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缓缓笼罩整座城市,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宛如繁星坠落人间,将城市装点得如梦似幻。陈默独自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却透着冷峻。他俯瞰着脚下如血管般错综复杂的街道,车辆和行人在其中穿梭,仿佛是命运棋局上的棋子。玻璃倒映出他的侧脸,冷峻中带着一丝凝重,眉宇间那层若有似无的霜色,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心事。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办公桌边缘,节奏精准而沉稳,“嗒、嗒、嗒”,每一声都像是在和命运的倒计时相互呼应。
办公桌上的台灯散发着冷白色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面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电脑屏幕上,季度报表的数据不停跳动,那闪烁的频率竟与他腕表秒针的转动完全同步。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用时间的精确性来对抗这个充满变数和阴谋的世界,仿佛只要掌握了时间的节奏,就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丝安稳。
“陈总监,这是您要的季度财报。” 门被轻轻推开,苏小雨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她脚步轻盈,如同一只猫,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陈默没有回头,却通过玻璃的反光,敏锐地捕捉到她将文件夹放在桌角时,手腕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僵硬。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人在紧张时才会出现的微表情,苏小雨,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
“谢谢。” 陈默转过身,随手翻开文件。纸张的油墨味混合着苏小雨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水味,在空气中交织出一种奇特的氛围。他的目光在文件的数字间快速扫过,看似专注于报表,实则心思全在苏小雨身上。不经意间,他瞥见苏小雨垂落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细痕,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印记,可此刻她的手指却空空如也。这一发现,让陈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有意思。”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
陈默抬起眼眸,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还有事?” 苏小雨抿了抿唇,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唇色此刻显得更加没有血色。她的睫毛快速颤动着,像是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向前迈了半步,压低声音说道:“刘志强今天约了畅通物流的人,在凯悦酒店 2808 套房。”
陈默的指尖在文件边缘微微一顿,“畅通物流” 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前世,刘志强正是通过这家他小舅子名下的空壳公司,洗掉了近两个亿的国有资产。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会面,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陈默合上文件,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鹰:“你怎么知道?”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的细微嗡鸣声此刻也变得异常刺耳,仿佛有人故意调高了音量。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窗户,在苏小雨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让她的表情显得更加神秘莫测。苏小雨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起伏,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因为......”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蚊蝇低语,“我是周天明的女儿。”
刹那间,办公室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声此刻听起来像是尖锐的警报,陈默的表情依旧沉稳,可瞳孔却微微收缩,不过这个细微的生理反应在 0.3 秒内就被他完美控制住,恢复了正常,快得即使是最精密的测谎仪也难以察觉。
其实,陈默早就怀疑苏小雨的身份不简单。三个月前她入职时,人事档案上 “父母双亡” 的记录就显得太过刻意;上个月团建,她在 KtV 里下意识哼唱的摇篮曲,正是周天明老家江州一带的民谣;还有上周四,她在茶水间看到林蓉时,握杯子的手指突然发白的异样表现......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就像散落的拼图碎片,此刻终于在陈默的脑海中拼凑出了关键的一块。
“周天明......” 陈默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周天明,那个被徐江用氰化物毒杀的副总裁,尸体被发现时还保持着握笔签字的姿势,桌上那杯掺了苦杏仁毒药的咖啡只喝了一口。法医报告上 “心肌梗死” 的结论,与袖口检测出的 xm - 704 化合物,共同构成了这个阴谋的第一个闭环,背后的真相至今仍迷雾重重。
“继续说。” 陈默向后靠进真皮椅背,意大利小牛皮的冰凉触感传来,让他逐渐冷静下来。他十指交叠,摆成一个金字塔形状,这是他前世在法庭上面对控方律师时的习惯姿势,用来隐藏内心的情绪,展现出绝对的自信和冷静。落地窗外的霓虹灯突然变成警示般的红色,将他轮廓分明的脸映照得如同一尊冷峻的雕像,阴影在脸上肆意蔓延。
