回事情了,直接自己想办法。

半夜趁着裴令仪在议事,元韫浓踏上了书房前的青石阶。

书房重地,守备森严。守卫的刀鞘交错成网,寒光映着元韫浓苍白的面容。

“让开。”元韫浓径直往前,刀刃险些割破她的喉咙。

这一下吓得守卫连忙后退,惊得众人齐齐收势。

“郡主恕罪!”侍卫的刀尖在发抖,“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

“怎么,你们就认得裴令仪这个主子,不认得我这个主子?”元韫浓冷笑。

他们一时失言,他们的思想里,确实如此。

元韫浓气笑了,“我今日便是活剐了你们,也不过是碾死几只不认主的狗。”

“郡主息怒!”为首的守卫突然跪地,“殿下正在议事,不如等……”

元韫浓一脚踹在他肩甲上,“滚一边去,看来那些族亲的下场是没教会你们到底该忠于谁了!”

其余人见状慌忙撤刀,却见元韫浓捂着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跨过门槛,回眸冷笑:“你们倒是比御史台那些硬骨头更识趣些。”

一推开书房的门,走入内室,元韫浓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暗香浮动,满墙画像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书房内室挂满了无数的画卷,画上无一例外都是她自己。

从旧到新,从她豆蔻年华到如今,一张张,一幕幕。

冷笑着挡在裴令仪身前的她,在琼花树下戴着百花冠微笑的她,枕在石头上拿着书卷睡着的她,甚至是生气恼火扇裴令仪巴掌的她。

元韫浓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犹如无数面镜子映照出曾经与现在的自己一样,同样凝视着自己。

而摆放在书桌上墨迹崭新的那一幅画,就连衣裳都跟元韫浓此时此刻身上穿着的一样。

这就是裴令仪瞒着她的事情?

元韫浓眸光颤动。

深夜的凉意这才无知无觉地弥漫开。

而身后传来极轻的幽幽叹息:“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姊。”

元韫浓蓦然回首,裴令仪就站在身后。

撞进那双幽潭似的乌黑眼睛,裴令仪不知已经在阴影里立了多久,几乎与夜色相融,苍白的脸庞像浸在井水里的冷玉。

阴郁的、薄凉的、落寞的……像是一片苍白的影子,浮在这世上的幽魂。

“阿姊穿得太少了,会着凉的。”裴令仪不像是被元韫浓发现了这些画,被抓包一样感到窘迫。

恰恰相反,裴令仪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平静。

他去关拢了书房的窗,隔绝了外头的晚风。

他说:“我想将这些年来阿姊的模样记下来,阿姊给我的所有我都想记着,都想留着。”

元韫浓冷笑:“装得倒像条忠犬。”

“那你告诉我,谁家好狗会这样肖想觊觎主人?”她问。

裴令仪仰头,露出脆弱的喉结,摇曳的烛火在眼里碎成一片晃荡的星子,“阿姊想要取我性命,随时来取。”

“裴令仪,你究竟……”元韫浓半眯起眼睛。

“阿姊。”裴令仪摁住了元韫浓的手腕,上前一步。

距离急速拉近,呼吸仅在咫尺之遥。

元韫浓微微一怔。

“阿姊若有怜我之意,可否许我一个来日。”裴令仪捧着元韫浓的脸,叫她看着四壁挂满的画像,“即使是看见了这些,知道我是什么样一个人,阿姊也不会抛下我的吧?”

元韫浓对于裴令仪的本性深有体会,对此即使依然感到震撼,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了。

毕竟哪怕是这一世,裴令仪上来也会用元彻回来威胁她。

而她还见识过前世更疯的裴令仪。

禀性难移。

但元韫浓依旧对这些人固执地求一个保证而感到不解。

有什么用呢?

口头上虚无缥缈的承诺,何况还是出自于她这种人之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像是慕湖舟求来世,裴令仪求来日。

裴令仪盯着元韫浓的眼睛,像是在提醒元韫浓什么,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什么。

他说道:“阿姊答应过我的。”

“不,是你曾经向我起誓的。”元韫浓反驳道。

元韫浓扯过裴令仪的衣领,像是牵过了狗绳,“你曾经自己向我发誓,你不要饵食,不要棚窝,甚至不要墓碑,而你现在却在向我索求这些。”

她松开了手,推了一下裴令仪的头,“你这条贪心的野狗。”

“的确是我贪心,阿姊,所以我不敢奢望你完完全全地站在我这里。”裴令仪却蹭了蹭元韫浓的掌心。

他偏过脸,亲吻元韫浓的手掌,“我只要阿姊不抛下我。”

无论怎么样,无论元韫浓发现什么,都不要抛弃他。

元韫浓沉默地凝视着裴令仪,半晌之后,才道:“我只能答应你,如果有朝一日你跌落云端,我不会丢下你。即使是我站到你的对面,与你为敌,至少我不会丢下你。”

