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盈月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他。忽伸手放在他的额头,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不舒服不早说!?想再失忆啊?!”
抓住他手腕就走。
苏妄挺拔的身影跟随,目光却死死凝在她攥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大厅里几位女眷还在笑谈。
万盈月扬起明媚笑脸:“妈咪、姨姨们,我迷醉城还有事,妄仔也有事,先走啦!你们继续!”
几位女眷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宠溺和关切,轻声嘱咐了几句。
一路上,苏妄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欢喜。
停车场,保镖阿泽、阿鬼和高进见到他二人,忙从等待屋出来。
万盈月压低声音:“进哥,叫医生去你们苏宅。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妄仔,坐我车。”
引擎轰鸣中,苏妄倚着车窗,唇角微勾。
车队在夜色中飞驰,不久,大雨倾盆而下。
抵达苏宅时,雨势越来越大,保镖们迅速下车,十几柄黑伞已在车门处,搭成密不透风的穹顶。
苏妄抬手揽住万盈月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避免她沾染雨气。
“月大小姐!少爷!医生已经到了,发生什么事了?!”福伯迎上来,原本担忧的脸色见到万盈月那刻,瞬间转换,皱纹里都沁出欢喜,“我即刻叫人煮姜汤...”
万盈月礼貌微点头:“福伯,让医生给妄仔看看,他发烧了也不说。”
福伯忙转身去叫医生。
“苏少。”医生侍候在沙发处,局促搓着手,上次替这位包扎时疯魔样子,还历历在目。
可此刻的苏妄却异常温顺,目光始终锁着正在脱外套的万盈月身上。
医生开始动作,剪开纱布。
“医生,为什么会发烧?”万盈月问道。
“大小姐,苏少伤口有些发炎,应该是不经意沾到水,而且没有及时换药。”医生小心翼翼回答。
万盈月蹙眉,知道苏妄脾气,他身边这些人根本拿他没办法,转头瞪向他。
苏妄目光贪婪地追着万盈月蹙起的眉峰,解释道:“应该是洗漱和洗澡时候碰到的。”
“洗的时候尽量还是拿防水胶袋包好手,防止伤口再次发炎。”医生边处理伤口边再次嘱咐。
看着苏妄修长的手,手背却满是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伤口,万盈月已了然受伤原因。
“今晚我留下。”她转头对阿泽说,“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苏妄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垂下眼睛,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暗色。
这个突如其来的馈赠让他心跳失序,却又不敢流露出半分欣喜。
其他人早已习惯,因为从小万盈月不时也会在苏宅留宿,只不过以前长辈们都在。
万盈月熟门熟路往楼上走去,俨然像回家一样,两个女佣小跑着跟上。
苏妄眼神跟随她,眼底星河荡漾。
保镖高进冲着阿泽、阿鬼眼神示意,再晚点几人喝点。
阿泽、阿鬼无奈点点头。
回到卧室后,苏妄陷进沙发里,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暗潮。
此刻,万盈月就在这栋房子里,同一片屋檐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这个认知,让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溢出压抑的笑,尾音发颤。
“moon...”低声呢喃这个名字,舌尖反复碾过音节。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是他压抑兴奋时的小动作。
不多时,突然两声门响,苏妄应声后,门被打开。
看向门口,苏妄的瞳孔骤然收缩。
万盈月示意佣人将姜汤放下,身上套着他的白衬衫。
那件衬衫在她身上显得格外长,像是随意披在身上的短裙。
刚刚洗过澡的她,脸颊带着淡淡的绯红,仿佛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苏妄猛地站起身,喉结上下滚动。
她的美,张扬而不可方物,气质更是勾人心魄,让苏妄瞬间感觉身体燥热起来,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妄仔,”万盈月晃了晃手中的塑胶袋,“阿泽备的都是日常常服,我让佣人拿了你的新衬衫。还有,你要洗澡把这个系在手上,别沾水。”
她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妄绷紧的神经上。
他缓缓单膝跪地,为她卷起过长的袖子,动作轻柔,眼神低垂,指腹擦过她腕骨时故意多停留半秒,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沐浴露和他惯用洗发水的香气,甜美又致命,眼底墨色几乎要将人吞噬。
起身时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姜汤喝完,就去洗澡。”
苏妄马上拿起碗,一饮而尽,接过她手上的胶袋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苏妄只用浴巾围住下半身,**的上半身露出紧致的肌肉线条,头上披着白毛巾,嘴里咬着平安扣的链子,更添几分不羁的帅气。
偏厅空无一人,巨大失落感升起,戴上平安扣,右手拆下的塑胶袋被捏得皱皱巴巴。
“看样子身体恢复得不错嘛。”
清冷的声音响起,苏妄动作停顿,不敢相信,长腿更换方向,望向睡床那边。
万盈月坐在宽大的软床边,慵懒地晃着腿,眼神里透着一股清冷的高傲。
而更令他呼吸停滞的是:床上铺着两床被子。
“头发擦干些,干了才能躺下,注意手。”她语气自然得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们小时候就这么睡的,你不记得而已。”
苏妄感到血液全部涌向面部,机械地擦头发,掩饰自己发烫的耳根。
“过来。”
苏妄听话,马上走到床边,垂眸看向她。
“手是那天在迷醉城吵架后伤的?”她突然问。
“嗯。”
“打碎了你的银云车玻璃?!”
“高进这么多嘴。”苏妄眉头轻皱。
“是看你刚才伤口猜的。再加上没看见你的银云车。”万盈月脸色沉下来,语气认真喊道,“苏妄。”
苏妄手上动作一顿,他最怕万盈月用这个语气叫自己。
“看着我。”万盈月命令道。
苏妄顺从俯下身,两个人距离很近。
“不可以伤害你自己的身体,知不知道?”她一字一顿地说,眼中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为保全苏妄昏迷的身躯,万盈月和苏家忠仆花费多少心思,他现在如此糟蹋自己,万盈月此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苏妄迟迟不回应。
万盈月威胁道:“再有下次,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苏妄闻言,眼见慌了:“不要!不可以!”突然抱住万盈月的肩膀,“moon,不要这样!!别不要我!”
万盈月听不得他恳求的语气,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勒死我了!别擦了,拿吹风机吹吹,赶紧睡觉!”
苏妄忙听话起身,拿出笨重的吹风机吹干。
换了睡衣,等再踏入睡床这边时,万盈月已经躺在右边被子里,睡着了。
闭了灯,苏妄躺进左边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