苏小雨的喉结微微滚动,她今天涂了裸色唇膏,下唇却有一处被咬破的痕迹,渗出的血珠在灯光下如同细小的红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她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我父亲死前给我留了线索...... 他的瑞士账户在死亡前 72 小时被转走三亿美金,而最后接触他的人......” 说着,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陈默注意到她左手小指戴着枚素圈戒指,内侧刻着 “St - 0428” 的编号,和周天明葬礼上使用的花圈缎带编号完全一致。这个细节让陈默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是徐江和林蓉。” 苏小雨说完这句话,办公室的智能温控系统突然发出 “滴” 的一声轻响,温度显示从 23c骤降到 18c,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惊人的秘密冻住了。陈默的余光瞥见门缝下的影子,有人在门外停留了至少十秒,随后又悄然离去。他知道,这个秘密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陈默静静地注视着苏小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像一只被困住的幼兽,随时准备奋起反抗;又透着深深的恐惧,如同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无尽的深渊。但此刻,他能确定,她说的都是真话。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脸上划出明暗相间的条纹,让她的表情显得支离破碎,可陈默知道,她还隐瞒了更重要的部分。她后颈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条形码,接电话时总会先停顿 0.5 秒的异常举动,还有工位上那盆永远不凋谢的蓝玫瑰...... 这些细节在陈默的脑海中拼凑出另一个危险的拼图,苏小雨的身份,恐怕远远不止周天明女儿这么简单。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陈默轻声问道,声音虽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苏小雨的心上。她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挂在墙上的古董挂钟突然发出沉重的 “咔嗒” 声,时针指向下午 4 点 44 分,在前世,这正是周天明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仿佛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又开始了诡异的转动。
“因为刘志强今天要动那笔钱。” 苏小雨咬着牙,脸颊两侧的咬肌紧绷起来,太阳穴处浮现出细小的血管,看得出她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这是畅通物流的真实账目,他打算挪用华东区 q3 的营销预算来补仓,金额是......”
陈默突然笑了,这笑容让他眼角的纹路舒展开来,却让办公室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两度。挂在墙上的企业愿景标语 “诚信共赢” 的 “诚” 字突然闪烁了一下,LEd 灯管发出濒临报废的嘶嘶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发出预警。
陈默伸手接过 U 盘,指腹在接口处轻轻摩挲,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形状像字母 “c”。在前世,所有经徐江之手的重要载体都会有这个标记,这 U 盘,难道也是徐江计划的一部分?窗外的云层突然遮住太阳,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种诡异的暗蓝色调,仿佛瞬间沉入了深海,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三小时后,凯悦酒店 2808 套房。
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辉煌璀璨,如同被打翻的珠宝盒,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可这美丽的夜景却无法掩盖套房内的丑恶交易。套房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却照不透刘志强眼底那抹贪婪的阴影。
“叮” 的一声,冰桶里的香槟被拔出木塞,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刘志强满面红光地举起酒杯,杯中的金色液体晃动着,倒映出他那张因贪婪而扭曲变形的笑脸。对面坐着的畅通物流 “总经理”—— 实则是他小舅子养的马仔王成,正谄媚地弓着背,像只等待投喂的鬣狗,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刘总,这次多亏您关照!” 王成的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几乎看不见眼珠。他倒酒的手微微发抖,昂贵的拉菲有几滴溅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成血渍般的痕迹,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厄运。“证监会那边......”
“放心。” 刘志强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这个动作让他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闪过一道暗光,那是他炫耀权力和财富的象征。“账目已经‘调整’好了。” 他转向角落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是天盛集团的内部财务系统界面,一个名为 “q3 营销费用” 的文件夹正在被打开,里面藏着的,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成凑近屏幕,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身上的古龙水混合着汗味,在空调房里发酵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两、两千万?”
