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倒是也有一位,只是……闻家理事现在不在海城,行程未知。闻家愿意帮忙的可能性小之又小,远不如纪家。
但纪家……顾乘又难以开口。
一个月前,顾乘退了虞宴的婚,外界宣告是不合适,这不过是体面话。实际是顾乘路过榕城时,见了虞宴一面。虞宴彼时正处于易感期,omega的身份告破。
顾乘不愿意与Alpha结婚,自然也就终止了与虞宴的的合作,将这桩婚事退了。
纵然顾老爷子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没想到没多久,顾家忽然出现了一位私生子,这私生子呢是顾乘的亲舅舅的儿子,也就是顾乘的表兄。
顾乘亲舅舅在20岁出车祸抢救无效死了,顾乘母亲比舅舅小三岁,彼时根本没有顾乘,他自然也没见过这个亲舅舅。
这位舅舅二十岁意外离世,未婚未育,顾家的产业后来也就交付给了顾乘母亲。只是没想到,这位舅舅当初与人一夜情,对方怀孕生下了这么一个孩子,还一夜之间成了顾家真正的嫡孙。
顾家老爷子本就十分喜欢早逝的嫡子,如果不是嫡子死了,顾家的产业也落不到顾乘母亲头上。
顾乘母亲与凤凰男成了婚,顾家产业外分,外姓介入,好不容易被顾乘全部收了回来,一位自称是顾家亲表兄的Alpha横空出世。
顾老爷子对这孙子,竟然怜爱的很。前几日,顾老爷子病倒,顾乘的这位“表兄”登堂入室,但好在根基不稳,心性不够成熟,上不了什么台面。
但顾老爷子这一病,殷勤倒是给他献上了。顾老爷子病好,带人验了血,这位Alpha直接入了族谱,甚至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了顾乘的京城民航。
顾乘暴怒,又把老爷子气倒,纵然万般愧疚却也不愿意把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拱手相让。
顾乘在公司当众压了表兄一头,本意是下马威,表兄去老爷子那卖了个惨,老爷子竟然直接动了顾乘的权。
毕竟是家族企业,老爷子威信十足。老爷子这么宠着那位横空出世的嫡孙,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顾乘是omega。
omega迟早是要嫁出去的,Alpha不同,Alpha才是顾家长远的根。顾老爷子不想让顾家重蹈覆辙。
老爷子没两天就找人来立了遗嘱,做了公证,要把京航和几个重要的顾氏产业给Alpha,当然遗嘱里有对继承者业绩的要求,否则无效。
顾乘只得了几个子公司,以及一些尚且需要融资的产业,以及顾氏的股份。这心偏的,明目张胆,令人有些看不懂。
明明顾乘才是S4级的Alpha。
顾乘当场撕了遗嘱,他说他只要京航。顾老爷子也是气急了,让顾乘用钱来买。
顾乘当场离开,说给他一个星期。
顾乘的能力有目共睹,这些年在京城也颇有人脉,但这笔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实在有些难凑。
如果纪家愿意救其水火,顾乘将那位只有血脉毫无能力的表兄赶出京城,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顾乘知道,纪柏臣这老狐狸一定会狠狠地宰他一顿,他顾乘就好点面子,让纪柏臣看他笑话,和让他在街上裸奔没什么区别。
放话的第三天,顾乘找了所有的人脉,拼拼凑凑,也是不够。即便如此,他没找过纪家,包括纪临川。
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纪临川自然有所耳闻,也是手中没有太大数额的流动资金,这才来找纪柏臣的。
纪柏臣态度强硬,颇有几分趁火打劫的意思。毕竟当初纪柏臣要顾乘将徐刻留在京航时,可没少狮子大开口。一报还一报。纪柏臣要的倒是不多,全当砸钱为小辈谋划。
纪柏臣要顾乘和纪临川订婚,更进一步说,纪柏臣要顾乘嫁给纪临川。
纪临川低头沉默了一会,“小叔,我再想想办法……”
纪临川走了,他来找纪柏臣的事,四处凑钱的事,顾乘并不知道。
纪柏臣提出的这个要求,纪临川很难答应,他不该将其作为交换的条件与筹码去要求顾乘。
江州扬了扬下巴,看向楼梯口,“柏臣,你在哪找到徐刻的?”
纪柏臣说了个大概,并且将徐刻因应激障碍忘记他的事也一并说了,江州的脸色有些复杂。
江州让纪柏臣别太担心,“我明儿去帮你问问精神科的医生,以前的事,你先别和他提太多,刺激过度会导致患者头疼。”
“嗯。”纪柏臣知道,所以一直以回答的方式告诉徐刻,从前的事。没有详细的过程,只有是与不是。
江州顿了一下,“我听虞宴说,你让他给你带了一枚特效抑制剂?你注射抑制剂了?”
江州在纪柏臣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纪柏臣注射抑制剂了,现在的徐刻没有从前的记忆,并不会为纪柏臣纾解,S4级的易感期过于骇人,绝对不是现在的徐刻可以承受的。
纪柏臣脖颈上的吻痕已然是万分难得的存在,纪柏臣又找了徐刻半年,自然不愿意让徐刻离开视线,肌肤的亲近,欲壑难填……
纪柏臣破例给自己注射了一枚抑制剂,逼自己冷静。
“柏臣,心脏什么感觉?”
“不要紧。”
纪柏臣的不要紧,是疼到窒息。
只是他有些分不清,这份疼痛来自生理还是心理。
“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我一会给林教授打个电话。”江州劝说道。
“嗯。”纪柏臣拿起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对方带着抽取针来取腺*液。医生一连给纪柏臣抽了两次,腺体浓度才趋于正常,但易感期的Alpha腺体浓度飙升的很快,每隔24小时又要抽取一次。
抽取腺*液很疼,很少Alpha会这么做。身为主宰者的Alpha大部分都会找个契合度高的伴侣度过易感期,又或者是找个玩物宣泄。
这两种都无法发生在徐刻身上。
徐刻没有信息素,无法被标记,不会被信息素左右,不存在命定之番。
任何尊贵的Alpha在徐刻面前,只能俯首称臣,放下地位与身份,平等耐心的与之谈情。
徐刻是难哄的,难以讨好的。
尤其是现在一碰就喊疼的徐刻,纪柏臣欺负起来时都要在心里再三掂量。
江州和家庭医生一块走了,纪柏臣洗了澡回了卧室,卧室床头的小夜灯亮着,纪柏臣躺上床,黑夜下无声静谧,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躺着,谁也不说话,徐刻心里依旧没由来的安心。
他侧了侧身,向纪柏臣提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会所里,你向我求救。”
徐刻思考了一会,“你是个很有善心的人。”
“不是。”纪柏臣笑了笑,“我没有一点善心,也不好多管闲事。”
说重利的商人是有善心的人,徐刻怕是头一位。
徐刻又问了很多问题,问的问题都无关于从前的事,徐刻问纪柏臣喜欢吃什么,平时喜欢做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每天工作忙不忙……
问着问着,徐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纪柏臣侧身轻轻地抱着他,将人一点点嵌入怀中,徐刻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十分倦懒的声音,滚烫的温度隔着布料升起,沉甸甸的,紧紧相逼。
徐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去了这栋别墅的书房,给纪柏臣送了陶白瓷茶具,Alpha的眸光中欲壑难填,正要吻上他,他摁住Alpha的唇,无趣地说想回家。
失落与心酸一涌而上,徐刻醒来时,窗外烈阳高照,Alpha已经不在身侧。他洗漱后下楼,遇到了老管家,管家笑眯眯地说:“徐先生,欢迎回家。”
“纪先生在楼下等您一起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