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洁没有勇气报警。
却有勇气抛尸。
她紧张地嘴里念念有词: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这条路上也没有监控。不远处就是汪洋大海,只要把车拖进大海里,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知道我撞死了人!”
顾洁这么想着,她拿出牵引绳,将小轿车挂到自己的宝马车上。
小心翼翼地开到海边。
然后她下车,拿走牵引绳,徒手将小轿车推进了海里。
“轰”一声。
小轿车连带着曹娟的尸体,一起坠入了海里……
另一边。
顾沉开着车来到了阮棠的别墅。
阮棠穿着真丝睡衣,慵懒又娇媚地躺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慢条斯理的品尝着。
阮棠很美,白皙又好看的手将酒杯衬托得宛如一件高雅的艺术品。
微微仰头喝酒的样子更美,露出一截雪白柔嫩的脖颈,宛若高傲的白天鹅。
脸颊上出现的一抹红晕,让她整个人像是悬挂在枝头上最耀眼的红玫瑰。
阮棠的嘴角浮现出浓烈的笑意,想来心情很不错。
她在等曹娟的电话。
只要夏薇死了,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了。
可惜。
她最终没有等来曹娟的电话,而是等来了清脆的门铃声。
佣人跑去开门,进来的人是顾沉。
阮棠知道今天顾沉要回老宅陪长辈吃饭,以为他今天不会来了,所以在看到顾沉的第一眼,还有些惊讶:
“阿沉,你怎么来了?”
惊讶之后又是撒娇,“哎呀,是不是想我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说着话,她欢脱地站了起来,蹦向了顾沉的怀里索吻。
顾沉一把推开她:
“阮棠,我有话问你。”
顾沉英俊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这态度让阮棠心生疑惑,她娇滴滴道:
“阿沉,你这是怎么了?”
顾沉的心情已经跌入了谷底,没有时间再和阮棠闲扯,他拿出夏薇的检查单递给阮棠。
“夏薇的孩子早就流产了,她说地震那天,是你收买了小何,故意不去救她的!害得她的孩子没了!”
顾沉一张俊脸毫无血色,眼中更是燃烧着熊熊烈火,心头更是染上了滔天的恨意。
他唯一的孩子,就这么被害死了。
他作为父亲,天生的血脉牵引,让他如坠冰窟。
他要为孩子讨回公道。
阮棠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沉,心中忍不住一惊。
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像是被冤枉得红了眼眶,一脸委屈地替自己辩解:
“阿沉,宝宝没了,我也很伤心,不过,这件事是夏小姐冤枉我了。要害她的人是小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小何已经死了,只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小何身上就行了。
而且,很快夏薇也会死了。
只要她不承认,度过今晚,顾沉的身边就永远只有她一个女人了。
阮棠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一双大眼睛无辜又委屈,看上去楚楚可怜。
顾沉的心有一秒被她触动,但是很快又阴沉了下来:
“没有你的授意,小何不敢做这种事。”
顾沉从未像今天这般后悔过,他作为人类,那种天然的舔犊之情让他心痛难耐。
那天地震发生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救夏薇的。
阮棠的脸色惨白,心里产生一丝不安。
这是顾沉第一次怀疑她。
不过,很快她又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可是阿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只剩半年的命了,都是快死的人了,我害夏薇我能得到什么?
而且,你跟我说过的,以后我的甜甜是要交给夏薇带的,如果我害她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怕死了以后,她会对我的甜甜下毒手吗?”
阮棠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说的话,更是有几分道理。
顾沉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心里也开始反复琢磨阮棠的话。
是啊,阮棠只剩半年的命了,没必要算计夏薇。
更何况,阮棠那么爱甜甜,怎么可能会给甜甜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呢?
阮棠哭得近乎昏厥,身形一晃,摇摇欲坠,顾沉连忙将她搂住。
语气已不似之前那般严厉:
“阮棠,你别哭了,我相信你。”
阮棠摇了摇头:
“阿沉,我真的没有做过,你可以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小何,喊他来和我对质。
我宁愿死也不能被人冤枉,我要为我的女儿留一片清白在人间啊。
我不想等我死后,被人说是杀人凶手,那时候,我的甜甜该如何自处啊?”
阮棠的话击中了顾沉的心。
此刻,原本因宝宝逝去而激起的父爱,正在阮棠细细柔柔的哭声中渐渐被压了下去。
不是阮棠害的。
她那么善良,那么爱女儿,没有理由害夏薇。
一定是小何搞的鬼。
想到这里,顾沉松了一口气,再次拿起电话打给小何。
可是,小何仍旧是没有接电话。
阮棠火上浇油道:
“这小何就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的,他做了这种事,说不定早就计划好了要跑路。
我看他很有可能是你的商业竞争对手派来的,在关键时刻阴你一把。
夏薇的孩子,就是小何和他背后的人给害死的。”
做生意难免得罪人,顾家在南城那么多年,早就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阮棠的话说到顾沉心坎里去了。
当年顾沉的父亲,就是被竞争对手安排的杀手害死的。
那件玄乎的投毒事故,到现在都没有结案。
顾沉的脸阴沉得可怕,眼神更是阴鸷到想杀人。
他现在完全是信了阮棠的话。
小何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一切只能等到明天再说。
顾沉此刻已经解除了对阮棠的怀疑,心里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的孩子:
“我一定会查明害死我孩子的凶手,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阮棠不动声色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顾沉想起自己刚刚对阮棠的态度,似乎凶了一点,当即后悔得紧。
温柔地将阮棠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是我刚刚太激动了,你那么好,怎么可能害宝宝呢?我真是该死。”
阮棠懂事地摇了摇头:
“是夏小姐冤枉我,与你无关。阿沉,我不允许你这么责怪自己,我会心疼的。”