“这只是第一批。” 刘志强得意地敲击键盘,调出另一个加密文件。他输入密码时故意放慢动作,像是在向王成炫耀自己的权力,让王成看清那串数字 —— 正是徐江办公室的门禁代码。“明天资金一到账,你那边的亏空就能填平。”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渍染黄的牙齿,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然而,他们都没注意到,屏幕上方的摄像头指示灯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在 2808 套房正上方的 2908 房间里,陈默坐在监控设备前,面前的显示器正实时传输着套房内的一举一动。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精准得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冷静而果断。
“信号强度 98%,音频清晰度满分。” 坐在一旁的苏小雨盯着监控屏幕,声音有些发紧,显然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感到紧张。她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着刘志强的银行账户流水,最近一笔转账记录来自一个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这正是他们犯罪的关键证据之一。
陈默没有回应,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刘志强电脑屏幕的一角,那里有个隐藏文件夹,图标是朵蓝色的兰花。这个细节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在前世,徐江所有的重要文件都会用这个标志,看来,刘志强和徐江之间的关系远比想象的复杂,他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开始吧。” 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手术台上的不锈钢,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他按下回车键,一个伪装成系统更新的程序悄然植入刘志强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缓缓向前爬行,而猎物却还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贪婪和**之中。
套房内,刘志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志得意满的表情。“我接个电话。” 他对王成摆摆手,走到落地窗前,试图避开王成的视线,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陈默尽收眼底。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刘志强的后背渐渐绷直,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开始发白,窗玻璃映出他骤然阴沉的脸,像一张慢慢剥落的面具,露出了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就在这时 ——
“滴”。
他的备用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弹出在锁屏界面:
「证监会已收到举报,畅通物流账目异常,调查组明日进驻。举报人:内部代号 \"蓝玫瑰\"」
刘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被人当胸捅了一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他机械地转过身,看见王成还在一无所知地啃着果盘里的哈密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那件廉价的西装上。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可在他眼中,整个世界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知道,自己的美梦破灭了。
监控画面前,陈默缓缓靠向椅背,套房内的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刘志强的手机从指间滑落,“啪” 地一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这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监控室里回荡,仿佛是刘志强命运的丧钟。
次日清晨七点十五分,天盛集团总部大楼前罕见地停着三辆黑色公务车。车门上烫金的 “证监会稽查” 字样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如同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威严和肃杀之气。
二十八层财务部,刘志强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他今天特意选了条暗红色条纹领带,这是徐江在去年年会上送给核心高管的礼物,象征着他在集团内部的特殊地位。镜中的他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昨晚那通警告电话带来的不安早已被他抛诸脑后,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权力美梦中。
“刘总!不好了!” 秘书突然撞开洗手间门,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刘志强手中的剃须刀在颈侧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秘书惨白的脸色吸引。
“慌什么?” 他皱眉转身,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看到秘书那惊恐的表情时,他的心猛地一沉。
“证监会的人... 来了五六个... 直接去了数据中心...” 秘书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刘志强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他甩开秘书,冲向电梯,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像条垂死挣扎的蛇。电梯下行的三十七秒里,他疯狂拨打王成的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
财务部的玻璃门前,两名身着制服的稽查人员正在张贴封条。走廊上聚集了二十多名员工,窃窃私语声像毒气般在空气中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好奇。刘志强推开人群时,听见有人小声说 “听说畅通物流的账有问题”,另一个声音回应 “何止,听说挪用了两千万营销费用”,这些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西装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冲进办公室的瞬间,眼前的场景让他如坠冰窟 —— 三名稽查人员正在拷贝他电脑里的数据,而财务总监李雯站在一旁,手里捧着的,正是他昨晚锁在保险柜里的畅通物流真实账本。
“这不可能...” 刘志强踉跄后退,身体失去平衡,撞翻了身后的展示架。那座象征年度最佳经理人的水晶奖杯摔得粉碎,碎片折射出无数个他扭曲变形的脸,仿佛是命运对他的无情嘲讽。
八点四十分,陈默不紧不慢地走进四十八层总监办公室。他今天穿了套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袖扣是低调的铂金材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气质,宛如一把收入鞘中的利剑,看似平静,实则暗藏锋芒。落地窗外,朝阳正驱散最后一缕晨雾,将整个金融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可这美好的景象却与办公室内即将爆发的风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办公室门被暴力踹开的巨响打破了宁静。
“陈默!是你干的?!” 刘志强双目赤红地冲了进来,领带不知去向,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活像一只愤怒的野兽。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汗臭味,在空调房里发酵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皱眉。
陈默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这是苏小雨今早特意准备的蓝山咖啡,香气醇厚中带着一丝果酸,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却让陈默感到格外镇定。“刘副总,” 他放下骨瓷杯,杯底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说话要讲证据。”
“你少装蒜!” 刘志强猛地拍向办公桌,巨大的冲击力震翻了笔筒,钢笔滚落到地上,墨囊破裂,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色痕迹,像极了干涸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权力斗争的残酷。“苏小雨那个贱人 ——”
话音未落,财务部的王磊突然闯了进来。这个平日油滑的中年男人此刻面如死灰,连标志性的地中海头顶都泛着不正常的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刘总,”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颤抖,“证监会要调取您过去三年的所有审批记录... 还有,徐总秘书刚才来电,让您立即去董事长办公室。”
刘志强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踉跄后退两步,小腿撞上了会客区的茶几。茶几上的绿植摇晃着倒下,泥土撒了一地,仿佛也在为他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