哪怕以后裴令仪失势了,她站到了慕湖舟那里去,她也不会丢下裴令仪,让裴令仪去死。

这是元韫浓能做出的最大保障了。

其实她大可以去骗裴令仪,只是她这时候不想骗裴令仪。

裴令仪也知道这是元韫浓最大的承诺了。

“哪怕是骗骗我也可以。”裴令仪轻声说道。

他俯下身,元韫浓都能闻到他身上极其浅淡的血腥气漫过来。

“阿姊戴着我送阿姊的礼物,我很高兴。”他说道。

柔软的唇舌似是无意间扫过了那一片肌肤,挂在脖颈上的白玉圆月项链的坠子突然被温热包裹,他竟用齿尖咬住了冰凉的玉坠。

元韫浓低下头,眸光闪动了一下。

“松口。”她扯动链子,想要把坠子从裴令仪口中扯出来。

裴令仪也确实松口了,但却顺势前倾,蟒袍广袖扫落案上书信宗卷。

阴影笼罩下来,他的拇指擦过元韫浓的唇角,“阿姊……”

显然刚才只是试探,下一刻话音便湮灭在相贴的唇间,他含住元韫浓下唇轻轻一吮。

元韫浓的手指抵住他的咽喉,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桌上。

裴令仪拆开了元韫浓发间的发簪,乌浓的长发倾泻而下,人也倒在了桌上。

垂落的青丝扫过裴令仪身上的疤痕,他的指尖抚过元韫浓后颈,“阿姊好漂亮。”

书桌的凉意透过画卷渗进脊背,元韫浓本人就和那幅画上的人重叠了。

裴令仪的犬齿挑开她的衣领,每一寸目光都像是在元韫浓肌肤上蜿蜒成细密的火纹,带有炽热的温度。

那双眼睛凝望着她,仿佛所有的星光都黯淡成灰烬,只剩滚烫的光焰,温柔的炽热里。

“阿姊……”他又喊了一声,喘息灼着元韫浓耳后。

元韫浓屈膝顶他腰腹,却反被掐着大腿按了下去。

裴令仪啄吻着她眼尾的痣,低笑:“阿姊若是想要拒绝我,不该是这种反应的。”

他握着元韫浓的腕子往衣襟里带,“阿姊的手好凉。”

唇齿流连处激起细微战栗,元韫浓突然掐住裴令仪的后颈,“清都,你……”

尾音被吞进交缠的呼吸里,裴令仪的呼吸有些乱,有些急切,手却乖顺地托着元韫浓的腰肢,仿佛还是那个任打任罚的小可怜。

元韫浓咬破了他的舌尖,血腥味勾出更多陈年记忆。

裴令仪年少时躲在帷幔后,在她午睡时偷吻了她的指尖时,也是这般战栗着屏住呼吸。

在烛光晃动的光影里,她看见裴令仪垂落的睫毛。

浓密而颤抖,遮住了眼底的情愫。

像国公府岁浓院的垂花门帘,掩着无数个她假装没看见的,裴令仪悄悄望过来的瞬间。

“别动。”她突然咬住裴令仪的肩头,铁锈味在舌尖漫开。

裴令仪闷哼一声。

“疼吗?”元韫浓故意用力,用指腹碾过脆弱处。

裴令仪将染血的唇印在元韫浓掌心的疤痕上,曾经元韫浓设计救他故意摔在石块上受的伤,留下来一道相当浅淡的疤。

汗湿的额发扫过元韫浓的锁骨,他露出笑:“我喜欢阿姊给我的一切,哪怕是疼痛。”

元韫浓的唇瓣若即若离地蹭过裴令仪的嘴角,“是吗?”

“我的一切都是阿姊给的,就算是阿姊要我的命也可以。”裴令仪将元韫浓抱上小榻。

他总是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

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说出生死爱恨,好像生死于他而言不值一提一样。

元韫浓望着裴令仪昳丽的眉眼,“疯子。”

裴令仪却只是笑了笑,仿佛把这句话当成了夸奖。

元韫浓想起他的母妃是舞阳人,恐怕当初也是深受楚乐遗风影响。

楚歌饶恨曲,南风多死声。

裴令仪扯散玉带钩,衣袍砸在青砖地上,一层层的锦绣罗缎堆叠在一起。

染血的唇游移到元韫浓的颈侧,裴令仪轻笑:“只愿此夜,长久无间。”

元韫浓舔舐掉裴令仪嘴唇上的血珠,裴令仪就着血腥味加深这个吻,指间缠绕着她的一缕发。

元韫浓在眩晕中越陷越深。

“如果这只当一场梦,那梦醒之后,阿姊可否赐我一个好梦如旧?”裴令仪的声音像是魇语。

元韫浓无力去回答多余的话,靠在裴令仪的臂膀上喘息,偶尔失神,目光越过裴令仪的肩膀,看到的确实自己的画像。

她和画里的自己对视,一幅幅画中的自己也凝视着她。

而这些也会被更多的快感席卷而走,更加难以全神贯注地去想什么。

白玉圆月的坠子就夹在二人之间,仿佛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月亮也就此圆满了。

裴令仪感恩这一刻的团圆,但是他还是不知足。

裴令仪用拇指拭去元韫浓眼角的泪水,“天还没有亮,阿姊,它为什么不能永远不能亮?”

夜还很漫长,可是对于裴令仪来说还是太短暂了。

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

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一都晓。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