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延村破局者 第58章 井里的百年绳与老槐树的花酿

第一节：货郎的花酿与李寡妇的诗花

卯时三刻，荒诞村货郎的花酿香飘满老槐树。李寡妇去年埋下的诗花破土而出，每片花瓣都写着王大胆的打油诗。

“哟，情诗开花了？”王大胆晃着月亮勺凑过来，勺里的花酿映着她发间的茉莉，“我替你尝尝甜不甜？”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踢开他的脚，却见诗花的根须缠着他脚踝，像极了昨夜他偷偷系在她夜壶上的麻花绳。花猫蹲在花上舔花蜜，尾巴扫落的花瓣粘在他衣襟，拼成歪歪扭扭的“李”字。

第二节：刘寡妇的肚兜帘与李秀才的算盘荫

巳时，刘寡妇的金线肚兜在老槐树枝间晃成帘子。李秀才的算盘被挂在帘下，算珠儿替她挡着阳光：“这荫凉，比裹脚布舒服吧？”

“贫嘴！”她用绣绷戳他肩膀，绷上的戏水鸭正啄着他眼镜上的花酿渍，“肚兜该洗了，你闻闻多酸！”

秀才忽然凑近她耳边：“酸汤配花酿，才是人间至味。”他摸出块晒干的酸汤饼，饼上印着她绣绷的纹路，边缘还粘着去年她泼他的酸汤结晶。肚兜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算盘背面的小字：“愿为卿遮百日晒，不辞长作算盘荫”。

第三节：赵老汉的麻花镯与周媒婆的碎嘴花

未时，赵老汉用麻花绳编了镯子套在周媒婆腕上。她的碎嘴花在镯边开了朵，花瓣是她历年说媒的碎话拼成的：“张寡妇家的猪拱了……”“赵老汉的棺材板……”

“丑死了！”她想摘下来，却见镯子里圈刻着“同棺共花”，还有他去年替她捡的银簪碎末嵌在绳里。远处的货郎担上，“碎嘴花”的种子在竹筐里沙沙响，每颗都裹着蜜渍的槐豆。

“戴着。”他往她嘴里塞了朵花酿泡过的槐豆，“你的碎嘴，比花还香。”她嚼着豆笑，腕上的麻花镯蹭过他手背的疤，那是当年她追着他要谢礼时挠的。

第四节：王屠户的金镯碎与张寡妇的铜锣荫

申时，王屠户的杀猪刀砍在石头上，崩出第四块铜锣碎片。张寡妇的铜锣荫罩着豆角地，影子里藏着他偷偷种的向日葵：“不是说只许种豆角？”

“给你遮荫。”他把碎片放进兜里，疤上沾着的花酿被阳光烤成金粉，“等攒够十二块，金镯子准比货郎的花酿亮。”

她摸着铜锣荫里的向日葵，指尖触到他刻在茎上的小字：“锣声一响，心就晃荡”。老槐树的花酿滴在她发间，混着他身上的汗味，竟成了比艾草更浓的香。

第五节：集体酿花与井里的百年绳

酉时，十二对夫妻在祠堂井边酿花酿。王大胆把诗花泡进夜壶，李寡妇的花猫蹲在壶口当“监工”；刘寡妇的绣绷兜着酸汤饼，秀才往里面撒花酿粉；赵老汉的棺材板成了拌料盆，周媒婆的碎嘴花在盆里轻轻摇晃。

“看！”张寡妇指着井里，百年绳突然浮出水面，每道麻花里都裹着往年的吵架碎片：王屠户的草鞋、她的铜锣锈、李秀才的算珠……绳子尽头系着老槐树的根，根须上挂着十二颗花酿泡过的星星。

王屠户往她手里塞了勺花酿：“尝尝，有你的铜锣味。”她喝下去，酸甜里混着铁锈味，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吵架时，他嘴角渗出的血。

第六节：月下的花酿醉与未完工的金镯

亥时，老槐树的花酿雨淅淅沥沥。张寡妇数着王屠户兜里的碎片：“四块了，还差八块。”

“醉了就不愁。”他晃着空了的月亮勺，疤在花酿雨中泛着柔光，“反正你醉了会说胡话，说‘王大憨，我喜欢你’。”

“放屁！”她想骂，却被花酿呛得笑出声，酒气冲得眼眶发烫，“我才不会……”

“你会。”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贴着块铜锣碎片，“每回你敲锣，这碎片就跟着震，像你在敲我的心。”她的脸埋进他怀里，闻到花酿混着艾草和汗味的气息，忽然觉得比蜜还甜。

周媒婆的碎嘴花在麻花镯上开出第二朵，赵老汉用棺材板碎片替她别住花茎：“等花酿晒干，就是咱们的喜糖。”她笑着点头，银簪碎末在花心里闪着光，像极了他们初见时，他眼里的火星。

第七节：尾声：花酿星星与粘住的永远

子时，货郎的拨浪鼓在花酿香里朦胧。祠堂井里的百年绳缠上老槐树的枝桠，串起十二盏花酿灯。李寡妇的诗花在灯下轻轻摇晃，念出王大胆新写的诗：“夜壶装酒装过星，如今装着花酿情”；刘寡妇的肚兜帘吸饱了花酿，成了秀才的新帐幔。

张寡妇枕着王屠户的胳膊，看他兜里的碎片映着花酿灯，像极了未完工的金镯。老槐树的花酿滴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把碎片、疤痕和未说的情话都酿成了透明的琥珀。

“以后吵架，就用花酿粘嘴？”她指尖划过他刀疤。

“不。”他低头吻她额角，“用花酿灌醉，让你只能说喜欢我。”

田垄上，花酿星星落进每道疤痕，长出带甜味的庄稼。祠堂的断戒尺浸在花酿里，成了支蘸满月光的笔，李秀才用它在老槐树上写：“吵吵嚷嚷十二载，花花酿酿一段情”，而张寡妇用金镯碎刻的横批是：“粘到花酿都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