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给她一点奖励,然后让她好好想想两人的关系!
所以裘北霆奔袭数里路,挖了点钱出来。
次日中午回去,姜露刚把饭菜端上来,裘北霆故作无意的从怀中小心掏出一个发簪。
样式简单大众,跟姜露头上那个新买的木头发簪差不多款式。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它是纯金,而不是木料。
“昨日的鱼做得不错,赏你。”裘北霆一句赏你说完,余光赶紧去看姜露的变化。
姜露呆愣在原地。
不是、公子你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一个月不到你已经用了其他捕快一年的月银了吧?
就算她的脑袋是木头疙瘩做的,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裘北霆身上的不同之处。
姜露叹了一口气。
算了,如此看来裘公子是不差钱的主,也许他们那种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行事风格是家族传承吧。
既然这是人家随手能打赏的东西,姜露觉得自己也不能畏畏缩缩什么都不要。
只是一个金簪,拿在手里还是有点烫手,以至于手都有点抖。
“谢谢裘公子。”她感觉自己声音都有点抖了。
这能戴出去吗?不得被人直接拔了就跑啊?
不过她衣服穿灰扑扑一点,加上这半张脸,应该够把金簪衬托得跟黄铜簪子差不多吧。
姜露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心说算了算了回头还是锁起来当备用金。
裘北霆歉意的看着大受打击的姜露离开。
他果然太狠了。
姜露肯定伤心了吧。
唉。
不过她叫了自己裘公子,还是明白过来吧。
有些事,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
裘北霆吃饭,都觉得菜里多了两分苦一分酸。
姜露收好簪子,赶紧去了临时曲房。
先前用麸曲粉混合过的酒曲已经经过了所有准备步骤,没有意外这两日便可以出酒了,她将先前买好的普通陶瓶拿出来烫洗杀菌,倒扣沥水,然后对稍显浑浊的酒液澄清处理。
之后就可以装瓶了。
由于制作周期太短了,利用现成的酒曲又非自己全力制作,这种酒邪杂味明显,是入不了高级酒液的品级的。
中等都够呛。
但,卖给贩夫走卒,普通人家自饮是足够了。
利用果皮澄清,多少还能添点香味。
下午,她都在制作塞瓶口的塞子,在里面动了点小细节,让果香更浓郁些,从小细节上提高一点卖出去的可能性。
一忙活就是两个时辰过去。
出来后又急匆匆准备晚饭。
今日的时间真是一下子就耗完了。
裘北霆洗漱完准备回屋写个一日志,不料刚坐下来就听到了敲门声。
一打开,姜露脸红扑扑的站在外面。
裘北霆扶着门板的手紧了紧。
她还是没弄明白吗?
“我”
“我明日要上街卖酒,不过不会影响给公子做饭的,可以吗?”
要是他不同,姜露就只能让点利跟人合作了。
不过,刚才裘北霆也准备说话?“裘公子刚才可是想说什么?”
裘北霆表情有些僵硬,立刻回复没什么。“你可是缺钱?”
“公子,我感谢您帮了我也给我月钱,不过我想自己挣点零用以备不时之需。”姜露已经知道靠山山倒,便是从前不怎么靠家里,如今既然选择孤军奋战,日后也不会回心转意回归娘家,那银钱肯定要多多益善。
至于小叔的事情,就没必要跟裘公子事无巨细的说了。
一直以来麻烦他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光是救命之恩就已经无以为报。
日后如有机会,她会报的。
裘北霆没有意见,也听出了姜露的言外之意。
让他不要拿钱压她。
看来白日里自己还是伤害到她了。
看着姜露回她自己房屋的背影,裘北霆在心中默念一句抱歉。
姜露回去了却是盘算价格。
本地本就有卖酒的人家,也有一家从平水和百花进酒来卖的酒馆。
定价上她只能压榨自己,把价格定位到一个完全无害的水平。
毕竟这里四面群山环绕,一水流淌其中,四周高中间低,天然盆地地形,气候冬暖夏热,全年相对少风少雨,对酿酒是很有助益的,也有些人家在年节和婚庆时会用地瓜土豆等酿一批低廉口感的酒。
俗话说:“曲为酒之骨,粮为酒之肉,水为酒之血”。
在酒曲改良后,她的这一款比这种酒要好喝顺口还带果味香气,又不如酒馆酒摊的酒水质量,定价上就也在这两者之间即可。
按照这小地方普通做工、务农、叫卖走卒等每日约莫挣二十到三十文来算,一瓶酒能倒出来一大碗,售价五文该是够的。
她几乎没什么成本,主要是劳力和经验,五文五文的累积起来,卖得好的话应该够给三叔的好处费了。
打定主意后的第三日,姜露分瓶成功,看着门外的日头,她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浸了一下瓶身。
半个时辰后出街卖酒。
一开始一动不动,见到靠近摊位的人招揽,没什么人愿意来她支起来的摊位。
烈阳下,要想避暑就要靠近人家房檐下。
“这样不行的。”姜露呼出一口气,开始叫卖。
偶尔加上一两句清亮的唱腔,带着山歌的调调,词句用得讨喜,倒是顺利兜售出几瓶。
后来把五文、果香、喝了好解乏等关键字挑出来叫卖,又多卖了几瓶。
但之后又没动静了,她不嫌麻烦的跑回去,重新把酒液变凉爽,出来后唱词就多了解乏消暑两词,这一次引来个闲人。
“喝酒还能消暑?不是越喝越热么。”闲人倒是不介意姜露半张不美观的脸,扫了一眼她全身。“之前没在镇上见过你啊,小娘子是哪家的?”
姜露尽量用半张红斑脸对着对方,说随夫家迁居至此,之后立刻把话题转到酒水上,介绍这酒经过冰镇,自然消暑解乏。
这人是真闲还说要试喝,姜露露出为难神色,对方反而更来劲一般。
两个附近的商贩看了这边一眼又收回视线,显然是不打算插手的。
市井之中遇到这种人,并不是什稀罕事。
姜露此前也不是没撞见过,在遇上老菜那种事后,她虽然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但心底的不甘已经让她学会把恐惧深埋,
此刻,恐惧帮不了自己。
只有自己能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