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阮竹的房间门就被楚时越敲开了,楚时越看向她身后的窗边,兴奋喊道:“阿竹!外面下雪了,你快去看看!”
阮竹看着他雀跃的模样,心觉好笑。
只不过是下雪而已,他怎么这么兴奋?
楚时越将她推进房间,催促:“阿竹,外面可漂亮了,你去看看呀!”
她无奈之下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初雪往往是悄然而至的,先是天空中飘下零零星星的小雪花,如同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在空中轻盈地飞舞。
它们或是六瓣的小冰晶,或是不规则的碎玉片,在灰暗的天空背景下显得格外纯净。
雪花飘落时,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那是一种极其细微、轻柔的声响,如同春蚕在咀嚼桑叶,又似微风拂过树叶,给人一种静谧、安宁的感觉。
阮竹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赏过雪了。
现在萧氏离“死”不远了,她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雪花渐渐密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天女洒下的花瓣,又似无数白色的蝴蝶在空中蹁跹。
眼前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白色画卷,整个世界都被这纷纷白雪所笼罩。
地面上、树枝上、屋顶上都开始慢慢堆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像是给万物披上了一层轻柔的白色纱衣,一切都变得银装素裹,洁白无瑕。
“的确好漂亮!”阮竹转身看向门口,笑容僵在了脸上,楚时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她闭着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就在阮竹要走上前关门的时候,楚时越的大嗓门从楼下传来,“阿竹!快下来,我们玩打雪仗、堆雪人啊!”
阮竹套了一件衣服,叹气。
这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不认为雪有什么好玩的。
下楼之后,雪花落在树枝上、房檐上时,偶尔会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仿佛是雪花与这些物体在轻声交谈,诉说着冬天的故事。
她在屋檐下站定,看着在雪地里撒泼的楚时越,无奈扶额。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会感觉到一丝凉意瞬间传遍指尖。
雪花在手中迅速融化,变成一小滴晶莹的水珠,带来一种清凉、湿润的触感。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初雪降临后,空气中总会弥漫着一种清新、凛冽的气息。
那是一种混合着雪花的纯净、冷空气的干爽和大地泥土气息的独特味道,让人闻起来感觉神清气爽,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清新的空气一扫而空。
这样的生活她感到很放松,萧氏倒台后她只会更开心。
“阿竹!快来啊!我给你堆一个雪人,怎么样?”
楚时越蹲在地上,沾满雪花的手挥了挥招呼着她。
她迈步走在初雪覆盖的地面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积雪在脚下被挤压的声音,同时能感觉到脚下的雪软软的、松松的,仿佛在给行走的人做着轻柔的按摩。
她走到楚时越身边,看着他认真鼓捣的模样,问道:“表哥,下午两点要去学校领卷子看成绩的。”
要是玩儿得忘乎所以了,导致迟到可怎么办?
她可不希望见到阿叙的时间往后推。
楚时越拍了拍自己手里的那个雪球,仰头看她:“没事的,现在才十点多钟不会迟到的。”
阿竹真是胆小,都已经要放寒假了就算迟到老师也不会追究,再说了,还有阿叙他们呢!
阮竹看了看天空飘着的小雪,低喃:“不会一直下吧?如果这样下午去学校的时候一定得记得拿伞。”
拿伞?她想到了一个靠近阿叙的好办法。
楚时越很快就把一个雪球堆好了,他以为阮竹是在提醒他,拍掉手上的雪渣后,回道:“放心,我会记得的。”
随后他指着那个雪球,说:“阿竹!你看我给你堆的成不成功?再堆一个小的垒上去就差不多了。”
阮竹看着那个雪球点点头,他的手的确很巧,这个雪球又大又圆,看着很可爱。
楚时越蹲下开始了他的又一个工程,边捏边说:“阿竹,你要不要试试?挺好玩儿的。”
他自己堆有什么意思,玩雪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了!
阮竹蹲下身,学着楚时越的样子双手捧起雪,压实成结实雪球。
她碰到柔软的雪堆时就明白了大家为什么那么喜欢雪了,洁白无瑕又轻盈柔软。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她的手冻得通红,但仍干劲十足,边捏边嘟囔:“表哥,咱们要不要比比谁的雪球大?”
楚时越笑着看她点点头,“好啊!你应该比不过我。”
说着他手下不停,很快把小雪球在雪地里滚呀滚,雪球越变越大,像个圆滚滚的白西瓜。
最终还是楚时越说对了,阮竹的雪球的确比他的要小一些。
阮竹抱着自己的雪球跑到他身边,费劲地把它安在大雪球上,这便有了雪人的雏形。
她指着楚时越一开始堆好的雪球,问:“这个怎么办?”
楚时越随意道:“再堆一个不就好了吗?正好让它们两个做个伴儿!”
阮竹点点头,继续攒着雪球。
楚时越找来两颗黑石子,给雪人安上眼睛,又跑去折来一根树枝,插进雪人身体当手臂。
不一会儿,他又跑进房间拿出一个围巾,给雪人围得严严实实,红围巾在洁白雪身映衬下格外显眼。
阮竹做好第一个雪人后学着他的样子为雪人装扮起来,只是她看着手里的蓝色围巾犯了难。
楚时越看着呆在雪人面前的阮竹,凑到她旁边问:“阿竹,你怎么不给它围上呀?”
她只有这么一个围巾,重要的其实也不是这个。
“表哥,我只有蓝色的围巾,没有红围巾。”
楚时越有些哭笑不得了,就因为这个?
“蓝围巾也行啊!完全对称也不是很好看。”说着他拿过阮竹手中的围巾,给雪人围上了。
兄妹俩望着完工的雪人,这样的场景给寒冷冬日添了融融暖意。
“你们两个进来吃饭了!在外面也不嫌冷~”
阮诗在门口招呼着他们进来,他们进房门的时候阮诗拍了拍他们身上的雪花。
他们跺跺脚将身上的残血落在地毯上,急忙坐到餐桌旁,捧起热乎乎的汤碗暖手,脸上红扑扑的但笑容不改。
以后每年下雪她都要堆雪人,有阿叙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