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好奇:“什么秘闻?”
广成侯也竖起了耳朵。
只听那人道:“有位夫人,身份地位贼高,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免得哪天传到正主耳里,找我麻烦。”
“这位夫人信佛,平日也很佛系,从不争风吃醋,相公爱纳几个小妾就纳几个,她全无所谓。人人都说她大度,你们可知她为何如此大度?”
“却原来她有个相好,每月六斋日说是去寺里礼佛,实则是去和相好幽会。”
广成侯听到这里,心里一个咯噔。
这位夫人的性情怎么那么像他夫人莫氏?
“果真比什么公主驸马有意思,”隔壁有人道,“这夫人的姘头是谁?该不会是这大德班的某个戏子吧?”
“戏子?你也忒瞧不起这位夫人了。”
泄密之人道。
“这位夫人的相好可是个大人物,早朝不止够资格站勤政殿里,还能站前几排呢。”
“真的假的?那种大官府里肯定一堆小妾,用得着和人通奸?”
“这你就不懂了,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就是睡别人妻子才有意思。”
“好吧。但人家一个高官,一个贵妇,偷情之事肯定瞒得死紧,你怎么知道的?”
泄密之人得意一笑。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这是我亲眼所见。”
“上个月初八,我去寺里烧香,闲逛时误入一个静室,发现那静室摆着一尊大佛,那大佛竟是空心的,可以从佛像后面打开小门进去。”
“我一时好奇,就爬到那大佛里头去了。”
“正要出来,静室来了人,我听见丫鬟叫夫人,怕唐突了人家,就没出去,想等她们走了再离开。”
“谁知那位夫人进来没多久,又有人过来,还把静室的门给关上了。”
“两人在静室**了一番,我从他们的对话听出他们的身份,吓得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他们先后离开,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敢出来,腿都在佛像里蹲肿了。”
其他人哗然。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莫非确有其事?”
“骗你们作甚?”泄密之人怒道,“不信你们六斋日去白云寺,找到廊前有棵老桂花树的静室,躲到佛肚里听一听。”
“不过事先提醒你们,若被那两位的人逮到了,可千万别供出我来!”
其他人哈哈大笑。
“你不惜命,我们还惜命呢,谁敢去抓他们的奸,有这功夫,不如多听两场戏。”
那几人听完下半场戏就离开了。
广成侯却在包厢坐了好一会,才心事重重地回府。
正院里,莫氏正和自己所生的一双儿女聊天。
他顿住脚步,观察那母子三人,女儿长得像莫氏,儿子也有几分像莫氏,但还有几分,却不知像谁。
他是大耳朵,宽额头;儿子是小耳朵,窄额头。
这些特征先前他没有特别留意,此时细看,越看心情越沉重。
朝中有哪些官员是小耳朵窄额头来着?
“侯爷,您愣在门口做什么?”
莫氏的声音响起。
他回过神来,走过去,儿女齐齐向他问安。
他点点头,各自问了几句,便让他们回院。
“你过两日,是不是还要去白云寺礼佛?”他看着莫氏的眼睛问道。
莫氏点头。
“六斋日我向来去寺里。”
他蹙起眉头:“你都拜了那么多年佛,也没见佛祖保佑你什么,不如别去了。”
只要莫氏不去礼佛,那些秘闻就跟她无关,省得他疑神疑鬼。
莫氏却瞪他:“我礼佛又不是为了求佛祖保佑,人人都向佛祖索求,佛祖多累呀,我还求佛祖自己多保重呢。我除了礼佛没别的嗜好,你管我作甚?”
广成侯拉长了脸,心里一阵烦躁。
两日后,他没外出,特意留在正院,看着莫氏出门。
她画了个比平日轻盈俏丽的妆容,穿了身前几日新作的衣裳,眼角眉梢透出几分春色,像是年轻了几岁似的。
他心中一沉。
迟疑片刻,回房换了身服饰,去马厩挑了匹快马,抄近路奔去城门,赶在莫氏之前抵达白云寺。
到了寺里,他找到廊前有一棵老桂花树的静室,进去一看,里面果真有尊空心大佛。
佛像果真可以爬进去。
他藏到佛肚,耐心等候。
静室一直空寂,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方有人进来。
那人进来后,在蒲团坐了小会,才来了别的人。
静室门关上。
女声响起:“今儿怎么晚了许多?”
他脑海“轰”一声炸开。
这是莫氏的声音!
随即男声响起:“下朝有点晚,等久了?你这身打扮和春色倒是相融,让我想起当年初见你的时候。”
他感觉声音异常熟悉,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
“二十年前的事,亏你还记得。”
莫氏娇嗔。
“我如今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罢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男人道,“这次的事辛苦你和莹儿了,我带了几块莹儿喜欢的翡翠过来,希望她别恼我。”
“她才不会,一直想多见你几面呢,振儿也是。”
两人聊了几句,便办起了正事。
广成侯在佛肚里,整个人都快炸裂。
莫氏生的那一儿一女,竟然都不是他的种?那两个孩子也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竟然给别人养了那么多年孩子?
这对奸夫淫妇,竟敢欺他至此!
他带着满腔怒气,破开佛肚出来,一拳挥在正在动作的男人身上。
“给我去死!”
男人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倒在一边。
他瞬间认出男人是谁。
魏尚书!
竟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扑到男人身上,对着他的头脸,左一拳右一拳,疯狂挥拳。
莫氏在一旁大喊:“住手!你快住手啊!”
他丝毫不曾停顿。
“砰!”一声,后脑勺骤然袭来钝痛。
他身形一顿,转过头来,怒不可遏地看着眼前女人:“你这淫妇,竟要杀夫?”
莫氏举起手中香炉又要砸向他。
他站起来,一脚踹过去,将莫氏踹到地上。
再回身,却见魏尚书趁机爬起,跌跌撞撞冲向门口。
“敢跑?”
他追上去,用力一撞,魏尚书猛然扑倒在门槛上。
那门槛上不知怎么突然多出一片碎瓷,正中魏尚书眉心,他这一栽,便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