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终焉：羊的游戏 第152章 绝望的探囊

齐夏和叶白伫立在那扇紧闭的门前，满脸写满难以置信，可残酷的现实却似一座巍峨大山，沉沉地压在他们心头。

“这……怎么会这样？”齐夏的声音微微发颤，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内心的惊惶与抗拒。

叶白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扇门，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悲恸与不甘，复杂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两人缓缓推开房门，一股浓烈刺鼻的焦糊味瞬间汹涌袭来，呛得他们眉头紧蹙，差点喘不过气。屋内，四具焦黑如炭的躯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齐夏的目光慌乱地扫过这些焦炭，刹那间，他的眼神定格在其中一具身形上，整个人猛地一震，犹如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不……这绝不可能……”他的声音变得粗粝沙哑，却强忍着没有落泪，眼眶泛红，眼神中满是不愿接受现实的挣扎。

叶白也将视线投向那具身形，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李尚武。”

李尚武的身体已然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一只手消失不见，另一只手却仍在口袋里，保持着拼命掏东西的姿势，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为了某个信念而努力。

“李警官，你真的……真的太傻了。”齐夏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悼，却倔强地仰起头，不让李尚武看见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孤寂又凄凉。

叶白注视着李尚武，沉默不语，内心被疑惑与悲痛填满。这个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伙伴，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就在这时，李尚武似乎捕捉到了齐夏的声音，他的嘴唇艰难地开合，微弱说道：“齐……齐夏，是……是你吗？太好了，你快来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好似是从无尽黑暗的深渊传来的呢喃。齐夏快步奔过去，双膝跪地，紧紧握住李尚武那只还在口袋里的手。

“李警官，我在，我在这儿。”齐夏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虽然什么表情，可那竭力压抑的痛苦却比泪水更让人揪心。

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钟声轰然响起，那声音宛如来自远古的诅咒，携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叶白心中一凛，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低声音：“探囊。”

李尚武费尽全力，从口袋里掏出三颗道，轻轻放在一旁，随后那只手又缓慢地放回口袋，继续摸索着，动作迟缓而沉重。

叶白看向其他三具焦炭，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声音低沉地念出他们的名字：“章律师，金元勋……那是韩一墨吗？还有小眼镜。”

这时，李尚武艰难开口：“齐夏，你看，你看啊，我……我拿出了三颗道，我们马上……马上就能出去了，你……再等等。”

齐夏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我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他的声音故作镇定，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叶白看向李尚武掏出的三颗道，眉头轻皱，说道：“李警官，你身上原本就有三颗道，现在都拿出来了，怕是掏不出多余的了。”

李尚武听后，竭尽全力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叶……叶白，你错了，你看。”

说着，李尚武的手缓缓抬起，掌心之中，一颗散发着金色微光的小球静静躺着，正是第四颗道。

叶白震惊不已，脱口问道：“李警官，你竟然掏出了第四颗道？”

李尚武的手缓缓垂落，眼神逐渐黯淡无光，轻声说道：“齐夏，叶白，对不起，我……不行了，下一个轮回……再见。”

话音刚落，李尚武的身体便缓缓倒下，如同轰然倒塌的巨塔。

钟声再度响起，悠长而哀伤，似在为李尚武的离去悲歌。叶白也听见“探囊”的声音渐渐消失，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死寂，只留下齐夏和叶白，在这残酷的现实中，独自面对这令人心碎的结局。

叶白缓缓站起身，身姿笔挺，眼神中满是敬重与不舍，他庄重地抬起右手，向着李尚武的遗体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声音低沉却清晰：“内蒙古刑警李尚武，你一路走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带着无尽的缅怀。

齐夏静静地站在一旁，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悲痛与疲惫。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乔家劲。”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乔家劲闻声快步走进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骗人仔，你叫我干什么？”

齐夏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李尚武的尸体上，顿了顿，说道：“把李尚武和甜甜的尸体带回去。”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

乔家劲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弯下腰，双手稳稳地抬起李尚武和甜甜的尸体，分别放在自己的两个肩膀上，动作小心而谨慎，仿佛承载的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叶白看着乔家劲的动作，心中一阵酸涩。他默默地走到章晨泽的尸体旁，缓缓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托起章晨泽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惊扰了逝者。他的眼神中满是痛惜，轻声呢喃道：“多好的一个人，却这样凄凉地死去。”

在扛起章晨泽尸体的同时，叶白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就在手指触碰到口袋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本藏在口袋里的两颗道，此刻竟然只剩下了一颗。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绝望，一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迅速蔓延开来。

他的眼神缓缓转向齐夏，心中已然明白，消失的那颗道就在齐夏的手上。原来，李尚武并非创造了一颗道，而是用“探囊”掏出了他口袋里的道。这个残酷的真相让叶白的内心一阵翻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失落，更多的是对命运无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