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关心牛爱国之时,神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手中断掉的蛇头杖在剧烈震颤中轰然炸裂,飞溅的木屑与青铜碎片划破空气,在祭坛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凹痕。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祠堂朱漆立柱,震得梁柱上的积灰簌簌掉落。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神婆那颤抖而沙哑的嗓音,就好似有人正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只见她那双布满了深深浅浅皱纹的手掌,如同铁钳一样死命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而指缝之间,则有丝丝缕缕黑紫色的鲜血不断渗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诡异而又恐怖的血迹。
更为骇人听闻的是,原本就显得蜡黄无比的皮肤上,竟然突兀地浮现出了无数道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
这些黑色纹路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正在不停地蠕动着,它们相互交织缠绕,渐渐地汇聚成了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形状。
一旁的牛爱国见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只觉得怀中那块冰冷的石碑此时此刻变得滚烫异常,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着他的肌肤。这种炙热感仿佛是一种警告,警示着某个禁忌之物的存在。
直到这一刻,牛爱国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神婆一直以来如此执着于血祭的真正原因——原来,那些看上去似乎是用来驱邪的仪式,实际上却是在悄无声息地喂养着隐藏在她身体内部的邪恶咒灵。
如今,咒灵的反噬之力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以排山倒海之势疯狂地冲击着神婆的身躯,将她整个人都撕扯得面目全非、扭曲变形。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
神婆的脊椎诡异地向后弯曲成弓形,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
她的眼球突然迸裂,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在地面腐蚀出袅袅青烟。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祭坛之上,几滴浓稠的黑血飞溅而出,恰巧落在了几个特定的位置。
令人惊诧不已的是,这些被黑血沾染的地方竟然开始迅速生长出数朵妖异无比的曼陀罗花。
它们的花瓣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紫红色,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绽放出来的恶之花朵。
更为诡异的是,那些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犹如露珠一般,点缀在花瓣之上,使得整个画面充满了阴森恐怖之感。
\"孽障!\"一声怒喝骤然响起,牛爱国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忍受住这股眩晕感,不顾一切地向前猛扑而去。
只见他的指尖在空中急速舞动,划出一道道殷红的轨迹,宛如流星划过夜空。
与此同时,一个个甲骨文 \"镇\" 字在血珠的巧妙勾勒之下逐渐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锁链一般紧紧缠绕住了神婆那扭曲变形的身躯,将她牢牢地钉在了祭坛之上。
\"啊——!\"神婆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其声浪之大,以至于房梁上积累已久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掉落下来。
她拼命挣扎着,双手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祭坛的青砖之中,只听得一声声清脆的破裂声响彻整个祠堂,原本坚固的青砖在她那恐怖的力量作用下纷纷碎裂成无数小块。
然而,就在此时,一些黑色的蝴蝶纹路悄然出现,并如同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沿着牛爱国的裤脚缓缓向上攀爬。
但当这些黑色蝴蝶纹路接触到环绕在他周身的金色光芒时,立刻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声,随后便在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彻底消散于无形。
\"以血为引,以言为咒!\"牛爱国的怒吼声在空旷的祠堂内不断回响着,仿佛具有无穷无尽的威力。
伴随着他口中吐出的最后一个音节\"镇\",那道原本就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突然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猛然炸裂开来,一时间,整个祠堂都被这炫目的光芒所笼罩,让人无法直视。
神婆的身躯在强光中剧烈抽搐,她的黑袍被冲击波撕成碎片,露出布满鳞片的皮肤。
当光芒散尽时,神婆如同被抽去骨头般瘫倒在地。
她的头发尽数脱落,露出布满咒文的头皮。牛爱国走上前去,发现她的瞳孔已经扩散成纯黑色,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 你赢了......” 神婆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
她的指尖颤抖着指向牛爱国怀中的石碑,“但你以为...... 这就是结束吗?”
牛爱国皱眉不语,手掌下意识地按住发烫的石碑。
神婆猛地咳出一大口浓稠如墨汁般的黑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摊黑血之中竟然还混杂着半片呈蝶翼形状、闪烁着微弱青光的青铜碎片!
只见神婆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地缓缓讲述道:“想当年,我师从赫赫有名的‘黑水萨满’一脉,要知道那时咱们可是最为鼎盛的教派啊!只可惜……唉,也不知怎的就被那些昏庸无能之辈莫名其妙地定义成了邪教。那帮官府之人简直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呐!就在百年前,硬是把我们驱赶至遥远的他乡僻壤……不过嘛,嘿嘿,天无绝人之路,后来我们有幸加入了一个规模极其庞大且神秘莫测的组织。如今呐,日子可比从前要好过多啦!”
说到此处,神婆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突然变得异常急促起来,仿佛生命之火即将燃尽一般,“此次我们出山,正是奉上头命令前来寻觅那块传说中的预言石板……据说只要得到它,就能……”
“预言石板?”听到这个词,牛爱国心头不禁猛地一颤,脑海中瞬间回想起神婆初次现身时的情景——当时她正站在村口那棵古老而粗壮的槐树下,口中念念有词,犹如痴癫。
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棵槐树历经岁月沧桑所形成的一圈圈年轮里,似乎隐隐约约刻着一些与石碑极为相似的奇异纹路。
此时,神婆艰难无比地点了点头,喉咙里不时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咯咯笑声:“哼哼哼……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特别是你手中所掌握的那件东西……”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牛爱国看到她的身体先猛地一膨胀,随后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般干瘪下去。
与此同时,祠堂外传来两声闷响。
两个一直站在角落的蒙面童子突然倒地,他们的黑袍无风自动,露出脖颈间与神婆相同的蝴蝶胎记。
牛爱国走上前,发现他们的皮肤下密密麻麻地蠕动着某种昆虫,不多时便化作两滩黑色黏液。
似是与神婆绑定了生死,因为神婆身死,咒言发动,两个蒙面童子也都跟着死亡。
“爱国......” 村长颤抖着走上前,他的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未知的恐惧。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围过来,看着神婆化作干尸的躯体,有的跪地祈祷,有的掩面哭泣。
牛爱国蹲下身,轻轻掀开神婆的衣角。一枚刻着蝴蝶图腾的青铜令牌映入眼帘,令牌边缘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他刚要触碰,令牌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一道黑影从中窜出,转瞬即逝。
“小心!” 村长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牛爱国只觉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低头看去,一道细小的伤口正渗出黑色的血液。
他强忍着不适将令牌收入怀中,抬头望向远方被暮色笼罩的山脉。
“看来,这只是开始。” 牛爱国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上。在夕阳的余晖中,槐树的影子如一只展翅的蝴蝶,在地面上投下诡异的轮廓。
夜幕降临后,村子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牛爱国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山巅闪过的幽蓝光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那块神秘的预言石板,将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